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安安

　　“你好！”我又说了一遍。片刻后，那女子神情中染上了些讥笑的意味：“哪里来的无礼之人，见到太子妃竟也不行礼？”女子目光落在天边的某一处，这话也像是在同身旁的小侍女说的。

　　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趾高气昂的姿态却是深深地落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太会。”我如实说。

　　“啪！”我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打过我，我觉得自己这一耳光挨得不值。

　　“肖静，你做什么？”我正思索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之时，东方夜走了过来。

　　我刚准备同东方夜说些什么，不意还未张嘴，却被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刚刚臣妾赏花赏得好好的，这个贱婢就来给妾脸子看！妾好惆怅啊！”

　　她这话也真真是能说的出口，我瞧着身旁的红衣女子，此时的她已是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捂着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倒是懵了。

　　“闭嘴。”东方夜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脸。我的心底动了动，随后而来的是满满的庆幸，还好，还好他是明事理的。

　　我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红衣女子，心中亦是为自己的遭遇泛起一阵酸楚。

　　但我也欠好同一个看上去不外十六、七岁的小女人盘算些什么。

　　但我不说话并不代表我不惆怅。

　　晚上，我去书房找东方夜，想同他告辞一番。

　　站在门口，突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你是故意的对差池？放一个女子在家里，故意惹我生气！但是你别忘了，我才是您的妃啊，别人无论如何都是替代不了我的存在！”

　　我明了了。

　　我很憋屈，抬头，迎上从纸窗上映衬过来的二人相拥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向来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想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吧。

　　夜里，我给东方夜写了信，我将信交给小侍女，让她等东方夜回来的时候送给他。

　　我等了许久，未见回复。

　　又等了许久，连传信的小侍女也未回来。

　　我很伤心。想来，他是不在乎我的。

　　于是，我悄悄地走了，然后还很是不灼烁地将那日的包裹收拾出来带走了。

　　我将那些灵物和那些金银玉器都卖了换得不少银票，回到初时那间酒楼在老板惊讶的注视下，将房钱补齐。

　　那个包裹中的那张字条被我仔细地生存了起来，现下取出再看心下酸涩不已。

　　我藏起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东方夜了。

　　但是通过各人的口口相传，我知道了——

　　厥后，东方夜找了我很久，城中的士兵也挨家挨户搜了很久，无甚结果。

　　厥后，太子休了妃，为这事，还被天子罚在哪里跪了很久来着。

　　各中原因我并不知晓，虽心下奇怪，却也无心去知晓了。

　　再厥后，太子府的事我就不甚了解了。

　　在太子府受的委屈也记不清了。

　　那本被我从镇子里面带出来的破书，重新成为了我手中的宝物。

　　每日靠着书中的话本子，我又知晓了许许多多这世间的故事。

　　喜悦的，伤心的。

　　这世间的人有千千万，却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处事之道。

　　这世间的幸福都有所雷同，这世间的痛苦却各有各的差异。相对比于那些妻离子散，爱而不得，我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幸福了。

　　往常里看话本子，我是不爱看那些伤心的故事的，现下竟也觉得没什么了，反倒觉得伤心的的故事更能引发人珍惜幸福的心。

　　想来以前的那六百余年似是白活了一般。

　　那栖风的故事，虽始终没有下文，却一直勾着我的好奇心，每每读起它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我的阅读欲望。

　　栖风是谁？

　　为什么每每想起这名字，我总是有些惆怅，有些莫名的感受？

　　想的多了，便会头痛。

　　没错，我现在正坐在某酒楼的天字号客房中惬意地看着话本。

　　这本破书不知怎么了，竟又泛起了之前栖风的故事，看见故事自然想起此人。

　　只是，在深深向下看去，依旧是没有结局的结局，我不止一次的认为，这话本是不是了什么问题，往日里泛起过的故事，它便不会再重复泛起，只是单单这支没有结局的故事却是愣愣循环泛起了若干次。

　　强撑着心神将现下轻微的头痛压下来，突然发现手里的破书隐隐提倡了光。

　　我定睛看去。

　　徐徐地，书上泛起一段小字，写的是栖风此人人物简介，内容却是与我已知晓得差不几多。

　　什么样的神仙容色，什么样的英武肖勇，生平事迹等等。

　　然而......我神色微动，似乎什么工具，是我一直都忽略了的？

　　我所想之事这本破书都知道，而且能够给出解答，不管是什么问题，且从未堕落过，那么，如果......

　　一条生财之道，自我心间逐渐成形。

　　这许久以来，我都在街上如闲散游魂般溜达，想起酒楼老板那张财迷兮兮的脸，我想钱在这里是很是重要的，若是想在这里生存下去，那就必须要有钱。

　　不久，城中泛起一个台甫鼎鼎的神算子——那就是我——安安。

　　但我白手起家之路并不像那些话本里写的那些商人一样一帆风顺，这几个月以来，经历了大巨细小种种各样的坎坷妨害。

　　这坎坷妨害自是要重新说起。

　　且说那日，我刚有了“给人算卦”这个发达致富的想法之后，便思虑着这第一步该怎么做。

　　我想起了那街边支着小桌的身穿羽士服的小老头，嗯，是了，这首先嘛，我得找一条街，还得有个小桌子。

　　我藏在某条巷口的那一堵墙后东张西望许久，在确定宁静之后，便准备去大干一场了。

　　那日的街道清净很是，我一眼就瞧到了家木匠的店肆。

　　门口一张小木头桌子甚是精致，我将它摸来摸去，总结出个十分满意的结果来，当下便满心自得地准备掏出钱袋来付账。

　　“快快，老头子，看看那女人是不是同这画上的女子十分相像？”

　　我闻言望去，正见街道劈面那家卖芝麻烧饼的铺子里，一老太太正端着一张纸，别着脸去召唤着她家的老头儿。好奇心怂恿着我情不自禁地向那烧饼铺子走去。

　　走近了，便同那老太太问道：“大娘，可否借我瞧瞧？”

　　老太太见我向她走来，眼神怔征，递我画纸的那只手隐隐有些哆嗦，我冲她莞尔一笑尽量做出些十分平易近人的模样，并自信地拍拍胸脯：“大娘，您别畏惧，我是好人，而且啊，我的眼里可好了，我帮您看看定能看得出这画上......”

　　我瞪大了眼睛瞧着，只是这画上的人，为何怎么看都与我有几分相似呢？

　　骤然反映过来，我将手中的画像递还给那老太太：“大娘，欠美意思哈，这画，略微，有些烫手。”说完，见那老太太还没大反映过来，又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呵呵，大娘，您放心，这女人我认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不意这时自屋内走出一老头儿，老头儿反映极快，一见我便指着我大叫：“是她，就是她！”

　　这一声大叫吸引了众多街里街坊的目光。

　　“头儿，那女人是不是太子爷寻找的女人？”远处，一小队人马中的一位男子指着我冲前面的男子大叫，这声大叫正巧落在了我的耳朵里。

　　“是，快追。”被称为“头儿”的男子边便带头向我这边策马奔来，边跑还不忘冲身后的人交接：“去，通知太子殿下。”

　　“......”我从来不是个反映慢的，此时的我早就钻进了一个极窄的小巷子里，如果这时选择在大街上跑，显然不是最明智的举动，容易被追上是其次的，主要跑相不大美观，丢人才是着实重要的一点。

　　我用上毕歌独家创新的轻功自然飞的极快，不外才片刻就将那几个大男人甩出老远的距离，直到听不见声音了，才敢边跑边转头望望。

　　长长的曲折蜿蜒的窄巷子里，哪里另有半小我私家影，我放下心来，果真逃跑什么的对我来说是个十分轻松的活儿。

　　“扑通~哐~当”

　　“啊！”巨大的响声吓了我一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看着眼前的老头儿，额，是眼前坐在地上抹眼泪的鹤发苍苍的老头儿，另有那白花花撒了一地的豆腐浆子，自知惹了大祸，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但我这人自小便被叔叔们教育的很好，敢作敢当自然也是我身上的良好美德。

　　“老爷爷？”我满脸堆笑试探地冲那老头儿喊了声，等了半晌，老头依旧头也不抬地坐在地上抹眼泪，泪渍浸湿了一块袖口，这眼泪，竟是真的。

　　“老爷爷？”我蹲下伸子，我又唤了一声。

　　老头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看得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不意，他看着我竟然又撇撇嘴哭了起来。

　　“老爷爷，别哭了。”我爽性和他一样，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坐。

　　“我看起来竟那样老气么，你管我叫一声爷爷也就而已，前面还加上了一个‘老’字？”老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爷爷？”

　　“大伯？”

　　“叔叔？”

　　半晌，我咬了咬牙：“哥？”

　　老头这才止住了眼泪，冲我牙一龇，乐了：“如此甚好。”

　　我：“......”

　　老头审察我一圈，才徐徐起身：“可是，小女人，你又没有钱，如何赔我那一车豆腐。”

　　“谁说我没钱！”我伸手向腰间的荷包摸去，竟真的摸了个空。

　　老头看我的颜色就有些奇怪了：“休要用丢了荷包的借口来搪塞我。”

　　“我的荷包真的丢了，可能刚刚路上跑掉了。”我心下一急，一转身便要去寻。

　　不意，我急老头更急：“你别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后面追你的人呢？你不怕你找荷包的时候再遇见他们？”

　　我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只得放弃：“好吧，我现在钱包也丢了，你说，我怎么赔偿你？”

　　老头眼珠转转，一抹精光绝不掩饰地向我射来：“欠钱还钱，欠豆腐自然是要还豆腐的，你得做一车豆腐还我。”

　　“可是我不会啊。”这原理确实没错，可是做豆腐这事儿我却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我可以教你啊！”老头儿兴致勃勃就要拉我跟他学做豆腐去。

　　“这，这也行？”被老头拖走的那一刻，我除了有些始料不及之外，其实，另有些绝望。

　　做豆腐嘛，也就是那一个套路。

　　嗯，先这样，然后那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那样，然后再晾一会儿，之后便成了。

　　虽然我做豆腐的技术学了个马马虎虎，稀里糊涂，但是在这几天中我倒是与这老头混的熟了，老头复姓百里，性格颇为有趣，行为实在滑稽，打着周游世界的旗号四处游走着卖豆腐。近一段时间他是在这帝京待着的，不外下一段时间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他租住在一个很大的宅子里，卖一个月豆腐的钱，刚恰好够付一个月房租。每天的生活就是做豆腐，卖豆腐，吃豆腐，平日里也没有其他花销，日子过得也十分妙哉。

　　于是我便打着学做豆腐的旗号在他这大宅子里，混吃混喝，赚着外快，还得了个住处。

　　在外面我管他叫老板，在私下我叫他百里老爹。我心情好时，管他叫帅哥，他惹我生气时，我叫他百里爷爷，每次我这样叫他，他就能气成大红脸。

　　在百里老爹家住的这小半月，我也十分紧密地关注着街上的消息，徐徐地，东方夜找我的消息也小了许多。

　　究竟人人都有要做的活儿，也不行能日日在我身上浪费那样多的时间。

　　直到有一日，百里老爹找到我，告诉我等屋子月底到期他就要搬走了，继续去下一座城，继续他那走遍天下的雄心壮志。我是个不大爱转动的人，自然不能随着他走，只能留下来。

　　那么我又得要继续给自己找份能够发家致富的事情做了，做豆腐是不行的，那太难了。于是思来想去，我又将心思放在了炼制灵物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