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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州大手笔系列之鱼被淹死

第十章 水泡荷风

  一

  十月初八。

  斜阳已经偏西。

  仙浴湾镇,十里长亭。

  斜晖无情,如絮的飘雪中夹杂着少许细雨,更添几丝悲凉,这是北方特有的天气。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雪后飘香的不仅仅有梅,在仙浴湾镇的水泡,另有荷。

  那雪就像一层棉被,暖暖的,泡中的荷花亭亭净植,清风徐徐,香远益清。

  落日的余晖已经昏暗了,可是采莲的女人仍然不少,那清脆的笑声惊起了一池的白鹭。

  水泡荷风此景亦为扶州八景之一,奇迹诗云:十里和风唱采莲,清香四溢雨余天;菱歌几处斜阳晚,白鹭惊飞一棹烟。

  十里长亭,亲人、挚友话此外地方。

  十里长亭就在水泡荷花旁,亭的四周栽满了丁香和郁金香,沁人心脾。

  亭中正有一对男女在话别。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鱼戏莲花’!”那女的忧郁地说,“但是这盘‘鱼戏莲花’是我亲手做的。”

  “我简直不喜欢吃‘鱼戏莲花’。”那男的说,“但是你做的‘鱼戏莲花’我就喜欢吃,而且能吃得津津有味。”

  一盘“鱼戏莲花”纷歧会儿便被那男的吃了个光,“另有‘鱼戏莲花’吗?我还要吃!”

  那女的哭了,情不自禁地哭了。

  “你为什么哭?”那男的问。

  “这‘鱼戏莲花’是为了送别而特地做的。”那女的说,“你吃下这盘‘鱼戏莲花’就要与我划分了。”

  “人只要在世就要离离聚聚。离别是相聚的开始,相聚是离此外结束。”那男的说,“可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相聚,就必须离别。”

  “你说你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女的说,随后又问,“那你会不会回来?”

  “会!”那男的说。

  “你的一个‘会’字回覆底气不足,你也许一走便不会回来了。”那女的说,“那你回来的日期会是哪一天?”

  “十五天后!”那男的回覆。

  “十五天是一段很漫长的日子。”那女的说。

  “其实也很短。”那男的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女的说,“我从来没有过问你的私事,但是这一次一定要问,不外你可以不回覆!”

  “你问!”那男的说。

  “你这次远去的目的是什么?”那女的问。

  “看望奄奄一息的母亲!”那男的说。

  “看望奄奄一息的母亲?”那女的大吃一惊,“你的母亲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吗?”

  “是的。”那男的说,“但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母亲,母亲究竟是母亲!”

  “最爱莫如伉俪,最亲莫如母子。”那女的说:“世上没有比亲娘再亲密的人了。一小我私家,别人可能会瞧不起他,他也可能自己瞧不起自己,但是他的母亲一定不会瞧不起他!”

  那男的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要看望的这位奄奄一息的母亲久病卧床,床前一个孝子也没有。”

  “也许这一位母亲没有子嗣。”那女的说。

  “不!她有一个儿子。”那男的说,“她的病就是因为生产儿子而落下的。”

  “谁家灶火不冒烟,谁家锅底没有黑?也许家家都有一本难唱且见不得人的经。”那女的说,“从小不知老娘亲,育儿才知报娘恩。也许他有了儿子,就会明白与体会他母亲当初的一番苦心了。”

  “可惜他没有孩子。”那男的说。

  “难道他没有妻子?”那女的惊奇地问。

  “有。”那男的说。

  “既然有妻子,又为什么没有孩子?”那女的瞪大眼睛问。

  “因为两人刚结婚十日,妻已死!”那男的说。

  “死因为何?”那女的继续问。

  “中毒身亡!”那男的说。

  “中毒?”那女的再次惊奇。

  “对!是中毒。”那男的说,“他的妻子身世显贵,丈母娘常夸自己女儿贤惠,可是娘夸闺女不算夸,婆夸媳妇才是花。一天他妻子包了饺子,他正腹胀呕吐,一点儿饭食不能下咽,孰料他的对头在饺馅中施下剧毒,结果妻子吃了饺子被毒死了。”

  “一家人吃饺子,为何那个母亲没有被毒死?”那女的不解道。

  “因为那个母亲基础就没有吃到饺子!”那男的说。

  “没有吃到?”那女的更是疑惑不解。

  “没有。”那男的说,“那个妻子不是一个好媳妇,煮了一大锅饺子,也没有送给婆婆一个。”

  “那她的儿子呢?”那女的问,“妻子不送,但做儿子的,总也应该送吧!”

  “好儿无好媳。”那男的说,“儿就算想送,但媳妇执意不让送,那也是无可奈何。”

  “好儿?”那女的说,“我看这个儿子不怎么样,简直一点儿男子节气都没有,是一个窝囊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你未来若是做了别人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尊老爱幼温柔憨厚的好妻子。”那男的说。

  那女的忸怩一笑,“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情吗?最后一件!”

  “虽然可以。”那男的说。

  “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也不想知道。”那女的说,“我要问你的是,你为什么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一个潦倒落魄的主人?”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主贫!我相信我的主人,他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那男的接着说,“况且知足者常乐,不知足者无足,而祸莫大于不知足。非无足财,是无足心。”

  “这个理由虽然很好,但绝不是最好的。”那女的说。

  “你想听最好的?”那男的问。

  “我若不是想听最好的,我就不问你了。”那女的说。

  “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那男的说。

  “因为钱财而结交的关系,钱财没有了,情感也就隔离了!”那女的解释道,“因为美色而结交的关系,容颜衰老了,情感也就改变了。”

  “对!”那男的说,“我与主人的关系是用心结交的,是用真心结交的,什么也改变不了,至死不渝。”

  二

  细雨淅淅沥沥,似乎离人的泪。

  有的人认识那男的和那女的,男的似乎叫四方先生,女的似乎叫芭蕉女,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夕阳西下,那个男人和女人分此外时候,水泛含龙、九天,另有卖扇娘子就进了十里长亭。

  “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快马加鞭,去找神医张伯景!”九天问。

  水泛含龙望着昏厥不醒、呼吸微弱的卖扇娘子道:“如果再颠簸,预计见不到张伯景,卖扇娘子就会死掉了!”

  亭外的郁金花香散发着清香,似乎基础没有把雨、雪放在眼里。

  “郁金花香对热病神昏有奇效,这对缓解卖扇娘子的症状有利益,我们不妨在此停留一个晚上,明日再赶路。”水泛含龙说。

  “小时候曾听老人们说过,邪毒攻心,郁金香可使毒气从手足心出,如痈状,病乃痊愈。”九天继续说,“希望郁金香能解了草木皆兵毒,哪怕是缓解一点儿症状也是好的!”

  内在的病症在外面总有体现,一小我私家病重开始的时候面色是苍白的,随着疾病的生长,进入消耗状态,面色就会发黄,病入膏肓的时候因为病久成瘀,面色就会变得昏暗,奄奄一息的时候就会变黑。卖扇娘子面色昏暗,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水泛含龙以前和张伯景交往密切,所以有些医理他照旧明白一点儿的。

  三

  水泛含龙原来想说许多,可突然又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九天也是如此。

  水泛含龙和九天各自都在想着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日暮穷途,一切寂静极了,就像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郁金花和丁香花是动的,飘散着浓郁的香气。

  不久,那种寂静就被抽搐的卖扇娘子打破了。

  卖扇娘子全身痉挛,抽搐发作了两次才徐徐平静了下来。

  可水泛含龙的心却不能平静,他心急如焚,因为他看到卖扇娘子抽搐后面部泛起了红光,“卖扇娘子危在旦夕,因为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

  “那难道不是疾病的转机?”九天不解地问。

  “不是,绝对不是!”水泛含龙接着说,“以前曾经听张伯景说过,这种红光是元阳虚衰至极,阳不制阴,偏盛之阴盘踞于内,迫使虚阳浮越于上,阴阳不相维系,生命即将离决之征。”

  “草木皆兵本是极其厉害的热毒,卖扇娘子体内怎么又出了寒毒,而且照旧这么厉害的寒毒?”九天更是疑惑不解地问道。

  亭外的郁金花香和丁香花香弥散着清香,清爽、透凉。

  突然水泛含龙吓得头皮麻凉,瞬间传到了脚底,迅速抱着卖扇娘子冲出了亭外,并喊着:“九天,这儿有毒,快离开!”

  到了闻不到郁金花香和丁香花香的地方,水泛含龙和九天才停了下来。

  “什么毒?”九天惊慌地问。

  “郁金花香和丁香花香!”水泛含龙说。

  “郁金花香对热病神昏有奇效,丁香花香也有清凉苏醒的作用,怎么会有毒?”九天继续问道。

  “你听过民间俗语说的‘豆腐忌蜂蜜,同食会耳聋’吗?”水泛含龙问。

  “听过!”九天说。

  “那你听过中药的‘十九畏’吗?”水泛含龙继续问。

  “没听过!”九天说。

  “原来郁金花香和丁香花香都有清凉苏醒的作用,但是在中药十九畏中,郁金畏丁香,二者结合,便会发生寒毒,这种寒毒被称为温柔的冰毒,之所以被称为温柔,因为谁也不会把那娇艳欲滴的郁金花、丁香花和杀人联系到一起,这种温柔的寒毒很是厉害。福至心灵,祸来神昧,人交了好运,心思灵敏,我这接二连三地遭遇祸殃,神志也愚钝了,你再看看十里长亭外的郁金花和丁香花就能看出眉目!”

  “郁金花和丁香花怎么了?”九天问,“你看出了什么?”

  “那郁金花和丁香花底下的泥土露出了破绽!”水泛含龙说。

  “花下泥土有什么破绽?”九天问。

  “那花下的泥土虽然外貌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你要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水泛含龙继续说道,“作案者百密一疏,那花下的泥土有些地方照旧遗留下了被翻过的痕迹,显然是时间急遽,没有完全处置惩罚好作案现场。”

  “你说作案者已经算好我们会经过十里长亭?”九天问。

  “是的,一点儿不错!”水泛含龙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低微,他的脸色苍白,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显然他现在有些胆怯,有些信心不足。他感受徐公死后,作案者就给他布下天罗地网,自己则如瓮中之鳖,难道徐公的死也会如烛影斧声,成为千古之谜?他想起这些的时候,剩下的只有叹息了。

  他也是人,一个正常的人,一小我私家再坚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

  风物的背后纷歧定照旧风物,也许更多的则是沧桑。

  “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九天问。

  水泛含龙一筹莫展,他只是觉得土崩瓦解,草木皆兵,信心丧失,“我也不知道!”

  马瘦毛长,人穷志短。

  一小我私家,穷困志短,而信心和勇气穷尽,志更短。

  弱不禁风的九天看到颓废的水泛含龙,心很痛,同时那种痛在心底又迸出一点儿火星,那火星虽小,但是他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鼓足了勇气,勉励水泛含龙道:“你是一个智者,我是一个愚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现在经历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这样,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先救卖扇娘子再说!”

  水泛含龙目光昏暗,问道:“如何去救?”

  九天的头脑越来越明确,思路越来越清晰,分析道:“卖扇娘子如今危在旦夕,去找张伯景怕是来不及了,更况且张伯景医毒之术稍逊,不如我们就近去找疗毒技高一筹的龙潭寺药师佛!”

  “见药师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水泛含龙叹息道,“若要进得了龙潭寺,首先得过了守寺侍日光菩萨、侍月光菩萨那一关,过那一关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至今江湖上还没听说谁能过了侍日光菩萨、侍月光菩萨的魔琴!”

  “你那招‘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另有那柄湛卢剑足可以破了侍日光菩萨、侍月光菩萨的魔琴!”九天肯定说。

  “可是……未必……”水泛含龙支支吾吾道。

  九天没有给水泛含龙再支支吾吾的时机,胸有成竹道:“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扶州大手笔

《有谁懂你》:“去年墙内雏菊开,今日香消有谁怜?知心不外夜半月,始终不渝越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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