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公主把脸凑到他面前起，张天成便头脑昏昏，之后听说公主要脱衣服，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除了天子掩面偏头，其他所有的男性包罗王洪发都已自动低下了头。
现在听到三公主的声音，知道她到了跟前，更是吓得把头都快低到地上了，脑子里一团乱。
“喂，抬一下头啊，不抬头怎么看我？”三公主似乎蹲了下来，连气息都有感受获得，张天成双目紧闭，不知身在那边。
“年老，你抬头看下，看下三公主，可是，可是公主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张妃娘娘气若游丝、时断时续的声音响了起来。京中不比边城，胡服很少有，而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花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险些是不行能。对方有备而来啊。
这是张妃作为一名女性的敏锐判断，所以她对此无话可说。
而男人们呢，在听到张妃的话后，都吁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谢天谢地！三公主是穿着衣服的。啊不是，这，这照旧高尚的公主殿下吗？这明白是一位，咳，胡女啊！
护国公和康王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公主殿下威武，此事大局已定。
然后，护国公又迅速瞪了一眼看得瞠目结舌的世子，后者反映还可以，又迅速低下了头。
康王也迅速地看了眼谢宜江，不错，这小子也就看了一眼，然后又很淡定地低下了头。
谢宜江：哦，原来就是昨天那套衣服嘛，这三公主，怎么这么不考究？清妹妹跟她一起，希望不要被带歪。
天子和王洪发：这，这穿的都是什么鬼？
倒是张皓然大人，看了之后略停顿了一下，然后磕头回道：“禀陛下，三公主所穿衣服，跟微臣昨晚所见略同。”
哟，还略同，季雨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计划只认衣服不认人了，张皓然你可以！不外事已至此，由不得你不认了：
“张大人，你的意思是，这衣服看着差不多，但不是同一件？”
天子似乎还在震惊的状态里没回复，听了季雨菲的话，先盯着三公主看了一下，之后皱了皱眉头，指着三公主对季雨菲问道：“她昨天就穿成这样去骑马？”
“欠美意思，皇伯父，其时阿宁说要骑马，因为是在护国公府里，一时也没有合适的衣服，我就做主问了下国公夫人，她们家是武将嘛，搞欠好就有。原来府里也没有，厥后国公夫人想起年轻时从边城买回来图个悦目的胡女骑服，拿出来一看，生存得挺好，阿宁看了很喜欢，试穿了下，也挺合适，就，穿上它去跑马了，厥后就---”
厥后的事情就不用说啦。
“所以你的意思是，三公主现在会骑马，不光会骑马，而且还能纵马上街？”张妃感受没什么战斗力了，人恹恹的，不知在想什么，但她旁边的二公主突然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时，天子也看向了二公主，但并没有阻止，不仅如此，听她说完了，也没说什么，转头又看向了季雨菲。
好嘛，这是天子也不相信的意思喽？季雨菲淡定回覆：“是的，不信你可以直接问下阿宁。”
三公主已经起身了，但也没挪地方，就那么直接站在张家父子的前面对着天子：“对啊，我骑了一下午的马，还骑着大风出了城，不外我真没有撞到他们说的马车，也没撞到什么老太太。对了，大风是我给黑马取的名字，我很喜欢这匹马，谢谢，呃，父皇！”
很是流畅，对方辩友请作答，季雨菲自得地想。恰悦目到谢宜江抬起头悄悄地向她这边看过来，便又回了他一个微笑，郡主现在心情很愉快，连带着，对一直跪到现在的谢家父子很同情。
谢宜江马上如喝了冷饮般，通体舒畅，连带着，膝盖也不那么疼了。
旁边跪着的世子：我什么都不想了，横竖怎么想也想不清，我只想早点回去躺在松软的床上让夫人帮我好好推拿一下腿。
天子听见这样的回覆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有点不确定地转头问王洪发：“朕昨天派人送去康王府的，可是南边邦国进贡来的马？”
“回陛下，是奴才带人去挑的，邦国总共进贡了八匹，只有两匹是黑马。”王洪发赶忙躬身回覆，这事不会也怪到他头上吧？
“阿宁啊，这衣服的事先放在一边，你跟朕说实话，其时骑马的人可真是你？”天子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上身往前一倾，盯着三公主很严肃地问道。
完了，康王心里一沉，陛下肯定是觉得三公主在撒谎，也是，这马既然是邦国进贡，肯定是千金难买的良驹，别说以前会骑马，一般的骑士短时间内也很难驯服它啊。
护国公头低着，心里也是一沉，这事，说出去谁都不信，自幼养于深宫的公主，竟然花了一个下午就驯服了一匹千里马。
一直关注着天子举动的张妃一扫之前的恹恹之气，以赞许的眼光看了下二公主，不错不错，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可以替娘分忧了。凭借多年的枕边人经验，张妃觉得天子大提要发飙了。
“是啊，大风这么好，我才不会让别人骑它呢，我跟你说，父皇--”三公主还浑然不知山雨欲来，很认真地跟天子解释。
“住嘴！信口雌黄！你—这都是谁教的你这满嘴胡言，啊？！”猝不及防的，天子突然发出一声怒喝，然后飞快地看了下桌上。不行，白玉纸镇舍不得，都有包浆了，桌上早上写的几个字觉得真不错，嗯，旁边有杯茶！不行，适才口渴全喝了。
这没眼力劲儿的王洪发，午膳不知道帮朕解决，茶水也不知道实时续，天子的一腔怒气马上转移到了王总管身上，上下一看，摘下他头上的总管帽子，用力朝三公主扔去！
正盯着天子说了半句话的三公主，眼疾手快，一下就把那顶帽子给接住了！还用手掂了掂，这什么质料做的，有点重。
受到惊吓的王总管：陛下，您为什么要摘奴才的帽子？是奴才做错什么了吗？呜呜…
天子：MD，你敢接帽子？!等下朕再找此外工具扔你脸上！
其余人：我们在哪里？这里是御书房么？前面那配合默契的两人真是天子和公主么？
众人思绪纷纷，却听得三公主很平静的声音：
“这帽子是给我的吗？那就，呃，谢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