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缄默沉静了一会儿,陈姜说:“算了吧,看起来他有急事。我们就实话实说。”
“也好。”吴觉猛灌了自己半瓶水,拿起楚千的工具和自己的工具,按下舞房灯光的开关。
整个情况瞬间黑漆漆一片,真的传说中的伸手不见五指。
“草!开手电筒啊!”
吴觉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了耀眼,伸手盖住,“别对着我眼睛射。”
“不是故意的。”灯光移开,露出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在昏暗的光下显得有点吓人。
陈姜对吴觉笑了笑。
吴觉瞪了他一眼,“走啊,晚上别对着我笑,怪渗人的。”
“哦。”陈姜听话地收敛笑容,打着手电走在前面。
但是他打着手电也不是特别灵巧,手电的圆光一会打在地上,一会儿打到墙上。
吴觉还想说他来着,结果谁知陈姜一转身,把手电光对着自己下巴,伸着舌头,翻着白眼,苍白的脸色,活像个吊死鬼。
吴觉心一抖,差点叫了出来。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慌,否则被这小子知道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搞自己。
他一拍陈姜的头,“信不信我打死你!”
陈姜开心地笑,“原来你怕鬼。”
“滚!”吴觉推了他一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效,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陈姜快步追上,问:“你生气了?”
“没有。”吴觉憋着气,不知道往哪使。
陈姜这下子才乖了,手电随着吴觉的光打,像个如影随形的明亮的小尾巴。
……
那边楚千并没有挂唐夏夏电话。
“你确定不是她手机没电?”
“不是!”唐夏夏第二十五次放大了初团给她的截图,那里电量另有百分之五十四,她就不信十分钟这百分之五十四的电就用完了。
唐夏夏听着那边咆哮的风声,看着正在查监控的顾瑾,神色焦急,说:“初团是在车上被人带走的,但是那人躲得很隐蔽,泛起在监控里的时间不外两三秒,还带着口罩,顾瑾现在正在搜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入到这个车库没出去的。”
“我马上到。”楚千挂了电话。
等他到的时候,顾瑾已经把有嫌疑的都综合起来,复制到唐夏夏的电脑上。
三人在车库相遇。
楚千蹲在地上。
从那根柱子后窜出来只用了几秒就打开车门跳进车里,然后撒药。
这人想必是练了无数遍了,亦或者是熟手。
顾瑾说:“你来得正好,我让朋友帮我视察了下,初团的车子往前福大道西走了。”
楚千并不急,问:“后面呢?”
“后面开往郊区,然后换了车,就追踪不到了,但是我们计划联合警方,先去换车的所在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楚千抿着唇站起来,手握成拳,没有看唐夏夏和顾瑾一眼,往车上走去。
唐夏夏和顾瑾对视一眼,也上了车。
车行途中,唐夏夏从镜子中看到后面的少年脸上,光影掠过,他一言不发,低着头,那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坐得笔直而僵硬,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心里能好过几多呢?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郊区。
初团的车停的地方,四周没有屋子,只有荒草和树,这边还未开发,但是已经被开发商买下来了,具体未开发的原因就暂且不知道了。
车门被关上。
楚千行至初团车内。
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在空气中沉浮。
许是那人并没有打开车门多久,连车窗也没打开,味道还弥留着。
他轻轻嗅了嗅,便心下了然。
车下的草被车轮胎碾过,倒伏在地上。
楚千开手电随处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唐夏夏问道。
“他既然换车,肯定也有草倒伏的痕迹,要么轮胎会在灰尘上留下印记。”
“那又怎么样?判断偏向?说不定人家又拐了弯。”唐夏夏提出质疑。
楚千闭上眼睛,又睁开,“不会,他们一定没有往市区走,郊区的路并不多。”
寻寻觅觅几分钟,果真找到了一处灰尘地,上面有车轮的痕迹,但是似乎是被人刻意磨损过,车打了一圈后再走的。
楚千指了指一个偏向,“那边。”
唐夏夏睁大了眼睛,“你这也太不严谨了,你怎么就判断是那边。”
“痕迹,香味。”
唐夏夏狐疑道:“你闻获得?”
还未回覆她,楚千就已经上了初团的车追已往。
他没有告诉初团他一直在考驾照,一个月前就拿到了驾照。
“诶!你等等我们!”唐夏夏实在是没料到他的操作,一咬牙,拉着顾瑾也上了车。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楚千的判断了。
待会警察会来继续琢磨,现在先随着楚千好了。
托付了,各路神仙,初团一定要没事才好。
……
初团被颠簸着,头痛欲裂,但是眼皮却极重得似乎怎么也睁不开。
她听着风呼呼地吹。
车上没有声音,但是她的双手被大麻绳捆着,磨得有些疼痛,包罗脚踝,也被捆起来了。
她是冒犯了哪路人,还敢来绑架她?
也不知道夏夏怎么样了,找不到她会不会以为是在生她的气?
她动了动身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是很快就消散在风中。
手机呢?
她用胳膊碰了碰口袋。
已经被那小我私家拿走了。
那人正不停看着后视镜,神色紧张,怕有人追上来。
初团笑,新手上路啊,怎么搞的,不找个经验富厚的?
预计找到她要一段时间,她照旧自己想想怎么逃出生天吧。
车子的速度慢下来。
看来是快到达目的地了。
初团合上眼睛,装作从未醒来。
那人一把把初团扛起,往一间蓝皮棚下走去。
初团睁眼,不经意间瞥见这人的脖子后颈有个玄色三角眼纹身。
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情况。
像是一个工地四周。
周围都是又矮又低的临时搭建的瓦砖房,上面盖个蓝色棚子,应当是工棚。
她被扔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一股霉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尖,让她有点犯恶心。
夜晚风大,咆哮着吹,吹得窗子框框作响。
上面另有一些胶带,来填补碎了的玻璃。
旁边是一张大床,上面是红色喜庆的被子,上面还绣着鸳鸯和双喜字。
红色的枕头很高,上面有点微微泛黄。
床前是一张浅易的木桌,上面摆着热水壶,几个瓷碗,几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