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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中书

第五章:都是我的(二)

泪中书 橙子大怪 4038 2019-08-11 22:02:56

  听到答案后的东方夜也有些无语,片刻才恢复过来:“好的,那么,伟大的太子府的菡萏院的主人,有什么指示?”

  被他这样一称谓,不伟大的我瞬间也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

  我红着脸,又挠了挠头,接下来的话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那夕颜院里面的工具是不是都是我的?”

  “什么?”东方夜显然是没太听清,便将耳朵凑了过来:“你是在怕什么吗?”

  被东方夜猜中了心思,略微带着恼意的声音骤大:“没有!”

  却是好生地将他的耳朵震了一震。

  看着他有些发懵的神情,我心下一横,决定豁出去了:“我适才在问你:那夕颜院里面的工具是不是都是我的?”

  听了我的话,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这个笑与往日差异,似是更爽朗开怀了些。

  他这番体现,反倒让我怔了一怔。

  “你不光是夕颜院的主人,照旧太子府的客人,照旧这全贵寓下除我之外,唯一的主子。自然都是你的。”

  “够义气。”我拍拍东方夜的肩,心下一番激情壮志。此时,若是仔细看,定能看到我的亮晶晶的泪珠:“那屋子里的金银玉器可否借我一用?”“虽然可以!”说完,他又看了看我,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又道:“你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去账房支取便行。”

  “不用不用,只院里的就够了。”人家再如何待我亲厚,也是别人。谅我厚脸皮再厚上三层,也欠美意思去人家的账房直接支银子花啊。

  “这几日在府里呆着也是闷了吧?得了空就出去走走吧,外面有好些个新鲜玩意。”

  “好!”我看着东方夜和善的脸庞,十分温馨。

  “不外,你为个这样小的事,竟然同我绕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着实......”

  “着实什么?”

  “着实,着实不大智慧。”

  “瞎说,明明是我羞涩客气。”

  “是了是了。我刚刚竟没想出这样一个词。”

  东方夜将我逗得有些难为情,我三两下地便将他打了回去。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精打细算之后,我就背着我那一屋子的金银玉器上街了,在门口侍卫似笑非笑,在府内下人貌似鄙夷的神情,我大踏步地走进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今天我的目的是:先将那些从太子府中带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送去寺库当掉,去买些质料带回太子府,做些小工具拿出去卖,等钱赚够了,再去寺库将那些瓶瓶罐罐买回来。

  小工具,说得就是一些上面带有灵力的物件,像是会笑会哭的泥娃娃,会自动扇风的折扇,会发光的珠子之类,哦,这里的人管这个叫做夜明珠。之前还未进太子府之前我在街边的一家小店里见到过,价钱着实不菲。

  所幸这些小物件我都市做一点点,是以前跟在三叔屁股后面学的,我三叔毕歌,在镇子里可是继涂拾之后的第二号人物,每日他做的最多的事,即是钻研术数,制作灵物。灵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别说还真小有成就,这样的小工具算不得什么。

  可偏偏我从毕歌身上就只学了这么一点点灵物的制作,今天却要靠这门手艺养家生活。

  说是灵物,其实也就是用普通的质料,做成种种各样普通的物件,如灯笼、扇子、串珠等,难的地方就在于往这些物件里面注入灵力,要想注入灵力,首先这人就必须得会术数,有灵力。

  正因为这里的人会术数的太少,愿意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这些物件的人又是少之又少,所以就导致了这里即即是最富贵的帝京,这样的灵物也十分稀少。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毕歌是有几多灵力供他浪费啊,我记得他有整整十大箱子的灵物。

  镇子里的大箱子可差异于这里的大箱子,这个事情也是我来到这里才发现的,这里的箱子,从外表看起来是多大就是多大,而镇子里的大箱子,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毕歌的大箱子甚至要更大些,因为他自己就喜欢捯饬这些工具,给箱子加点空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歌十个大箱子,相当于十间大屋子!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但心中照旧对叔叔们的真正实力犯起了嘀咕,越想越觉得他们厉害,若是我也有他们的灵力,对呀,既然我是他们一手抚育长大,又稳稳妥妥地活了这几百年,灵力定然也不算少。

  思及此,我便又乐颠乐颠地朝寺库走去。

  只是,没走多远,我便觉得什么地方差池劲。

  不爽。

  不爽的感受在我的心中激荡开来。

  自从那日从酒楼之事后,我便打起精神开始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从而便知道了,这里的人都是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的普通人,没有灵力护体,更不会使用术数。除了部门天资不错的人从小被送去各大门派进行修习,或者因为种种机缘获得了秘术的传承。

  我开始有了些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感悟,不禁有些感恩我那从未谋面的爹娘,也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正因为这些种种幸运,致使我自打生下来便享尽了福气,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不用修行即是灵女。

  但是,现在我竟然被人跟踪了。

  我感受受到了藐视。

  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随着我,关注我。

  这种很不爽的感受使我不停地寻觅着,生怕打草惊蛇,只能畏首畏尾地前进,然后,在冒充出来的不经意间向后面瞅一眼。

  虽然只是一种感受,但得益于我天生便比力敏感,此时现在,如此强烈的感受让我不禁确认了这小我私家的存在。

  额,或者,是个什么工具?

  之所以这样想,认为它是个工具,并不是出于对它的不齿,而故意贬低它,而生出的怨恨之举,是因为它躲闪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着实不大像小我私家,倒像是个什么魂啊,灵啊什么的。

  早些年二叔出了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个细口的小玉瓶,那瓶子里即是无数的灵魂,若是将它们放出来,形似青烟,待它们飞出瓶子,零零散散地疏散开来,便有了区分,二叔识得他们究竟怎样区分,我却丝毫记不住。

  之所以认为它们是灵啊魂啊什么的,也不光单是因为它们隐藏起来的速度快,另有一个依据,那就是他们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

  早些年二叔小瓶子里的那些小工具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青色的烟,它们是好的,而另外一种是玄色的烟,他们则是坏的,青色的烟就移动速度极快且能够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玄色的烟则不能,所以待二叔将那些玄色的魂取走之后,我就将那些青色的魂抓了去,叫它们同我捉迷藏玩。

  他们的速度是极快的,经常藏得很深,将我气得坐在地上大哭。

  那之所以不确定他们一定是魂呢,即是因为,如果跟踪我的是个修为极高的人的话,我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速度自然也就没有那人快了。

  现下想到这里,我的心下微微有些发凉了。

  我是个天生的灵女,又好容易活了这六百多年,自那日云墨森林出来行到山下这许多天以来,比我还厉害的我还没见过呢~

  如果这人出于某种原因企图伤害我,恐怕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片刻便被那人逮住。

  心里越畏惧,越要想点什么使自己变得胆大。

  想起下山来的种种经历,未曾与谁结下过梁子,追念下每一个见过的面孔,不觉得谁的气息比我厉害出许多。

  突然,一个身影,在我脑海中庞大了起来。

  云墨森林里的那位白衣翩翩令郎哥!他叫什么来着?哦!他未曾将名字见告于我。他倒是修为比我高深!

  想到了他,便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他那双淡然如谪仙般的眸子,又想起他在林子里是和同同门师妹晤面时嘴里蹦出的那几个字的只言片语。

  再想想,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头痛的感受隐隐袭来,我稳了稳心神。

  想了想,我打心底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令郎,不像是个愿意多管闲事或者愿意尾随别人的人。

  压下了头痛,我便开始继续推测起来。

  会是谁呢?

  呀!

  谁在拽我的背包?

  欠好,背包被抢走了!

  看着背着我的背包远远跑去的那个褐色衣裤的矮个子男人。

  我心里有些羞耻,有种一念之差被小人钻了空子的羞耻感!

  现在之前,我满心满脑都是在推测那跟踪我的高人身份或来历,自然满心的戒备之意都冲向了拿刀跟踪我的身影。

  看着被背在别人身上的我的身家性命。

  我另有些茫然。

  该怎么办?

  追么?

  恰在此时,远处那背着我背包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嚣张,大喇喇扔过来一句:“小女人,带这么多宝物出门竟也不带上侍卫,怕不是也和我一样,来路不正吧!”

  头晕。

  我被那矮个子男人气的头晕。

  出了镇子以后,我总共遇上两件棘手的事,第一件事是出云墨森林,第二件事是即是现在。

  云墨森林的时候运气很好,遇上了小白,这时,这时我竟也心心念念着能再来个小白。

  我本就有个头痛的毛病,自从镇子之后,便很少再犯起,今日却被这么个贼弄得头痛欲裂,本欲伸出来捻诀的手也不得不扶上了头。

  我的头痛,平时不痛则已一痛则要命。

  从前在镇子里痛的时候,需得找个灵气旺盛的地方修养一阵方能恢复意识,可如今。

  我看了看周边,人声鼎沸,我的身边徐徐聚拢了一些人,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怀疑,疑惑......

  我的头愈发极重,此时,我看见一个白衣少年,似乎看见了小白的身影,徐徐朝他伸出了手。

  只见那少年一伙的看着我,随后似又畏惧般地躲入了人群中,雪白的衣角也逐渐没入人群中。

  他不是小白。

  我自嘲地笑笑,讥笑自己的天真。

  然而,对于围观之人的狭隘,我却无可奈何。

  在一片唏嘘的人声中,我徐徐失去了知觉。

  不知是意念的驱使照旧真实的,我模糊的视线里竟泛起了一袭白衣。

  那感受给我异常的舒适,既是心安又是疲惫,看着那摩模糊的身影,我放心地合上了眼睛。

  头痛从未如此剧烈过。

  睡眠从未如此安适。

  我以为我会就此在自己的意念中消亡。

  却不意被一束光刺痛了我合着的眼皮。

  我徐徐睁开眼,周边的情况似乎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安然。

  那一束阳光是温暖的,并不耀眼。

  剧烈的头痛也似乎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此时的我似乎从云朵中醒来,享受着纯净灵气的滋润。

  我下意识四下审察,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屋子,浅藕色的沙幔层层叠起,倒垂在屋子中间,将宽敞的屋子隔出内外两个小屋子。

  在太子府的卧房我自然是识得的,很明显,眼前并不是。

  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又像是被谁装满了灵气,每次呼吸,都觉得十分充盈。

  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有我的亲人们,有镇子,另有涂拾为我做的点心和果酒。

  另有,似乎另有一小我私家,那人一袭白衣,气质出尘,只远远的一个身影十分熟悉,我看不到他的脸,亦不知他的性别,只瞧见他转过脸来冲我笑。

  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知道他在对我笑,一排白白的牙齿,上扬的唇角似是染上了阳光。

  那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

  心下疑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我亦步亦趋地又跟了几步。

  突然,他说:“别随着我了,只放心等着便好。”然后伸脱手,送给我一个漂亮的手环,手环很亮,看不出材质,但花纹很美,很美。

  看了许久,再抬头时,人就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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