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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商妃

第十七章 中秋节

盛世商妃 澜悠然 4046 2019-08-23 13:29:12

  春影进了屋子,微微一福:“老爷,时辰到了,该祭拜了。”

  罗傅益立刻正色起来,他带头走出去,先在一旁洒满了桂花的水盆里净了手,这才接过春兰递来的香,率先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罗府的主子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没一小我私家敢做声。举头三尺有神明,没人敢不敬。

  罗傅益将香举到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正值佳节,小人罗傅益祈求神灵保佑,佑我罗家财运亨通,佑我罗家儿孙满堂,佑我罗家百年兴旺,我罗家肯定年年设祭坛供奉列位神灵,决不食言。”说罢,敬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把香插在香炉里。

  罗傅益带头起身对各人说:“都起来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每人当值事后,可去常管事那领一锭银子,也算我罗傅益的一点心意。”

  各人兴致勃勃隧道了谢,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许西宁命人在外面摆了小案,各人三五成群,自由结合,吃吃月饼,赏赏月,好不惬意。

  罗襄忆自己坐在角落里发呆,她看着月亮,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娘亲。她赶忙低头揉揉眼睛,不想被人看出来。

  “哎呀,我不想去嘛!”

  一声清脆的争执,马上打破了罗襄忆的愁绪。

  是方姨娘和罗采盈。

  她还从来没有跟她这位大姐姐说过话呢!不外,每次见她都是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她也懒得搭话。

  方姨娘气的直咬牙:“你快些去,这会儿正是好时候,只要你去求你爹爹,他定会为你找门好亲事!”

  “我不去!”罗采盈拒绝的爽性,“我就要待在罗府,有吃有喝又不用看人脸色,多自在。难道我要和你一样去给别人做姨娘,日日仰人鼻息,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才好吗?”

  “你懂些什么,你现在过得好是因为你父亲还用得着你,等你成了老女人,你看你父亲如何对你!到时候你还不如我这个姨娘呢!”

  方姨娘嘴上说的爽快,心里却有些难受。以她的姿色和本事,当年若是多费些功夫,想嫁个官员做姨娘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她女人嫁个低些的书生怎么也能做个正头夫人,不必像现在,因着身世商家,自贱了身份。都怪自己当初年轻,目光短浅,只知道贪恋罗府的富贵。

  刚想完,又想起今日是中秋节,畏惧心里的妙想天开都市灵验,又忙着呸呸呸了几声。

  “您别管了,横竖我不去,什么时候父亲厌倦我了,我再嫁人也不迟!”

  方姨娘忍不住嗤笑她:“你以为你是谁,是天姿国色照旧智慧过人?还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想嫁都未必会有人要你呢!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不成器的!而已,你不去说,我去说,横竖我这老脸早都丢光了!”

  “不行,”罗采盈赶忙拉着她,“您也不许去!”

  两人声音已有些大了,引得罗傅益不停往这边看。

  罗襄忆本想躲个清净,这下倒好,都被这娘儿俩给坏了。

  许西宁见罗傅益的心思早已飞走了,心里对方姨娘的嫉恨又深了些,你不是要吵吗,好啊,我玉成你!

  “方姨娘!你跟大丫头如此热闹,有什么好事也说给我们听听啊!”

  方姨娘瞪了罗采盈一眼,让你说你不说,这会儿就算说了,也落了下乘,成事不足的工具!

  方姨娘脸上立马带了笑,扭着杨柳腰走上前去:“哎呦呦,都是奴家欠好,扰了老爷和夫人的兴致,奴家先自罚一杯!”

  她端起杯子一口喝下去,脸上飞起的红晕更是显得诱人。罗傅益就爱她这爽利不羁的性子,本就没有几多的怒意早已伴着这杯酒烟消云散。

  方姨娘偷睨罗傅益深情地望着她,心里已有了底气,佯作喝醉着说:“奴家…奴家今日兴奋,难得中秋节咱们一家人聚的这般齐。只…只一事,盈儿今年也满了十八,这搁在别人家,孩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只她还待字闺中,尚不知叶落那边,奴家…奴家这心里…难受啊…。您瞧瞧,二丫头如今已有了岭安王爷傍身,指不定哪日就成了岭安王妃,老爷您快跟夫人说说,也好给我的盈儿也找门这般好的亲事啊!”

  方姨娘说完就醉倒在了罗傅益的怀里,昏迷不醒。

  罗傅益此时早已心猿意马,草草说了几句,便急急遽地抱着方姨娘回了玲珑阁。

  得了,主角都走了,配角还待着干什么。

  罗襄忆跟许西宁说了一声就带着翠微走了。刚出青山院没多久,就听见罗云汉在身后叫她。

  她笑眯眯地转过身,轻轻的叫了声:“二哥哥。”

  罗云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我那秋北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都是一个样子。说不上什么好与欠好。”

  一丝怅惘在罗云汉的脸上一闪而过:“真羡慕你,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你一样,安平静静的过着没人打扰的日子,我也就知足了。”

  罗襄忆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有接话。若是心无旁骛,关在一方小天地里享受生活,确实自在。可是她心里装着恼恨,装着疑惑,每日都活在煎熬中,这样的日子,又怎么会值得别人羡慕?

  “不说我了,二哥哥怎么样?自上次一别,二哥哥看上去倒是改变了不少。”

  罗云汉有些讥笑地笑了笑:“是改变不少,父亲恨不得将所有的儿子都培养成和年老一个样。”

  两人一时有些缄默沉静,在看待罗傅益的态度上,他们出奇的一致,都恨不得早些脱离罗家,却又被种种各样的事情所牵绊。

  逃不脱的命运才最可悲。

  “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二哥哥请说。”

  罗云汉有些不安,偷偷摸摸地看了看这才将罗襄忆拉到一边:“我想请你去看看紫烟,她一直没能见到我,我担忧她做什么傻事。”

  罗云汉被老爷子关在书房,门口又有四个护院轮班看守,若非如此,只怕他早就跑了。可罗襄忆心里实在有些疑问:“二哥哥对她……莫非是认真的?”

  她对妓坊实在知之甚少,可也明白,那里的女子并非只有一个男人,纵然这样,他也能接受吗?

  罗云汉绝不犹豫所在颔首,他认真地说:“襄忆,我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看轻过她,她流落那种地方,是她身世不幸,她在那种地方委曲求全轻易偷生,实在不容易。可是我们罗府又有多洁净,那些姨娘们想尽措施求得父亲的痛爱,又比她高尚几多?”

  “二哥哥!”罗襄忆打断他的话,在她的认知里,父亲和母亲恩爱无比,他们只是因为相遇的太晚,才不得不以这种形式相处。二哥哥是前主母暮云氏所出,他有这种想法不难理解。可是对罗襄忆而言,她实在无法接受他用这样的比喻来表达他对紫烟的看重。

  罗云汉知道她不悦,却也不计划解释,他是正而八经的嫡子,他不愿说那些违心的话。

  “这事只怕襄忆无能为力,二哥哥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比你好几多,况且就算我出了罗府,我一介女子,如何进的去那样的地方?二哥哥照旧找找别人资助吧!”

  “襄忆!”罗云汉上前抓住罗襄忆的袖子不让她走:“我知道你为难,可是这事还就非你不行!”

  “怎就非我不行了?”

  罗云汉不愿松手:“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罗襄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二哥哥照旧别说了!”

  “那你可想好了!”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这可是你的工具?”

  罗襄忆一看,那正是她放置那味药的锦囊!她赶忙伸手往怀里摸,果真不见了!

  “怎么会在二哥哥那儿?快还给我!”

  罗云汉见她神色张皇,知道这工具对她肯定十分重要:“你只要凭据我说的办,我就还给你!”

  罗襄忆镇定下情绪:“好,你先说说看。”

  “为兄知道,你跟岭安王有些暧昧。这事只怕还要借助岭安王的手才气完成。你明日写封信给他,让他去西坊一个名叫明辉寺库的地方找掌柜的,我在那寄存了二千两银子。”

  罗襄忆有些震惊:“你如何会有这么多银子?”

  “我将我娘留给我的一些工具给当了,那钱原来是计划给紫烟赎身的,如今我出不去,只能求王爷代庖。请他将紫烟安置在一个宁静的地方,所花费的银子,我之后凑够了定会还给他。”

  “当了?你都当了些什么工具?”

  罗云汉回忆了半天:“零零碎碎的,我也记不清了。”

  “那为何不等你出去了再去赎她?我与岭安王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只怕我的话,他未必会听。”

  “没事,你尽管去做,若是不成,我拼死也会闯出去的。”

  罗襄忆被他一时发狠的心情惊到了:“二哥哥你……”

  “襄忆,若是我再不把紫烟带走,父亲…只怕会杀了她!”罗云汉有些痛苦地说。“她让小厮偷偷给我递消息,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已经容不下她了,如果等到父亲去赎她,她肯定就没命了。”

  所以,她的肩上就此担着一条人命?

  罗襄忆倒吸一口气,不是自己不愿担责任,实在是这责任太重,她怕担不起。

  “我只能尽力一试,若是不成,还望二哥哥莫怪。现在…可以把锦囊还给我了吧?”

  罗云汉有些好奇地看她:“这里面是什么,值得你这么紧张?莫不是,是岭安王送你的定情信物?”说着他就要去伸手看。

  “二哥哥,你快给我!”罗襄忆跳着去抢,“你快些给我!别闹了!”

  争夺之间一通胡乱拉扯,那锦囊便被打开,有工具掉落在地上,仔细一看,是黑乎乎的一块。

  罗云汉赶忙抢先一步弯腰捡起:“这是什么工具?”

  罗襄忆摇摇头,上前抢已往,仔细地吹洁净放入锦囊里:“没什么,放着玩的。”

  罗襄忆将锦囊拿好,转身就走。

  罗云汉见她如此宝物,虽有些莫名奇妙,却也没多问,只自言自语地说:“咦,这个味道好熟悉。”

  罗襄忆一个激灵站在那里,转过身一脸不行思议地说:“你刚说什么?”

  罗云汉无辜地看着她:“我…我说什么了?”

  罗襄忆快步走上前:“你说,你说你觉得这个味道熟悉!”她手忙脚乱地把工具掏出来:“你再闻闻,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罗云汉见她如此激动,赶忙又仔细嗅了嗅:“这个味道我似乎真的闻到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卧房里有一盆墨兰,就是这种味道!”

  墨兰?墨兰!墨兰怎么会是这种味道?

  罗襄忆没说话,失魂落魄地回了秋北阁。

  青山院。

  许西宁怒气冲冲地把手边的花瓶摔在地上。

  院里正在扫除的小丫头们乘隙偷偷看了一眼,春影轻咳一声提醒她:“做好自己的事,不应管的不要管!”

  小丫头们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春思着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劝慰她道:“夫人,人都走了,您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许西宁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拍,尤不解气,恶狠狠地说:“方楚云这个贱人!她今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她不就是嫌我带着二丫头却没有带着她的女儿吗?行,她既然偏要觉得我故意不给她女儿议亲,那我就如了她的愿,让她女儿在罗家老死吧!我看她到时候还如何自得!”

  春思轻轻摇了摇头,不想搭理她这些使气的话。她转身燃了柱安息香,扶侍她躺下,轻轻关上门走出去。

  夫人若是今晚不去招惹方姨娘,也不会出这一档子事,说不定这会子老爷也能在青山院歇下了。自己这位主子最大的问题,就是明知自己没本事,还非要上赶着找尴尬,嫁进罗府这么久却照旧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她悄悄叹了口气,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不住她便只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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