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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殆尽山河暮

第四十九章 第二次威胁

兰花殆尽山河暮 声渡 2110 2019-09-10 21:31:13

  北狄的马场乃王室挑选战骥的重要屯马之地,位于北狄王庭之南,近千亩的草场沃土肥美,骏马飞跃,而如今阿执随着宁宣的近卫来到这里只觉得一片死寂,各处都是口吐白沫死不瞑目的血骢尸体,半空里另有漫天的绿头苍蝇没有偏向的乱窜着,空气中的尸体腐臭味夹杂着粪便浓郁的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阿执一边扯着袖口紧紧捂着口鼻生怕被臭晕已往,一边法式紧随着侍卫来到一个营帐内。宁宣坐在营帐中央的金座上,浓黑的眉头扭曲在一起,紧闭着双眼,向下撇着的嘴角像是随时都市大放怒言。金座周围还跪着几个粗衣奴才,应该是马场的领头,各个将头埋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期待着宁宣发话,可越是这样默默的期待越是会等来血腥的结局。

  “大王子,人带来了。”

  带阿执进来的侍卫上前禀告。

  宁宣抬了抬眼,那侍卫转身便朝着营帐外走去了,留下阿执独自面对这一屋子的诡异气氛。

  “把你适才跟我说的,在说一遍。”

  宁宣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老奴才冷声道。

  那老奴才抬头看了眼宁宣,马上整个眼神都溃散开来,对于王权的恐惧在这个普通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嗯......是约莫两三天前的夜里,轮到我值夜,于是我便凭据每日血骢牢固的粮草份量放进马厩中,可不知怎的,到了第二日晌午,其中就有几个血骢浑然倒地,口中还流着白沫子,四条腿不停的抽搐,我吓坏了.......我......我......”

  那老奴才吱吱呜呜或许说了这些血骢是怎么发病的,正想为自己开脱,却被宁宣厉声打住。

  “够了,你可听清楚了?”

  宁宣回眸瞥向阿执。

  阿执换手抱胸摆着思考的姿态正等着宁宣开口,可是做戏总是要演的传神些,阿执摸了摸下巴,思衬了片刻,从容道。

  “大王子,我即便懂些医术,你怎能就知晓我会医治马匹?更况且,就算我能医治,你就这么放心将你们北狄的宝物交到我的手上?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若不是那些庸医治了两日都没有成效,反而死的血骢更多,你以为本王会去请你?”

  宁宣不改往日口气,对着阿执像是解释,又像是训话的说道。

  阿执心下讥笑,看来北狄的庸医还真不少,治不了宁璃也就算了,连个毒都不会解。

  “既然大王子都说是请我了,总要有些求人的姿态啊!”

  阿执手中拿捏着宁宣乃至整个北狄最硬的把柄,别说语气,就连心情都是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四下跪着的几个奴才骤然冷汗,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怕是个“憨的”,也不瞧瞧这上面坐着的是谁!

  宁宣更是冷脸,目中充满了血丝,这几日因为马场的事情他夜不能寐,如今还要被一个丫头片子教唆,思及到这些,他真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说,这次你又想要做什么?”

  轻轻的一句话,宁宣心里不知忍耐着几多怒火,短短几个字近乎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

  “非也,我一介布衣,能要何物啊。”

  阿执抬眉朝宁宣细细审察了一番,这一看其实也没有什么,但在宁宣眼中这就是蔑视。宁宣挥了挥手,那几个奴才蓦地意会,争先恐后往营帐外跑去。

  “说!”

  宁宣背过身忍着最后的耐心,沉声吼道。

  “冯落扬!我!要!冯!落!扬!”

  一边不够清楚,阿执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边。

  可想而知宁宣此时的心情,惊讶,震怒,不行置信......

  “你......到底是何人?”

  宁宣近乎哆嗦的问道,他不是没有想过阿执的意图,可照旧太小瞧这年纪小小的丫头了。

  “大王子,孰轻孰重,还望细细斟酌,究竟这极品血骢是北狄独占......”

  现在的阿执依旧环手抱胸,可是与先前相比总是哪里不大一样,每一句话都像是告诉宁宣,你已经拿我没法子了,乖乖给我放了冯落扬。

  “你到底是谁!你来到北狄,来到王庭,来到朝云殿,就是为了冯落扬?哈哈哈哈,我早该想到,斗兽场里我原以为你是南国派来的戏作,没成想啊,你竟是冯易玄派来的!”

  宁宣的这些怀疑倒是让阿执越发明确了一点,大齐天子果真薄情寡义,就连北狄人都知晓冯落扬被俘大齐是基础不会派人来救的。

  “那岂不是更划算。我帮你留住你的血骢,你放了冯落扬,我保证宁璃不会再有任何闪失。”

  “璃儿?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从阿执口中不外听到了宁璃这两个字,宁宣便愤然抓住阿执肩膀追问道。

  “成与不成,全凭大王子一句话。”

  阿执的两个肩膀被宁宣掐的生疼,可依然淡定道。

  “哦对了,与先前一样,冯落扬一日不出王庭,你就一日也别想让我救你的血骢。”

  宁宣面色铁青,曾经的高屋建瓴,傲然凌霜,在这女子面前皆视若无睹。

  当日雪山下冯落扬率领的那支队伍已经浩劫当头,再继续下去也不外苟延残喘,宁宣只好下令捉拿冯落扬,以此为之后收复北疆而留下一手。可这冯落扬被俘虏了这么些年,别说大齐天子派特使来谈判,就连寄信询问都未曾有过,俘虏冯落扬这一步棋也就这样摆在了这里。

  宁宣思虑了很久,血骢一定要救,可这冯落扬是否该放他却不敢轻易下定论,就在这时,翎奇冒然闯进营帐。

  “殿下,君上已经在来马场的路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翎奇语气忙乱,神色却甚是凝肃。

  “慌什么,恭候。”

  宁宣沉声道。

  宁圳身材魁梧,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却不失王者雄威,此时他进到营帐面露苦涩,想来他听闻自己的极品血骢突然暴毙心中定是万般怨愤,但身为北狄的王,要止于颜色。宁宣和阿执一前一后立在营帐内俯身行礼,宁圳挥手让太监宫女都出去候着,这才开口道。

  “可知是和缘由?”

  宁圳此时神情与刚刚宁宣如出一辙,轻声问道。

  “回父王,是粮草出了岔子,儿臣已经找人来给剩下的血骢医治了......”

  “可是她?”

  宁圳抬眼朝阿执看去,目中怒色不觉而起。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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