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死之交

　　九年前的那个春天，攻离7岁，姜乞灵6岁，正值她们的生辰，姜偶匹俦便与几个族人一起带她们出来游玩，下午选了一处阵势不错的地方，准备支起帐篷在此地休息一晚。

　　攻离除了一开始有点怕人，自小即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虎豹虎豹，飞禽走兽，基础就不放在眼里。

　　青要山姜氏平时很少出山，这次有时机出来夜游攻离更是心中欢喜，她也掉臂姜氏匹俦的阻挡，一小我私家蹦蹦跳跳随处乱跑，东瞅瞅西看看，好生快活。

　　而姜乞灵一直都是攻离的跟屁虫，自从攻离开始学习武艺以后，她在姜乞灵心里就是一个超级大英雄的存在，在青要山，很少有女孩子学武艺，更别说像攻离这样比许多男孩子都厉害的了。

　　虽然姜乞灵的行动力宁静衡能力都很差，但她偏偏就要随着攻离，若是跟不上就远远的看，自己也倒是落得个开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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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攻离追着蝴蝶跑到一个小山坡上，突然看到山下茂盛的树木，潺潺的流水，一时觉得美不胜收，不自觉地挪动了脚步，可突觉脚下一空，整小我私家都滚了下去。

　　在不远处的姜乞灵看到了这一情景，吓坏了，赶忙转头喊她爹娘，可距离太远，她声音又太小，各人忙着搭帐篷基础没人搭理她。

　　此时的姜乞灵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小我私家走到了山坡边缘，又喊了几声攻离，没有反映。于是看了看山下的树，狠了狠心，就按着攻离滚下去的路线往下爬。

　　山坡有些陡峭，树木也十分茂密，乞灵身上手上被划了不少口子，她只能咬着牙一边爬一边喊攻离。

　　她知道肯定没有人回覆她，但她总觉得喊一喊攻离的名字，自己就没那么怕了。

　　天徐徐暗了下来，乞灵终于在一个树边找到了昏厥的攻离，她连忙跑已往看了看攻离身上的伤，衣服都被划破了，脸上手上另有斑黑点点的血迹。

　　内伤姜乞灵也看不出来，外伤便学着父亲的样子，嚼了嚼草药草草地敷在了伤口处。

　　处置惩罚完伤口，姜乞灵等了半天也没见攻离醒来，突然就开始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而昏厥的攻离隐隐约约中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徐徐恢复了意识。

　　她刚醒来就看到身边的姜乞灵衣服破破烂烂的，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一边哭还一边拿着个小棍儿戳自己，嘴里还抽抽搭搭念念有词。

　　仔细一听，似乎在说：“你快走开，离她远一点，你踩到她了，你走开啊，呜呜呜呜…”

　　攻离费劲的开口问：“姜巨细姐，你在干嘛？”

　　姜乞灵照旧边哭泣边戳边说：“你身上……有一个大虫子……呜呜呜呜……”

　　攻离：“那你把它拍下去不就好了。”

　　“我……我畏惧嘛……哇……”姜乞灵看到攻离醒了，哭的更高声了。

　　攻离抬了抬右手，不能动，抬了抬左手，哎！能动，于是靠着左手把自己撑着坐了起来，靠在树上，拍掉了身上的虫子，然后慰藉乞灵说：“好了，虫子没了。”

　　乞灵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看着虚弱的攻离说：“阿离姐姐，你流血了，你痛不痛啊…”

　　攻离冲着乞灵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乞灵又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阿爹啊娘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们……”

　　攻离看了看天，说：“感受要下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再加上乌云遮月，有些看不清路，两个小女人相互搀扶慢慢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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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峰一转，她们发现不远处不知何物泛着五色的光。

　　乞灵激动的说了一句，“快看！”然后突然脚下一滑，黑漆漆的不知道要坠落那边，多亏攻离眼疾手快拉住了乞灵。

　　姜乞灵悬在空中，感受马上就要掉入万丈深渊，抬头眼泪汪汪的说：

　　“阿离姐姐，我快要掉下去了。”

　　“别瞎说。”

　　攻离胳膊很痛，基础使不上劲儿，只能咬牙坚持着，纷歧会脸上就冒出了冷汗，降低在了姜乞灵手上。

　　姜乞灵感受到了攻离的体力不支，便哭泣的说：“阿离姐姐你松手吧，否则你也要掉下去了，我不能连累你。”

　　“姜巨细姐，你好重啊。”

　　“我……”

　　“不许哭！”

　　“恩……”

　　“你用脚试试能不能踩到什么，自己爬上来，让我省点力气。”

　　乞灵乖乖听话，摸索着踩到了什么，慢慢爬了上来。

　　等她刚一上来，赶忙凑到了攻离身边，愣了一会，立马抱着攻离放声大哭：“阿离姐姐！如果没有你我就掉下悬崖摔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你就是我的大英雄！”

　　攻离：“胳膊，很疼。”

　　乞灵：“啊对不起！”

　　乞灵终于松开了手，两小我私家这才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光的偏向走。

　　在她们走后，从远处飞来了两只萤火虫，慢慢飞到了她们口中的“悬崖”底——只是一个小土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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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进了光源才发现，这是一棵树，树干和枝丫都是红色的，长着圆形的叶子，还开着五色的花朵，发光的正是这个花，旁边还结了几个红色的果子。

　　攻离摘下咬了一口，特别甜，然后递给了姜乞灵一个，果子里面的果肉是玄色的，还包裹着一颗五色的果核。

　　两小我私家摘了几颗果子，就赶忙躲进了旁边的山洞里，黑漆漆一片。

　　“阿离姐姐，我们要不要生焚烧啊？我怕黑……”

　　“不要！”

　　“哦~我忘记了，阿离姐姐怕火哈哈哈哈哈！”

　　姜乞灵正在哈哈大笑，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闷雷，吓得她尖叫着捂住了耳朵，缩在了攻离身边。

　　攻离讥笑了她一下，看着瑟瑟发抖的姜乞灵，心里照旧动容的。

　　虽然她十分讨厌肢体接触，但这回照旧用没伤的左手搂住了乞灵，轻轻拍着她体现慰藉，两小我私家靠在一起，昏昏的睡了已往。

　　攻离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从那以后，她徐徐接受了姜乞灵对自己的亲昵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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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醒来，两个小女人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原来，姜氏匹俦冒着大雨在山洞里找到了两个孩子，连夜带回了家。

　　攻离迷迷糊糊中听到姜乞灵在问姜偶，说：“阿爹，昨天我们看到了一颗会发光的树，那是什么树啊？”

　　姜偶摸了摸乞灵的头说：“那叫丹木，他结的果子叫做五色果，据说啊可以辟火。”

　　姜乞灵：“哦~”

　　“丹木……五色果……辟火……”攻离在心里默念着，然后抬手摸了摸怀中，那颗五色果核还在，微微一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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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攻离每年都市送给姜乞灵一颗丹木五色果核镌刻的珠子，除了她亲手镌刻的花纹外，还会刻上一句送给乞灵的话，只不外乞灵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攻离看着手里的珠子，算了算，从乞灵6岁起，这已经是她送给乞灵的第十颗珠子了，乞灵每次都单纯的以为是因为攻离大大咧咧，觉得珠子悦目，为了图省事才送她同样的礼物的。

　　可能刚开始确实有这个意思，但随着攻离的长大，便不光单是这个了，这其中的原因有三：

　　其一，攻离认为，力所能及但不作为，无可厚非；力所能及且作为，知恩图报；力所不能及仍作为，念念不忘。

　　姜乞灵即是这第三种，明明胆小怕黑，仍旧孤身一人掩护自己，这种膏泽，今生攻离定将念念不忘，而丹木也算这一事件的纪念品，便选择了它。

　　其二，因丹木辟火，自己又怕火，便让此珠取代自己守护在乞灵身边，弥补自己遇火无法掩护她的遗憾。

　　其三，即是让她和自己记着，珠多一颗，情长一年。

　　因攻离可食土，一日三餐对她来说并不必须，也就没有“有奶即是娘”的看法，反而是姜乞灵的纠缠与陪伴，让攻离这个无父无母、有名无姓的小孩开始有了家的感受，有了被牵挂的温暖。

　　想到这里，攻离不由的扬了扬左边的嘴角，然后开始往珠子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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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夜晚，雨总是悄悄地来，姜乞灵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由的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知道要送攻离什么了！

　　于是赶忙从柜子里拿出布料，开始穿针引线。

　　两个女孩便在月色下为对方准备着生辰礼物，再过几天，即是她们的生辰了。

　　而她们想不到的是，生辰宴上的一封信，将彻底打破她们现在生活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