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缟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求醉上一场

缟鱼 灯火闲鱼 2101 2021-10-05 21:58:37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古道上,悠扬的歌声轻轻荡开。

  忽而,清风吹起,将古道两旁的草儿压弯,带起田埂边上的莠草。

  “老先生,好兴致。”

  车夫赶着马车,向车厢内的范增轻笑道。

  至于范增说的内容吧,车夫可谓是一窍不通。

  “小郎,到哪了?。”

  范增看着一旁的古道,也是看不出什么来。

  车夫闻言瞧了瞧四周,也说不上什么地方来,便挠了挠头,笑着道:“快到了。”

  “老先生,这是来探望亲人么?”

  车夫看着范增一头鹤发,随口一说。

  究竟来这的人,多数是来见一见故人的,前不久的那个年轻人也是那般。

  “算是吧。”

  范增转头,看着身后。

  看了很久,终是没有瞧见楚军的身影。

  所以,照旧得告老回籍么?

  范增摇了摇头,眯上了眼睛,懒洋洋地享受温和的阳光。

  也不知多久,马车徐徐地停住,车夫轻笑着轻轻喊醒睡着了的范增。

  “老先生,到了。”

  “哦。”

  范增轻轻睁开眼,这一睁开,眼睛便落入村口的那个黄泥坡。

  有些年头没有回来了,村子倒是没多大变化。

  车夫慢慢将范增扶下车子,又将范增的行囊取了下来,递给范增。

  尔后,车夫便徐徐上车,驾车离开了。

  “诶,小郎,钱两还未给哩!”

  范增抓着一把秦半两,着急地看着那驾车离开的车夫。

  “范老先生,有人已为你垫付了。”

  车夫摇了摇手,笑着道。

  若非有人事先花大价钱让他侯着,这老先生又怎能这么巧碰上恰好回家乡的马车呢?

  额,事先垫付了,项羽么?

  唉,莫要再想了,都已经告老回籍了,还想什么呢?

  偏僻的乡道上,突然泛起个背着行囊的老头,自然引起了小儿的注意。

  大一些的孩子看着范增,思索了良久才想起些。

  “范老先生?你回来了?”

  这范增未入世前,即是时常教村中孩子识字,乡人也没什么好酬金的,也就尊称声老先生,每逢过节喜事,便随上一份吃食给范增。

  有一次,正逢上村子双喜,两户人家都送上一份,范增也欠好拒绝,只得视死如归地将两份吃食都给吃光,肚子胀了很久。

  “阿良啊,长这么大了?”

  也不知什么缘故,十多岁的少年个子便要追上范增了。

  见着范增认出了自己的玩伴,一旁同龄人也不甘示弱,笑着冲范增一喊。

  “范老先生,另有阿穗哩!”

  范增见着那一脸黑黑的少年,揉了揉少年的头。

  “阿穗,照旧没变啊!”

  话说,这名照旧他起的哩,寓意稻谷和惠,有丰收之意。

  “诶,忘了,得去跟阿爹他们说说,给范老先生摆个席!”

  那个叫做良的少年拍了拍脑袋,突然起身,拉着那个黑黑的少年跑着离开。

  “范老先生,等下再去找你。”

  “小滑头。”

  范增笑了笑,继续向村道走去。

  穿过小路,范增停在了一间小屋前,门前另有一个用篱笆围着的小院子。

  轻轻推开篱笆门,只见小院无半点败落之意,还在门前晾了些药草,一旁另有一捆匹好的木材。

  范增嘴角的笑意更浓,将背上的行囊取下,抱在怀里,轻轻推门走进屋子。

  屋子内也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更别说鼠虫之类。

  范增慢慢将行囊放在木桌上,闭目想着。

  村人自然不知晓他归来,也不会每日弄的如此洁净才是,又想着那马夫的话,范增便更迷糊了。

  猛然,那唤作良的少年叫唤着走来。

  “范老先生,先前有个说是你故人的人来过,还让我留封简信给你,瞧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说着,将布帛递给范增。

  哦,故人?

  范增轻轻将帛书打开,愣住,而是释然的地眯着眼睛笑着。

  他想起了那年雨下来避雨的陈平,那年,老头评世,少年红着耳朵驳倒着,直到雨停了,那少年的肚子咕咕作响,两人才就此作罢。

  也许,便如你说的那样吧,霸王自骄不用,不为中庭之主。

  范增轻轻将帛书放下,笑着睁眼看向屋外的草药。

  在村子外不远处的小道上,年轻人看了看那间老屋子,轻叹一口气。

  “陈大人,照旧快快回去吧。”

  究竟,这照旧楚军的土地。

  “额,走吧。”

  走了没几步,陈平照旧没忍住看了眼老屋子。

  范公,陈平就此离别了。

  陈平重重给老屋子偏向拜了一礼,很久才起身,然后离开。

  陈平知晓,这应该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来这了,所以,他的步子走得很慢,只是,这日暮之色催的急,老屋子便徐徐隐没眼前。

  ······

  刚下完雨,空气另有些湿润。

  赵都某处院子,李九闻了闻韩信递来的酒,笑意有些凝结。

  韩信倒是不在意,坐下石凳上,自顾自地说着。

  “走遍整个国都,也就这了,先生照旧接着吧。”

  所以,兵都没了,打个锤子?

  “诺。”李九递过一酒壶,“所以,你为何想着行军?”

  韩信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笑着。

  “说了先生莫笑,信行军只为行军。”

  只是,李九照旧笑了。

  “哪有人是为了行军而行军的啊?战事,可是随时都市死的,即是上将军也是。”

  就如先前那般,秦伐六国,上将军一般都是死在营阵中的。

  “信不怕死!”韩信扑红着脸,“信只怕没仗打。”

  没仗打了,这一身兵道学来干嘛?

  这话一出,给李九愣住了,只有屋檐上的积水不给脸子地往下落着。

  “呵。”

  李九起身倚着栏杆,笑着。

  “先生,说好不笑的!”

  韩信趴在石桌上,脸上没有一分怒意。

  “那先生呢,为何行军?”

  “我啊?”

  李九看着外边雨后的清新景色。

  “为了一个盛世太平。”

  然后,教天下以书,使天下皆有所学。

  “只是,信另有一问,先生可是何时人?”

  这么多年了,韩信也冒出鹤发了,可李九照旧那般黑发白衣,一如初见。

  “我啊,等下,不是只能一人问一句么?”

  “哈。”

  韩信笑了笑,酒意越来越浓,眼睛已经闭上了,意识也极重起来。

  “先秦时人。”

  果真么?

  韩信眉间一松,醉倒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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