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周子凡的奶奶拉住林小靖，递给她三百块钱，算是这半天的人为。
虽然一开始就相同好了人为，但就这么半天就挣了三百，林小靖照旧有些不敢相信，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钱，红着脸道了谢。
在去另一个学生家的路上，她一直在盘算，就这么一直干到开学，她手里起码能有七千块钱，到时候缴了学费，她还能剩个两千多，有这些钱在手上，开学的第一个月她就能专心学习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
这一个学生家住在城西，是整个江宁市最老的区，住的险些都是些老江宁人。
这个学生，据林小靖了解，名叫李帅，怙恃似乎离婚了，爸爸在上海事情，他自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林小靖先前见过他一次，也是个挺文静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是跟自己一样没什么自信，所以显得内向呆滞，照旧反映比凡人慢半拍，总之林小靖先前给他授课的时候，他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游离的状态。
到了李帅家小区，林小靖恍然有种回了自己家的感受。
同样斑斑驳驳的老修建，随处可见的垃圾，掉瓷砖的花台，没什么生气的树。
林小靖想起李帅畏畏缩缩的模样，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受，她讨厌这样的地方，给人一种压抑、看不到出路的感受。
她走的很快，五分钟不到就找到了李帅家。
他家门口同样也是贴了许多小广告，但和自己家差异的是，楼梯拐角的空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许多硬纸板，硬纸板上面似乎是装了一麻袋的饮料瓶。
林小靖敲响了他们家门。
没一会儿，门应声而开，是李帅的奶奶开的门。
林小靖朝她打了个招呼，“李帅奶奶你好，我是来给李帅补课的。”
眼前苍老的妇人一边让出位置一边道：“小靖老师快进来。”
说完，她又朝屋里喊了一声，“帅帅，快出来，小靖老师来了。”
跟意料的一样，破旧的似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家具，老式的粗笨的电视机，洗得发白的窗帘，这些都在无声的诉说这个家的窘迫。
李帅奶奶招呼林小靖道：“老师，你先坐，李帅马上出来。”
话音刚落，李帅便从最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照旧一如既往的缄默沉静，就算在自己家也显得很是拘谨，见到林小靖，他只是低低的叫了声，“林老师”，便站在一边期待接下来的部署。
林小靖接过李帅奶奶递过来的水，然后问她道：“我们在哪里上课？”
“在他房间也可以，在客厅也可以，那边有张桌子。”说完，她指向窗户的偏向，那边摆了张用饭用的桌子，但擦的很洁净。
林小靖想了想，道：“那就在那边吧。”她看向李帅，“你去把你们的教科书拿出来，语文数学英语都拿。”
趁着他进屋拿书的功夫，李帅奶奶道：“麻烦李老师了，他三门都给他补一下，唉，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学习不行，老师你说，以后这个社会，不多读点书怎么办嘛？”
林小靖颔首，“这个是，一会儿我跟他聊聊，看看他的想法。”
等到翻过李帅他们的教科书，林小靖才发现，现在二年级学习的工具和她们那个时候也没多大区别，这个阶段仍旧在识字，数学也仍旧是些简朴的加减乘除。就连多出来的一门英语，也和她们刚学习英语的时候一样，都是些最基础的工具。
看来周子凡那样的是个例。
林小靖又环视了一下李帅家一圈，想到周子凡家金碧辉煌的装修气势派头和公园似的小区，突然很深刻的理解起李帅奶奶的那句话来，“以后这个社会，不多读点书怎么办嘛？”
底层的人要想活得体面一点，真的太难了。
可就算多读点书又有什么用呢？林小靖想到自己，不也差点被几千块钱的学费愁到快要退学了吗？
而且，联想到前频频的面试，林小靖对大学结业的未来更没什么期待，自己这样的性格注定什么都干欠好。
也不知道以后的李帅会不会也和现在的她一样，就算考上大学，仍旧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
李帅见她半天没说话，便叫了一声，“林老师？”
林小靖反映过来，忙掀开书道：“老师先带你再把教科书上的知识学习一遍，等你或许了解了，再给你出卷子好欠好？”
李帅灵巧所在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