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江晓琪走出店门，程东有种钓鱼的时候上钩的大鱼溜走了的感受。
好无奈。
“老板，你跟江小姐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特此外关系？”张小花壮着胆子小声问道。
程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有你个头的关系，还不快事情去。”
“是，老板。”
张小花急遽颔首，并踩着小碎步跑去拿起一块抹布，对着早已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几认认真真地擦拭起来。
程东也懒得理她，去收银台的抽屉那把资料都带齐后，便出门骑上小电驴，准备再次开始OEM之旅。
大鱼溜走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找人代工产物，并慢慢攒钱。
最好是等自己攒够钱的时候，老王的厂子还没卖掉，自己就可以买他的厂子了。
就不知伤心的老王能不能撑得住。
程东决定给他一点支持，让他再多撑一会。
可是，老王的厂子有点远，来到那个挂着“王城日化有限公司”牌匾的工厂大门时，程东那辆充满电的小电驴已经电量见底了。
公龟的，难怪两千平米的厂房租金才要五万多，原来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而且……这厂子名字也太另类了吧，只听说过王城娱乐公司，或者王城洗浴会所，王城日化倒是第一次见，老王不去干洗浴会所真是可惜了。
“大爷，借个地方充会电可以吗？”
程东擦了一把汗，对门卫室的一个小老头说道。
那小老头长了副苦瓜脸，眉头还挂着愁云，一听程东喊他小老头，马上不乐意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去，我这里可不是充电站。”
“大爷，我是来找你们厂长的。”程东又擦了一把汗，“我有事找你们王厂长，电车正好没电了，借个地方充一会而已，用不了几多电的。”
“你哪位？找厂长做什么？”小老头马上一脸警惕。
程东知道他以为自己是来讨债的，只得温和地笑了笑：“大爷，我是来谈生意的，想找你们厂子生产一批护肤品。”
“真的？”小老头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程东说着，把手中的资料展开，“看到没有，这是产物配方和工艺要求，我真是谈生意来的。”
小老头仔细看了看那些文件，马上眼睛一亮，并立马满脸堆笑地从门卫室里跑出来，热情地握住程东的双手。
“您好，老板，我这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往心里去，对了，老板您尊姓？”
“呃……免尊姓程。”
“原来是程老板，你好你好，程老板这边请，我们到办公室去谈。对了，程老板的车子，诶……我来我来，放这里充电就行了，您稍等一会，我把那遮阳伞抗过来挡太阳，别晒坏了您的车子。”
程东愣愣地看着殷勤的小老头，回过神来后才急遽说道：“大爷，劳烦你了，我自己去找你们厂长就行了。”
“不用不用，不才就是厂长，我姓王。”小老头笑呵呵道。
“你……你就是老王？”
“没错，我就是老王，程老板之前认识我？”
程东汗颜，勉强温和地笑道：“从朋友那听说过老王您的台甫。”
他差点就说我听说你老婆跟人跑了。
话说回来，老王你一四十多岁的人，跟个小老头似的，又穿得普普通通，干嘛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不跟人跑才怪。
老王哪知道他心里的嘀咕，依然一脸殷切地问道：“程老板所说的朋友，请问尊姓呢？”
“DP实验室的郝银。”
“哦！原来是郝专家的朋友，难怪程老板长得如此气宇轩昂，还这么平易近人。来来来，程老板，我们办公室谈，边品茗边谈。”
老王热情地拉着程东的手，拉着他往厂里走，似乎生怕他突然忏悔走掉一样。
程东有些无语，这小老头脸皮可真够厚的，难怪能娶到年轻漂亮的老婆。
老王特意带着他到车间里逛了一圈，给他看看一尘不染的地板，崭新的设备，这才兜了个圈子去办公室。
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老王殷勤的泡茶，递烟，然后主动问起程东这次计划做什么产物。
程东说想让他加工半制品，只用三味质料的时候，老王的脸色垮了下来。
因为用料少半制品成交价钱很低，他挣得很少。
但一听说有两个套装总共十二个产物的时候，老王的脸上又立马堆满了笑容。
因为哪怕单品挣得少，但品种多，也算薄利多销。
两人开始谈工艺，谈价钱，这方面老王精得很，但程东故意想让他占点自制，没跟他讨价还价太多，这让老王又眉开眼笑了好一阵。
直到双方谈妥了，老王让人去弄条约的时候，程东才冷不丁问了一句：“老王，我听说你这厂子要转让？”
老王楞了一下，又急遽摇头：“没有啊，怎么可能，我这厂子做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要转让？程老板你是听谁乱说八道的？”
显然，他是怕程东以为他厂子做不久，不愿意在他这做产物，所以才一口否认。
程东没在意，只淡淡地笑了笑：“老王，实话说吧，其实我是听说你厂子要转让之后，才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的厂子有生意可做，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因为……我想买你的厂子，但现在钱不够，如果你能多撑一会的话，我钱够了就能卖了。”
老王又一愣，继而眼睛一亮：“程老板真的想买？你现在有几多钱了？我这厂子只要八十万，如果程老板要的话，我再给打个九点八折，怎么样？”
程东有些无语，你个糟老头子变脸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摇头否认，下一秒就开始打折了。
话说才九点八折……特么的才少一千多块钱，有个屁用啊。
“老王，我现在还差二三十万，再等个把月时间就能凑齐了，到时候我们再谈这个吧。”
老王脸色马上又垮了下来：“这……我等不了那么久啊。”
“怎么？你急用钱？你老婆做电商不是挺挣钱的吗？你应该不缺钱才对的啊。”
程东有些恼火他假惺惺地打个九点八折，于是决定故意提他老婆刺激他。
果真，听到程东的话，老王的脸色垮得更厉害了，伤心地连连叹气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程东心想你这是个屁的家门不幸，婚姻不幸还差不多。
……
捏脸大师美容院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周丽和张小花上午又接了两个新主顾。
其实，以前店里之所以生意很差，主要是因为被停业整顿一个月，加上店里只剩下程东一条王老五骗子，别人来到一看，美容师竟然是个男的，大部门主顾会扭头就走。
现在店里靠祛痘项目稍微打出一点名气了，又有干过美容师好几年的周丽，来五个主顾她至少能拿下两个，所以生意才慢慢好起来。
忙完两个主顾，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周丽和张小花叫了外卖，坐在店里的茶几旁用饭。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位主顾，竟然照旧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帅哥。
周丽急遽放下碗筷迎了上去。
张小花则歪着脑袋审察那个帅哥，片刻后得出结论：照旧自家老板悦目点。
那帅哥进门之后，没说要做什么项目，只四下审察店里的部署，还不时偷瞄周丽和张小花。
张小花有些不兴奋，心想这小白脸肯定不怀美意，要是厂里的铁柱哥在的话，肯定要揍他一顿。
“咳咳，这个店有点小啊。”那帅哥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你们在这里上班，真是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到柏菲蒂上班啊？就是那个全国连锁的柏菲蒂，隔邻一百米就有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