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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商妃

第三十一章 皇后

盛世商妃 澜悠然 3105 2019-09-06 21:11:58

  “你这次出去,可视察出什么工具?”

  南门岭这才打起精神,坐直了说:“皇兄猜得不错,那敬和千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实际是左相一派的,这事只怕他家里人都不甚清楚,他口风还算严,只跟潮欢阁的一个女人提过两句。”

  南门岭清清嗓子接着说:“他明面上打着太子的旗号在外收敛财物,暗地里却为左相行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那日我撞见他急急遽地离开,据说是一个文生给了他不少银子想要买个功名,放了榜却不见自己名字,一时气愤,非要去官府报官。他才着急去做抚慰的事。”

  南门煜一掌拍在桌子上:“厮闹!拿着文生的前途收敛不义之财,简直是令人发指!”

  南门岭悄悄叹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臣弟去了趟他的江淮老家,原来他在老家另有个平妻,替他生养了两个儿子,对外只说那女子嫁了个商人,常年云游在外,所以才不得见。江淮富贵地段连着一条街都在这女子名下,吃穿用度甚是奢靡。这事在江淮人人可知。”

  南门煜静默了半天,才抬手将桌子上的工具都扫了下去,屋里发出一声巨响。

  李文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赶忙若无其事地站好。

  “如今外族趁着和我朝贸易互市,混入了不少特工,时时试探扰乱领土,领土黎民苦不堪言,甚至连饱腹都难。他倒好,搜刮民脂民膏,去养女人,养孩子,这等蝗虫若是不除掉,我南门家的天下早晚要毁了!”

  “皇兄,左相早晚要除,可是现如今国库亏空,只怕是经不起大的动荡。再者说,左相和七皇子相互制衡,才气保全太子。”

  南门煜显然明白他说的有原理,只能忿忿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赫儿哪里都好,就是像他母妃一样太过优柔寡断,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当得起一国之主。”

  “皇嫂,还不愿出来吗?”

  南门煜摇摇头:“是朕负了她,她伤心惆怅朕都能体谅。可是瑢儿是我们的孩子,难道赫儿就不是了吗?她怎么能不管掉臂这么多年!”

  南门煜叹了口气,似是平复了心情:“如今当务之急是把大理寺卿的位子填补上,只有这样才气取消了他们这些念头。你可有什么推荐的人?”

  南门岭想了想,拱手站起:“臣弟确有一人可用。不知皇兄可还记得跟文钦同一年科考的榜眼,如今的大理寺左卿罗宗越?”

  “罗宗越,可是如今署理大理寺事务的那个年轻人?”

  南门岭点颔首:“正是。臣弟与他相交数年,也算相熟。他为人朴直不阿,虽身世商贾世家,却未沾染任何世故之气,况且也是极负才气,颇有一套为官之道。只是苦于不愿结交朝臣,无人愿意举荐,才一直未能获得赏识。”

  “商贾世家罗家?可是临州罗家?”

  “不错,正是。”

  南门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阿岭,我听闻你近日和罗府的二小姐相交颇深,可有此事?”

  南门岭愣了一下,一撩袍子跪下:“实不相瞒,臣弟已倾心于罗府二小姐,有心娶她为妻。臣弟并非有意相瞒,实则并未获得女人亲口相允,不敢胡乱攀扯毁人清誉。请皇兄明察。”

  “不敢毁人清誉?可朕怎么听说,这临州大街小巷都听说你岭安王闹到罗府去调戏人家女人,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

  南门岭重重磕了个头:“臣弟本意确是混入罗府打探消息,事出突然,臣弟一时没有更好的应对措施,只得委屈罗二小姐。都是臣弟的不是,还望皇兄莫怪。”

  南门煜往前探身世子,厉声说:“南门岭,朕既然让你混入罗府,你就应该想到罗府的下场。如今你既将罗府少爷看做兄弟,又恋慕罗府的女人,你这是明摆着要让为兄为难吗?”

  南门岭伏在地上高声说:“臣弟决无此意!臣弟明白罗府家产对于国库的重要性,臣弟决无为难皇兄的意思,只是,世间善恶难定,罗家兄妹事事以国家为先,从不与人为恶,若是因为罗家家产就连带丧命,实在可惜。臣弟必将想出万全之策,还请皇兄三思!”

  南门煜静静看了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朕就等着看你的万全之策!你走吧,朕乏了。”

  南门岭规行矩步地磕了头才起身。

  “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小我私家在凤栖宫恐也无趣,你们自幼相识,想必她是愿意见你的。”

  南门岭作揖回道:“是。”

  南门煜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鬓角。

  看来罗家,不得不动了。

  南门岭让小厮远远地随着,顺着小路往凤栖宫走。

  他跟沈忻瑶多久没见了?

  他停在那里,望着芳园入迷。小的时候,他跟忻瑶最喜畛刳芳园玩。芳园里正殿最近,沈大人下了朝就会顺路过来接她,带她回府。每当那时候,他都市去求母妃,让忻瑶留下来用饭。不管他说什么,母妃都市顺着他。

  那时候他跟忻瑶照旧亲密无间,不必避嫌的玩伴,母妃还在,沈大人也还在。

  真好。

  凌霜上前咳了一声提醒他,后面另有皇上的人呢。

  他抬起头装作没心没肺地冲她笑。

  凤栖宫大门紧闭,若是不说,谁也没法想到这竟是当朝皇后的寝宫。

  凌霜上前拍拍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红玉见到南门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让开身让他进来:“王爷怎么来了?”

  凌霜随着要进去,红玉堵在门口:“女人照旧在外面等等吧,我家主子不喜外人进来。”

  凌霜气的直瞪眼,她跟红玉是自打进宫就有的友爱,只是厥后她随着南门岭出了宫,红玉留在宫里照顾皇后,如今她竟成了她口中的外人!

  红玉知道她的脾气,赶忙趁她发作之前关了门。凤栖宫里静悄悄的,连个下人也少见,走了半天,才难得看见一个浇水的花匠,见他来了也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红玉解释说:“娘娘不喜煌B人随着请安,就付托他们若是见了主子,跪下行了礼便好,莫要烦琐些没用的话。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南门岭点颔首,这倒像是沈忻瑶的性子。

  “娘娘可在佛堂?”

  “不在,在书房呢。”

  南门岭忍不住想,这两人倒真是默契,整日呆在书房是想要做学问吗?

  沈忻瑶正歪在窗台下看书,见他来了,只是放下书,却不愿起身。

  南门岭在她屋里转悠了一圈,拿起她放下的书一瞧,取笑她:“我还当你做什么学问呢,原来只是看话本。”

  “话本怎么了,话本才是真学问,那些老学究整日摇头晃脑的,除了把这天下搞得乌烟瘴气之外,也没见他们多有能耐。”

  南门岭仔细端详她半天:“气色不错,我还以为你整日关进佛堂,早已经看破红尘,面黄肌瘦了呢!”

  沈忻瑶坐起身神采奕奕地看着他:“我确实有佛堂,不外我可没进去过。那佛堂不外是用来打发别人的说辞。再说了,谁说进了佛堂就要面黄肌瘦的,佛祖听了第一个不饶你!”

  “要不要喝两杯?”沈忻瑶看着他笑笑:“我们俩多久没有一起赏雪饮酒了?”

  南门岭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知道你要做太子妃的时候吧。总要避嫌的。”说完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沈忻瑶有些使气:“那你为何如今不避嫌了!”

  “或许是皇兄知道你遁入空门已经无欲无求了,也或许是知道我对别人情根深种,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沈忻瑶一愣,随即苦笑起来。当年那个只会捉弄他的小毛孩如今都有了喜欢的人了。时间走得飞快,除了让他们越来越寥寂,越来越可怜,什么利益都没有。

  雪越下越大,南门岭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沈忻瑶跟在他后头,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你还记得……”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又笑了开来。

  南门岭伸脱手扶住她让她跨过积雪打滑的台阶:“你还记得那年临州大雪吗?”

  沈忻瑶脸上带了笑意:“怎能不记得,我长这么大,照旧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你说,那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来着,我给掉雪堆里了。”

  “你忘了?原是咱们几个在芳园玩,那边正在挖土坑,积了雪也看不出来,你一下子掉进去了。我跟几个皇兄使劲把你拽出来,你就站在那儿一个劲哭,说什么也不愿走。厥后照旧我牵着你,随着我的脚印才慢慢走出来。”

  沈忻瑶因为他的话想起那时候的场景,捂着嘴笑着说:“可不是,我记得五皇子他们几个还笑了我好几天呢,我气得都不愿进宫了。”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随即赶忙转开视线。

  南门岭心里惆怅,现在哪另有什么五皇子,皇兄登位后,南门家的兄弟们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沈忻瑶知道说错了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们对自己来说是相互陪伴长大的玩伴,就因为这样,他们被皇上一个个正法的时候,她跪在宗庙里哭了三天三夜。可是对南门岭来说,他们是他骨血至亲的兄弟,他的惆怅想来更是疼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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