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且慢!”
白展堂疾声喝住。
韩商严方没有上前,只是护在李思文身前,戒备地瞧着顾李芫青。
见是白展堂,李芫青微微一怔。
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佟湘玉也已赶到,手中剑光银如雪,问也不问,直取韩商严。
“湘玉女人,休要鲁莽!”
不待韩商严脱手,白展堂已抢在前面,避开佟湘玉的剑锋,趁她愣住之时,以小擒手拿下了她的剑。
这丫头没轻没重,若是剑锋不小心戳到李思文,那即是六扇门也保不住她了。
她手中没有剑,他才放心些。
佟湘玉似乎这时才看清他们,目光扫到李思文时,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厌烦,不乐意地说道:
“怎么又是你?”
这正是李思文想要说的话,已到了嘴边,却被佟湘玉抢先说了。
他马上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只好一脸恼怒地看着她们:
“你们泰半夜里,偷偷摸摸地跑到湖里做什么?”
“晋王殿下,我朝律法可没有划定不能到湖中赏月啊。”
“泡在水里面赏的什么月?”
“我乐意,你管不着。”
佟湘玉又一次和他杠上了。
李芫青收剑入鞘,没耐心听他们斗嘴,说道:
“既然小七认得你们,此番就算了。下次莫再随意脱手伤人了。”
他又转头望向佟湘玉:
“好好的,你又跟过来做什么?”
“有人不放心,非得要我随着你。”
佟湘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慢吞吞道:
“她还说,要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哼,谁要她..”
李芫青气道。
话没说完就停了口,缄默沉静半晌,终照旧不放心,问道:
“她没事吧?”
“看上去欠好,脸色白得像纸,似乎随时都市晕倒。”
佟湘玉老老实实道。
李芫青马上呆住,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
佟湘玉急遽拉住她。
“回去。”
“船早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你到哪里去找?”
李芫青一急,自责地说道:
“都是我欠好,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
看他急得那样,佟湘玉忙道:
“我瞧天就要下雨了,他们或许已经回去了吧。”
闻言,李芫青顾不上说什么,拔腿就走。
“六哥,你身上都湿了,总得先换件..”
佟湘玉话未说完,李芫青已走得无影无踪。
看见李芫青风风火火地来,旁若无人地对话,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旁人都有些呆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白展堂见佟湘玉怔怔地立在原地,浑然忘记她自己也是满身湿透,不由开口问道。
她垂下眼帘,摇摇头:
“我实在不明白,那黛玉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六哥如此。”
一阵风卷进来,带着秋夜的寒意。
佟湘玉马上缩起脖子,打了个冷战,身子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
白展堂无奈,此处也没有衣裳可以给她替换,只好先除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再想他法。
佟湘玉倒也不客气,裹紧袍子,哆哆嗦嗦地问道:
“白年老,有热茶么?”
白展堂只好再给她倒了一杯茶。
佟湘玉捧着杯子,如饮甘露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丝毫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
李思文最先忍不住了,问道:
“你们究竟碰上什么事,被太湖水匪掠夺了?”
佟湘玉瞥了他一眼,没理,接着品茗。
李思文震怒,却又碍于面子欠好发作,拼命向白展堂使眼色。
白展堂待她喝完茶才问道:
“吴四爷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啊!”
佟湘玉方想起来,
“他还在船上,我都忘了!”
“出什么事了?”
她唉声叹气:
“有人想认我师中做兄妹,我师兄一恼,就跳了湖。”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三人面面相觑。
半晌,韩商严由衷叹道:
“你师兄的脾气..够大的。”
“是什么人?”
白展堂问道。
“似乎是什么林家的巨细姐。”
林家,姑苏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李思文自然是知道的,现在更正道:
“不是脾气大,而是眼界高。”
“你师兄看不上那人?”
韩商严好奇道。
“怎么会,他喜欢得紧呢,把她夸得像个仙女似的。”
佟湘玉心中光风霁月,说起男女之事绝不扭捏。
“我明白了。”
李思文一副名顿开的模样,
“定是那位黛玉小姐不喜欢你师兄,想将她认成哥哥,今后划清相互的界线。”
“她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不外我师兄跳下湖的时候,”
佟湘玉皱起眉,这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迟疑的说道:
“..她似乎要死已往一样。”
缄默沉静半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不解和担忧都叹出来,然后把杯子推给白展堂,道:
“另有茶么?”
白展堂又替她倒了一杯。
此时,三人虽然照旧一知半解,却也知道,情之为物,原本即是如此。
“你师兄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功夫,可比你厉害多了。”
李思文道。
刚刚虽只是虚惊一场,但是惊鸿一瞥间,李思文都看的出来那李芫青的功夫极好。
“那虽然!”
佟湘玉听他夸赞李芫青,很是兴奋,自得道:
“莫说是姑苏城里,即是到了京城,想找出比我师兄武功更好的,只怕都不容易。”
李思文微愣。
他说这话本意是为了奚落于佟湘玉,没想到她却是如此反映,遂又道:
“我说你师兄的武功比你好,你不恼么?”
“我为什么要恼?”
佟湘玉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