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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神策

第61章 竹叶烧

天机神策 荒原行者 2964 2019-09-30 08:00:00

  小魔王梁家威冲出书屋门槛,迎面撞到一小我私家,像撞到了一堵墙壁,脑袋嗡地一声,痛得他下意识的蹲了下来。

  小家伙恼怒的抬起头,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撞我?”

  杨丽竹呶着嘴,不满道:“表哥,你又赖人了,明明是你撞了别人嘛。”

  梁家威扭头望着红大氅女孩儿,“杨、丽、珠!我是不是你亲表哥!怎么胳膊肘儿朝外拐?”

  杨丽竹道:“先生说:不惟上,不惟亲,只惟理。”

  梁家威抬起头,面前的这小我私家身材高峻,相貌堂堂,他吸了一口气,又仔细端详一番,智慧的男童敏锐的觉察到这个英俊的外表下明明白白表露出的一副不正经,就提高的声音道:“你撞了我,还不让开?”

  那人蹲下来,脸上漾出意外的惊喜,“你就是梁府的小少爷梁家威?”

  梁家威还在气头上,吼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红大氅小女孩儿笑着叫起来:“我想想?你是曹道长!”

  梁家威怒道:“杨明珠,你怎么认识他?”

  红大氅小女孩儿自得的笑起来,洁白如雪的小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她用食指轻抚弯弯上翘的嘴角,似乎在追念:“翠香楼,桃夭夭,对了,那个被翠香楼的老板娘桃夭夭追半条街的曹道长,就是你吧,你的事迹,全封古镇的人都传开了。”

  曹国旧在听到小女孩儿说到翠香楼桃夭夭时,脸上荡起了温暖的笑意,当听到被桃夭夭追了半条街,年青羽士也不生气,而是温和的说,“对,就是我,曹国旧曹道长,如假包换。”

  红大氅小女孩儿好奇的问,“曹道长,桃夭夭为什么追着你打?”

  梁家威一拉红大氅女孩儿的小手道,“丽竹,我娘说去翠香楼找桃夭夭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我们快走,别理这小我私家渣。”

  年青道长见两个孩子跑远,才想起正事,“诶,梁家威,我这里有个好工具,你看看,是个宝物呀!”

  男孩儿抛出两个字:“骗子!”

  这孩子,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年轻道长挠了挠头,难道是我要领差池?

  我是不是得找找梁闻天?梁闻天在京城当官,学富五车,应当是识货的。再说了,我手里的这册《玄天真经》,是山门修真的不二秘诀,集武修与道修与一身,我曹国旧作梦都想拿来修来呢,只不外这《玄天真经》好虽然好,但考究缘份,师叔祖要我帮他找到传人,那就找吧。

  年轻道长有些泄气,原本以为最适合的人选是京兆主簿事的小儿子梁家威,身世官宦世家的少年,灵根肯定不错,没想到这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还骂我堂堂道修七境的大修士是骗子。幸好有一句叫什么来着?“童言无忌,对,童言无忌。”

  要不要去找梁闻天?这对梁家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想必他听了之后,一定待我如上宾,好酒好肉那是少不了的,说不定另有丫环美婢揉肩捶腿呢。不外,要是碰到他那个三姨太,知道我去翠香楼找桃夭夭的事,会不会把我扫地出门?唉,想想都头大。

  就这样失掉这个最有灵根的好坯子了?

  曹国旧抓耳挠腮,理不出个头绪。

  “要是有师兄在就好了。他不光能告诉我怎么做,还能教我如何获得桃夭夭的芳心呢。”

  不外最后年轻道长照旧找到慰藉自己的理由了:不是我不给你时机,实乃竖子不行教也。

  好,找下一个。

  就这么的。

  阳光有些曜眼,年轻道长曹国旧走下石头台阶,正要加速步子,听到有人在身后叫道:“曹道长留步。”

  白松严宽袍大袖,鹤发飘飘,正站在延斋书屋的牌坊前,微笑的看着他。

  “曹道长惠临敝舍,不进来坐坐吗?”

  曹国旧挠挠头,“白夫子,有茶喝?那得坐坐。”

  延斋书屋虽叫书屋,但并不逊色于普通的书院,宽大的青石牌坊雕琢着上古瑞兽,上书“学达性天”四个大字。前行五十步,两扇朱漆大门半掩半闭,阳光洒落在院落里,给院内的砖石地面支解成了几个大方块。偶有鸟鸣,在暖冬的艳阳下特别清脆。

  两人分宾主坐定,白松严送上酽茶,那是云雾山的特产,香味醇厚,入口轻滑。

  白松严道:“曹道长,你来封古镇有些时日了,要找的工具找到了吗?”

  年轻道长笑道:“白先生原来不光是教书育人,照旧朝廷的谍子啊。”

  白松严捋了捋髯毛,解嘲道:“道长高看我了,我儒家先圣虽主张入世,但白某人并非趋炎附势之人,再说了,如果要当谍子,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发问吧。”

  曹国旧嘿嘿笑道,“白先生比贫道说话还直截。”

  白老夫子反问道:“道长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敞舍,却未曾进门就不告而辞?”

  曹国旧道:“贫道担忧打扰了白夫子的清修啊。”

  白松严道:“看来你们道家标榜的真人真言也是看人下菜碟呀。”

  曹国旧吸溜了一下嘴:“好茶!”

  白松严绕了个弯,只是不愿意点透,而这个看似处事随意的年轻羽士,并不是封古镇人形容的没个正形,更况且他在封古镇呆了这么多年,虽然封古镇人讳谈长陵坡,但白松严早已旁敲侧击了解了七七八八。

  如果按市井传言,这长陵坡形将崩坍,必将殃及封古镇,昨天一个日魇,今天一个阴河幻象,早把私塾的学童家长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没有人请假,各人不约而同的不来上课,没有学童上课,这延斋书屋另有开下去的须要吗?

  白松严留住曹国旧,是想请他帮个忙,没想到这个看似随和随意的年轻道长,居然像泥鳅一样滑。

  “曹道长,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封古镇的使命是什么,但我看得出,你也是为了封古镇的黎民而来的,在下不揣冒昧,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长肯不愿给老朽一个面子。”

  曹国旧点颔首,“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为自己而来的,捎带帮师门办点事,不外白老夫子那可是封古镇的大儒,只要讲出来,贫道一定办到,虽然,杀人纵火除外。”

  白松严朗声笑道:“痛快!曹道长真是爽快人,牧儿,拿酒来,我要与曹道长不醉不休!”

  原来在曹国旧与梁家威撞个满怀的当口,魏牧从延斋书屋的角门进来了。

  魏牧抱着满满一坛竹叶烧,放在案几上,躬身施个礼,道:“道长好!”

  年轻道长摆摆手,他最烦这些虚头把脑的繁琐礼仪了。

  白松严打开酒坛的泥封,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白松严亲自倒满一大碗竹叶烧:

  “曹道长,老朽所求之事,就是把我这徒儿魏牧带出封古镇。现在封古镇周围有朝廷重兵扼守,只许进,不许出,对封古镇的男丁,看管得严着呢,就连老朽这行迁就木的人,也未必能顺利出去。魏牧在魏家这一代,是惟一的男丁,老朽与他的怙恃有些友爱,所以这件事还请道长能脱手相助。”

  曹国旧闻到酒味,就流了口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连声道:“好说,好说,只要有酒,夫子的事就是小菜一碟。”

  白松严道:“那老朽就代魏牧的怙恃和祖母谢过道长了!”

  年轻道长也不客气,抱起酒坛一饮而尽。

  “这酒味,跟我的桃花醴相比也不逊色啊。”又问,“另有没有?”

  白松严一碗酒下肚,心情也放开了,“道长喜欢,老朽这里叶竹烧多的是!”

  又让魏牧抱来了一坛。

  白松严开办私塾那几年,因纪念家乡的竹叶烧,就在封古镇就地取材,试着酿制了几缸,没想到酒味尚好,只是封古镇这一带水硬,酿出的竹叶烧没有云雾山酿出的绵厚,但后劲十足,正常男人三碗就可能被撂倒。

  这回年轻羽士并没有开泥封,而是从袖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绿莹莹的酒葫芦,打开竹塞,在那一大坛竹叶烧酒坛身上,不经意的被羽士点出了个小洞,顺着小洞,一股清冽的醇酒抛了个弧线,注入绿色酒葫芦,一大坛十倍于酒葫芦的酒被倒得罄净,小小酒葫芦却照旧一副没有装满的样子。

  年轻羽士笑道:“另有没有?”

  白松严又命魏牧去搬,如此装了三坛,绿色酒葫芦像是个无底洞,照旧一副没有装满的样子。

  又搬来十来坛,羽士笑得合不拢嘴,这十几大坛酒,够喝一阵子了。

  “夫子,心疼不?”

  白松严虽然心疼,老子辛辛苦苦酿了几年的酒就这么被败光了,但嘴上可不这么说,而是开怀大笑道:“道长这真是些微世界大乾坤啊!老朽佩服!”

  年轻道长大大咧咧站起身,“走了哈,五天之后带他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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