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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江湖客

(49)再来一次的话你还要不要做那个理想主义的傻瓜

一个江湖客 吃碗大锅粥 2191 2020-12-11 07:00:00

  “逸竹兄……”朔望谢谢地看了萧逸竹一眼。

  都是兄弟,怎么人跟人的差距那么远呢?看看人家萧逸竹,再看看那程仁……

  程仁兄就那样怒睁着双眼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样子,朔望犹有影象,生命在最后时刻的脆弱和不堪,令人不愿去多想。

  而且,那个时候,朔望也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

  长剑已断。

  当程仁最后也倒在了自己剑下后,朔望也没有几多力气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任由绵绵的秋雨洗刷着自己麻木的身体,以及困惑的心。

  没有时间了。

  朔望踉跄着起身,摸索着,扶着树木,一步步向前走去。

  已经和岫玉兄约好了,就绝不能失信于人。

  朔望跌跌撞撞向前走着,平日走了不知道几多次的乡间小路,现在似乎变得特别漫长。已经不知道摔了几多跤,朔望只是咬着牙爬起来,接着往前走。

  乡村的夜晚原来比别处都越发沉静,为数不多的几间农舍,也早已寂静安睡。然而在若有若无的雨丝中,却如叹息般,隐隐流淌着汩汩琴音。

  岫玉兄在等着我!

  朔望笑了,他把今夜的种种危机与疑惑统统抛诸脑后,拖了极重麻木的身子,只是一心赴约!

  和他有约的,是白岫玉。

  那隐隐的琴音似乎被夜雨敲碎了,零零碎碎地融在了雨声之中,徐徐淡了去。

  夜色极重的令人窒息。白岫玉把窗子支了起来,自己就坐在窗下,挟带着一丝丝泥土腥气的微风涌入,袍袖皆振。

  夜已经很深了,但白岫玉并禁绝备睡去。他在期待。

  会有客来。只需静候。白岫玉闭上眼睛,静静抚着琴。

  在他的身后,一张小桌放在屋子角落,桌上整齐摆了四个小菜:卤河虾、酿豆腐、拌小葱、桂糖藕,红白绿黄的相伴着,煞是漂亮。一坛玉竹春尚未启封,黝黑的坛身伫立在两个青花瓷碗旁边,蓄势待发。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伴着琴声,白岫玉低低吟咏着。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应醉倒!”哐当一声,朔望扑开了屋门,跌撞了进来。

  “这,这是怎么了?”看着血水泥水滚了一身的朔望,白岫玉一脸惊慌,“怎么伤成这样?”

  终于到了。

  “岫玉兄,我迟到了,该自罚三杯。”朔望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白岫玉赶忙把他扶到竹床上,手忙脚乱地找毛巾,端水盆,要给朔望擦拭伤口。

  “岫玉兄,我……我好疼……”朔望断断续续道。

  白岫玉用力握握朔望的手:“我知道……先让我看看伤口。”

  “不,你不知道……”朔望喃喃道,“不是伤口……是我的心……心里疼……”

  白岫玉只低头给朔望擦着伤口,低声道:“别说了,你好好躺着,缓口气。”

  朔望置若罔闻,依旧低声絮语着:“三十多人……全都是有名有号的,竟然围攻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带头的,带头的竟是程仁……我结义的兄弟……我当他是兄弟……”朔望悲从中来,心绪不宁,使原来已经紊乱的气息又在体内狂飙乱窜,朔望不由剧烈地咳了起来,咯出的鲜血直将襟前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又染了一层鲜红。

  白岫玉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一条夹被,用力扯成一条条一块块,要给朔望包扎伤口。可是,太多鲜血的浸染,让白岫玉险些无从下手。白岫玉皱眉道:“你这傻孩子,找时机逃走啊,为什么要跟他们死磕?”

  朔望道:“我和岫玉兄约好晤面的,怎能失信于你?”

  白岫玉叹口气,道:“我俩相约,不外是为喝酒,偶尔失约又如何?现在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让为兄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朔望勉强一笑:“喝酒是大事啊,更况且是陈了十年的玉竹春,怎么能爽约。”

  失血过多的少年,脸色已经白的像一张纸。白岫玉让他平静躺着,自己赶忙给他清洗伤口,包扎止血。“内息也受损了吧?可惜为兄不懂武术,不能替你疗内伤了。”白岫玉显得颇为遗憾。

  朔望道:“无妨。我的内功没老师教,从来都是我胡乱琢磨的,也许早就受损了也难说,这次受伤,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呢。”

  白岫玉笑笑:“武侠小说里的奇遇故事,你也信?”

  朔望也想笑,可是牵动伤口,他不由疼得咧了嘴:“呵,万一呢。通常总得往利益想嘛。”

  “也对,乐观总能让日子好过些。”白岫玉轻轻扯开朔望已经被血水牢牢粘在胸口皮肤上的衣襟,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许是触到了伤口,朔望轻轻哆嗦着,白岫玉擦伤口的手一滞:“我碰疼你了?”

  “不打紧。”朔望咬咬牙,勉强道。他突然感受自己的心似乎被铁锤击中,心气之脉随之像被一刀砍断,朔望马上胸中气结,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气息紊乱至极,已伤到了基础?自学成才就是这样,没有人指点,不成章法,只能靠自己胡乱摸索。朔望暗自咬了牙,闭眼驱动残存的一丝真气从丹田升起,沿着自己惯常的气息循行之路,一路探寻着,想知道是哪里被阻了?

  脾肠经,肺金经,肝胆经,肾水经,一条条经脉被细小的奚络所联接,气息从这些大巨细小的经络孙脉中,穿街过巷,带着一丝丝暖意上行,想要融化酷寒似铁的心脉。

  但无济于事。

  朔望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咬咬牙,想要再多放出些真气探探路。

  就在此时,却听白岫玉困惑的声音道:“朔望,你胸口的那一粒朱砂痣,怎么不见了呢?”

  朔望睁开眼睛,看着白岫玉。他想说话,却照旧说不出来。汗珠悄然从额上滚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岫玉已经为朔望包扎完毕。这包扎的太好了,朔望所有的伤口都止了血。

  但朔望却也转动不了分毫。他已经被牢牢地捆在了竹床之上。

  朔望用眼神困惑地看向他的岫玉兄:这是做什么?

  白岫玉温柔地向朔望笑着:“很疑惑是吗?我是为你好啊,随便乱动,扯了伤口怎么办?”自顾自伸了个懒腰,扯了张凳子坐在朔望劈面。

  朔望瞪大了眼睛。

  他这时才猛然察觉,自从进门,白岫玉就没问过一句,程仁那些人为何会突然对自己群起而攻之。

  就似乎,白岫玉兄,早已知道了那场恶战的前因结果。

吃碗大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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