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针上果真有专门克制变异人的术力痕迹。
且外貌上隐隐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水味。
想起高泽的话,沈妗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孩肩膀。
满眼疼惜:“是张丽将你骗来这里的吗,他父亲拿你做人体实验?”
“不是的,丽姐姐她……”
女孩下意识的反驳着,尔后追念起什么,痛苦的摇着头。
她双手遮住自己的脸,紧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泄露出来。
记起贴吧上对张丽死状的描述,沈妗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
语意压抑地对女孩轻声问道:“小雨,你的脸,是张丽划伤的,对吗。”
没想到沈妗竟然会知道自己名字,高雨震惊的抬起头。
那双眼中带着丝丝期盼:“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哥!”
果真是高泽的妹妹,难怪高泽不止杀了张丽,还划花了她的脸。
沈妗极重的点了颔首,伸手想将高雨扶起来。
这才发现,女孩脚腕上,凌乱的划着多道刀痕。
——女孩的脚筋,皆被生生地划断了!
看着那狰狞刀痕,沈妗紧抿着唇,双眼里瞬间翻涌着墨色风暴。
她紧紧看着女孩,厉声中带着疼惜:“怎么不反抗,他们这么对你,怎么一开始不反抗。”
“我……”
高雨流着泪,不停的摇着头,眼睛里带着痛苦:“我不能伤害他们,他们会死的。”
“可若他们不眼红你的能力,一心想抓住你,他们……”
后面的话,看着高雨的样子,沈妗终是咽了下去。
高雨的事,沈妗现在也能或许推测出来了。
当初高雨被张丽骗进张家,用钢针限制住了她的能力。
高泽知道这事后,一定找到了张家的实验室。
张家在宜市权势滔天,自然有不少异能师为之效力。
凭高泽一己之力,又怎么可能救得下高雨。
变异人的异能,是有措施剥夺下来,将之转移到他人身上。
但半异人的能力,是从血脉里遗传下去的,又怎么可能剥夺的了。
张家见没措施获得高雨的能力,便选择将她毁掉,杀死。
在异能师动手时,张丽,一定是在旁边看着。
妖人体质特殊,半妖虽没有那么强悍的异能。
但临死之际,为自己觅的一线生机,照旧能做到的。
更况且,其时高雨的情况,一定是被折磨的半生不死。
就算其时动手的异能师,觉得情况有异,也不会去多想。
而高雨的生机,自然是在张丽那里。
高雨其时,应该是将自己藏在了张丽身上。
所以当张丽回家时,高雨随着她回去了。
当张丽进浴室脱掉自己衣服后,高雨,便被留在了浴室里。
异能所剩无几,脚筋被挑断,高雨离开不了,所以也一同和高泽断了联系。
当初高泽去救人时,定是隐藏了自己面容。
在知道高雨死后,便一直在寻找时机报仇。
张家他进不去,张丽身边也一定有异能师掩护。
那夜,张丽急的去找谢意,什么都没带。
自然,即是高泽动手的最佳时机。
高雨在这浴室里,一直修复着自己身体。
昨夜应是知道了张丽的死,情绪不稳,这才让薛芸看到了自己。
薛芸,自然认识自己女儿的好朋友。
一个本应活该了很久的人,突然泛起在自家浴室里,薛芸自然被吓得不轻。
而高雨在袒露自己后,立马又掩了身形。
薛芸虽没再看到她,但心里定是又惊又怕。
之前即是让家里的异能师将高雨杀死。
结果现在人不只在世,还泛起在家里。
薛芸,自是不再相信那些人,这才有了工群接单一事。
一切皆因张丽而起。
现在,张丽死了,高雨在世,高泽,也将去蒙受执法的审判。
害人终害己,到底是因果循环,昭昭天理。
想到这些,沈妗原本恼怒的心,徐徐平息下去。
她敛了眼中翻涌的情绪,走到外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玄色小盒子进来。
她抚慰的揉了揉高雨脑袋,“别怕,我带你回家。”
高雨含着泪,连连颔首,“好,我不怕。”
沈妗打开小盒子,朱唇轻启。
一道白光闪过,高雨消失在了原地。
沈妗将盒子小心翼翼放进包里,不愿再多看房里一眼,疾步往外走去。
听见沈妗下楼,坐在沙发上的薛芸急遽站起身。
迎上去神色欣喜的追问道:“沈女人,那怪物除了吗?!”
看着虽调养得体,但脸色憔悴的薛芸。
沈妗抿了抿唇,到底是念着她鹤发人送黑发人。
轻点了颔首,语气不似之前的亲近,疏淡道:“嗯,除了。”
听到沈妗肯定的回覆,薛芸悬在头顶的刀,终是撤了下去。
她伸脱手兴奋的拉住沈妗:“没想到沈女人能力这么强,之前真是多多冒犯了。”
“还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钱款立马给您打已往!”
“嗯。”沈妗抽脱手,不愿再在这华美堂皇的别墅里多待一秒。
她面无心情同薛芸道:“我另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一心想着除了心头大患的薛芸,没发现沈妗前后对她的态度差异,本想留沈妗吃个饭再走。
但听到沈妗说有事,她只好惋惜的道:“既然沈女人您另有事。”
“那我也不多留您了,有时间您一定常来家里做客,小慧!”
“我自己出去就是了,不用麻烦。”沈妗淡淡开口,打断了薛芸喊人的话。
在出别墅的路上,种植着许多名贵的进口花种,更有甚者价值千金。
那些来造访张家的人,基本都想采摘些走。
但一路都有佣人追随着,他们也没时机下手,只能目光惋惜的离开。
薛芸见沈妗不让佣人相送,以为她想折几株走。
没了高雨这个心患,损失几朵花又如何。
于此,薛芸意味深长的对沈妗笑了笑,道:“那沈女人您自己出去就是了。”
虽感受薛芸笑里有话,但沈妗不想多花一分心思在她身上。
利落转身,疾步往外走去。
在她要出客厅门时,感受到包里的小黑盒子晃动了下。
沈妗停住脚步,心下一叹:终究照旧会觉得不甘对吗。
她转过身,目光悠远的看着摆在客厅正前方的佛像,朱唇轻启:“这尊佛像挺悦目的。”
听到沈妗的话,薛芸恢复些神色的脸上,带着些许自得,笑着问:“沈女人信佛?”
沈妗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我信因果。”
说完,没再多停留一瞬,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