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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之后

第六章 由来意不合

风沙之后 月下风前 3011 2019-09-07 10:26:48

  高昀和嬴疑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此前入住的客栈,还没进门,就被早已守候在门口多时的客栈老板拉住了。

  只见那老板一脸苦相,一手一个紧紧拽着高昀和嬴疑的胳膊,两小我私家愣是没挣动他。

  “二位令郎,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和你们一起的那位女人,饭量也忒大了点,您二位再不来,这饭钱?”

  嬴疑一听,觉得正是自己在陈琢面前体现的时机了,就抢先一步跨进店门,不屑地哼道:“不就是一顿饭钱吗,孤……女人吃的还会少给了你不成?说吧,几多钱,本令郎给了。”

  就等着这句话了,客栈老板等他话音刚落,就立刻回覆道:“盛惠三十一银钱又八十六个红钱,红钱给您抹了,不收您的,总共三十一个银钱。”

  “嘁!区区几十个银币而已,孤平日里紫币都大把大把的花!”嬴疑心里嘀咕着,对这个小气巴脑的老板更不屑了。

  但随着他在身上、内袖里、腰囊里、甚至是涵虚戒指里掏啊掏,掏的时间越来越久,他的脸色也越发涨红。

  是的,他尴尬地发现自己没钱了,而且客栈老板还在用更不屑的眼神瞟他。

  嬴疑刚从昌都出逃时,手上涵虚戒指的储物空间里照旧放着一些紫钱的。

  紫钱是在秦、洛、魏、燕等西部北部国家通行的最高规格的钱币,通体由名贵的紫晶玉手工镌刻而成。别说流通了,就是拿来当藏品收藏也完全没问题。

  因为珍贵,所以紫钱的价值也很高,一枚紫钱大致可以兑换四千到六千枚不等的红铜铸造的红钱。

  厥后因为兑换的比例太过悬殊,在市场交易中很不方便,所以厥后又刊行了用银光石磨制的银钱。一般一枚银钱可以兑换一百枚左右的红钱。

  红钱之下还凭据各地的经济情况差异,各自在小规模里流通着一些地方私铸的小钱,虽然小钱不被官方认可就是了。

  总的来说,对于普通的黎民家,一枚红钱也是有着不错的购置力的,更别说嬴疑带着的那么些紫钱了。但就是这一笔足够十户农家吃穿一辈子的财富,现在已经被嬴疑浪费完了。他遍数身上剩余的钱,加起来堪堪三个银钱。

  这就不得不提他从昌都到风州再到协州,尔后随着高昀北上统州,再到现在的田州,这一路上他的大手大脚了。

  嬴疑之前是什么身份?帝国的皇太子!他父皇没有此外儿子,未来整个帝国都是他的。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养尊处优?

  纵然是在出逃的路上,为了躲避追杀的人马,不得不经常不食不寝彻夜奔忙。但只要获得空子可以稍歇一下,他都要派侍从在当地采购最名贵最顶级的吃穿用度。

  护送他出逃的侍卫有数百人,吃喝都凭他一小我私家供着,为了维持忠诚还要时不时地打赏。只是这数百侍卫的吃喝和打赏,加起来还没有嬴疑自己的用度花的钱多。

  从风魂氏祖地出逃时,他身边只有七个侍卫追随,厥后因为断后和此外原因都失散了。仅剩他一小我私家,不得不亲自去采买些吃喝。一个从来没自己买过工具却身怀巨款、还不会还价的异乡人来买工具,各地的市侩们不狠狠盘剥一番就不叫商人了。

  另有前天为了给陈琢献殷勤,买的那么多杂七杂八的首饰、水粉、衣裙和更贵的晶石、功法等等,在他不自觉间,将他早就所剩无几的余钱压榨一空。这不,现在就剩下三个银钱了。

  老子堂堂大秦皇太子,竟然因为二十八个银钱,在这个穷乡僻壤被一个满脸市侩的客栈老板给藐视了?!

  嬴疑何曾感受到如此屈辱,屈辱逐渐转化为气愤和恼怒。匹夫之怒,最多不外流血五步,而修士之怒,流的血可就五十步不止了。

  眼看脸皮薄自控力又差的嬴疑脸上红的要发作了,高昀连忙走已往,插在老板和嬴疑之间,看都不看就掏出沉甸甸的一个袋子抛到身后,道声:“不用找了!”尔后连忙一边抚慰嬴疑,一边连劝带拽地把嬴疑拉上楼了。

  离开了让他尴尬的情况,嬴疑徐徐恢复了冷静,闷闷地一声:“谢谢昀哥。”

  说完,他就一路低着头,快步地走回房间。

  一推开门,他就看见房间里,陈琢正悠闲地靠着柱子哼着歌。陈琢见嬴疑推开门,“哟”了一声:“脸色这么难看,和你云哥打架了?怎么样,被虐惨了吧?”

  嬴疑想到正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刚适才落到那般羞耻田地,心中对她的喜欢和欲念马上就烟消云散了。他没有理会陈琢的挖苦,而是语气不善地问道:“不在你房间老实待着,跑我们房间干什么,痒痒了?”

  自小游荡各地的陈琢哪会听不出他低俗的意指,立即啐了一口,也不搭理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经过嬴疑身边时,嬴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嘴角笑了一下:“这就想走?老子给你花那么多钱,你什么都不落下就想走?”

  陈琢被他突然轻薄的话语给气到了,扬起另一只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走廊上听到消息连忙赶过来的高昀冲了过来,一手盖住陈琢高扬在空中的巴掌,一手劈在嬴疑抓住陈琢的那只手上,嬴疑吃痛,不得不松开了陈琢。

  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充当和事人的高昀很累很无奈,正要向陈琢致歉,却被陈琢止住。

  只见陈琢从腰囊中取出一颗圆润珠子,随手抛给高昀。高昀不知是什么工具,忙伸手接过,只觉那珠子在掌心处温润出浓浓的暖意。仔细一看,如水一般透亮的珠子中有着极薄的云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珠子中不停流动着。

  高昀也是见多识广,当下惊道:“盘氏珠,陈女人,这是做什么?”

  陈琢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别过脸去的嬴疑之后,对高昀说:“我也不懂什么盘子珠,刚刚嘴馋要了些工具吃,加上一路承你照顾,花了不少钱。我不喜欢花男人的钱,看你的样子,这颗珠子应该挺贵的,就当是我这一路花的饭钱还给你了。”

  不等高昀拒绝,她接着说道:“我痴迷武学,这才自小离家游遍人境各地。之前本想着随着你学些武技的,只是这人对我居心不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盘算了。明日我便启程离开,就此告辞。”

  说罢,陈琢转身就走,任高昀怎么召唤,她头也没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陈琢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高昀叹口气转身回房,见嬴疑还掩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由得气道:“不是,嬴疑,我寻思着你也没喝酒啊,你丫适才要干嘛?”

  嬴疑的头倏地一抬:“昀哥,你说,孤堂堂大秦太子,屈下身段那么讨好她一个小女子,她还不领情,凭什么?”

  听了他这话高昀乐了:“真是我一口一个‘殿下’的叫你,你就忘了你早就被从昌都赶出来了呗?还凭什么?人家女孩子怎么了,人家也有自己的权力决定喜欢谁啊,倒是你凭什么强迫人家?”

  嬴疑继续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区区一个女的有个屁的权力,就算我不是太子,她又凭什么花着咱们的钱还吊着我,玩我呢?还武学,这花魁的本事倒是学的够精的!”

  高昀把陈琢给的那颗珠子递到嬴疑面前,晃了晃:“看清楚,她可没白花你的钱。看见没,上等的盘氏珠,能生死吊命的神物,能不能抵你的那些饭钱?”

  嬴疑也是识货的,看到这颗传说中的神物盘氏珠,眼睛都直了。但他照旧继续嘴硬道:“那她要是从了我,这颗盘氏珠不也一样是我的。”

  高昀见嬴疑的想法照旧如此的死硬,故意把盘氏珠在嬴疑眼前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尔后坚决地放入了自己的涵虚戒指中。末了,还不忘补一句:“就你这想法,还好人家女人没从你。行了,这几天的饭钱都是我花的,珠子你就别想了,等你快死了我再拿给你用。”

  嬴疑恋恋不舍地盯着高昀戴着涵虚戒指的手指,咽了口口水,犟道:“你死了留着自己用吧,一个普通人还想和我这个修士比寿命,你孙子死了我都还活蹦乱跳的。”

  年轻人的时间还长,从不会以寿命为忤,当下高昀也反唇相讥:“我普通人也没有僭越‘天子’的名号,活个八九十年不成问题。倒是你们这些僭称‘天子’名号被上天所咒的皇族,能不能活过六十照旧个问题。”

  嬴疑哑住了,半晌,他撂下一句“困了,睡觉去!”,就撇下高昀,自顾自地和衣躺到床上睡去了。

  高昀也觉得有些困了,就站起来吹熄了桌上的油灯,躺到另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起白昼在密室中的所见。慢慢地,两个频率总赶不到一块的微鼾声在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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