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很快便回来了,她一双秀眉紧蹙,心情看起来很是严肃:“公主,云碧不见了。”
清律一愣,随即道:“跑了?”
“奴婢不敢这么说,皇宫层层墙帷,她一个小小婢女自然是插翅难逃,可能是躲起来了。”
“四……公主那找过了吗?”
“奴婢托人探询,并未见到云碧收支千菱宫。”
清律皱眉,目光划过不远处的铜镜,看到里面反射出自己那一双蕴藏心事的剪水秋瞳,心里面不由得叹息这公主长得简直清秀美丽,甚至都没注意采薇说的话。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婢女的尖叫,听起来凄惨无比,此起彼伏。清律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想要出去检察,采薇适时地过来搀扶住她,慢慢走出屋子。此时一个婢女惊慌地跑过来禀报,因为过于张皇,差点被裙摆绊倒。
采薇训斥道:“这么张皇做什么,没看到公主在这里吗?”
“奴、奴婢有罪,公主,后院井……井里有人!”
那小婢女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清楚了。清律一开始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采薇便似乎了然道:“公主,还请您在这里稍作期待,奴婢去去就来。”
清律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在那采薇面前像个小孩一样,虽然两人看起来年岁差不多,但说话做事完全差异,虽然只是个瘦弱的小女人,却教人有种放心的感受,看起来她应是从小跟在身边的,照顾人来打紧得很。
只是忽略刚见她时那副忙乱的模样,倒简直是个冷静处事的人儿。
不用半会儿功夫,采薇便回来了,她神色紧张,脸色发白:“公主,云碧她……跳井了。”
果真,清律自己也琢磨,待会莫不是要传来出人命的消息,不是云碧就是什么被陷害的小宫女,这厮的死也坐实了那四公主迫害自己的事实,对方发现自己平安无事,肯定是要灭口加入者的,真狠,不如说,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当事情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攻击力照旧不小的。
“你确定是云碧?”为以防万一,她照旧问道,“脸没有被毁容吧?”
“没有,奴婢确信是云碧,院子里许多几何宫人都看到了。公主,怎么办啊……”
“先把她打捞上来,然后去请一个信任的仵作来,不要声张,这件事暂时不能泄露出去。另外,你让人去探询一下四公主那边的消息。”
“是。”旁边几个仆从得了命令,赶忙各做各的。他们效率很高,清律来到后院,只见井边竖了一具遮着白布、湿漉漉的尸体,清一色瓷蓝布衣的奴从中站了一个陌生面孔,想必就是仵作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那人见了清律,连忙下跪行礼:“卑职介斟,参见公主。”
“免礼。”她照旧有点不习惯这种居于高位的感受的,“还请介先生仔细检查一下。”
那仵作应声,便转过头半蹲下去验尸了。清律回过身,不敢看那具尸体,采薇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公主,若是身体不适,请不要勉强自己。”
她摆摆手,体现没问题。虽说她也不愿意在这待着,可总要把事情弄清楚,究竟目前看来,除了自己谁也不行靠,就连采薇都有可能是与害自己的人里应外合,因为时间太凑巧了。
正想着,仵作已经检查完毕了,他正声道:“公主殿下,这位婢女的死因并非溺水,而是遭人扼颈窒息,脖子上也留下了青紫的指印,身上另有些余外伤。而且……她的指甲缝里有灼红发肿现象,虽然被水浸泡,但还残存着一些粉末,臣推断是砒霜一类的毒药。”
果真如此,看来十有八九是那四公主派手下来灭口,问题是她死在自己这里,院子虽大,却也人多眼杂,为何要挑人流往来的井边下手呢?
“那或许死亡多久了?”
“尸身因浸在水中,可能对判断有些滋扰,但绝不凌驾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云碧最多在四个小时前遭遇不幸。自己苏醒至今也不外一个小时,但也有可能是那四公主卸磨杀驴,等云碧交差的时候直接灭口。可是谁下的手呢?既然在自己院子中,便有可能是另一内鬼做的。如果她按计划死去,便可以把罪证推到指缝里残存毒药的云碧身上;如若计划失败,便把奴婢的死栽赃到她身上,扣个虐待仆从的帽子,弄臭她在天子和王宫贵胄面前的清誉。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直六,最毒妇人心,不外清律庆幸自己看这么多宫斗悬疑小说,没想到真有用得上里面套路的一天。
“那这指印,可否能看出凶手性别?”
仵作思索了一下:“这手指印约长两寸,男女均有可能动手。”
“采薇,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公主,已是申时。”
“你先前在跑堂看到云碧是什么时候?”
“……”采薇犹豫了,她似乎在很努力地追念着,“或许是在巳时三刻……奴婢活该,实在记不清楚了。”
“那你们其他人另有在巳时碰到过云碧的吗?”或许是因为怕与云碧的死惹上关系,又可能清律的心情过于严肃,周围一圈仆从,竟没有一小我私家肯回覆,均是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清律见状,只得叹气:“如今我们院子中出了这等事,若是传出去,本公主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刑罚,可凶手一日不捉到,你们认为皇上会放过你们这些曾与她共事的奴才?在他眼里,你们都是凶手,到时候一起砍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做了一个惋惜的心情,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残忍,很快那群哆哆嗦嗦的奴仆中就有人就妥协了:“回……回公主,奴婢曾见到过,那时我与璧萝前往膳房为公主取小菜,正巧看到云碧从跑堂出来,其时我还问她为什么在这偷懒,她说公主付托她泡茶……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请公主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与此事毫无关系!”
清律要她稍安勿躁:“跑堂归谁管?”
一个婢子上前两步,颤声道:“回公主,今天是奴婢。”
“跑堂如何管制?”
“一个婢子卖力一日八个时辰,其余时间会落锁,”
“那云碧在跑堂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清律的声线蓦地提高,话锋急转,一双眼睛也凌厉地瞪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