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外婆，一路好走
外婆前两天的好精神，妈妈说那是回光返照，就是人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对没有见到的人，一种留念和不舍。
在见到外婆，她的身上依然有许多几何的仪器监控着，看着让人心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看到我们各人，泛起在她面前，她竟然冲我们笑的慈祥。
三两步来到她面前，握住她有些冷的手掌，病魔折磨的她，身上是瘦骨嶙峋，没有康健时的神采。外婆看着我，满眼的不舍，外婆叫着我的名字，我轻轻应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降低。
“小颖，外婆不能看你出嫁了，一定要在你出嫁的那天穿上，我一定会……”外婆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立马颔首允许，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伤心。
“我没照顾好你，外公一定生气不理我了。”纵然留着泪，可我迫使自己笑着看着外婆。一定要记着我笑的样子，我哭的一定很难看。小时候外公总是逗我，说我哭泣的时候，嘴巴张着真难看。
外婆告诉我们，外公来接她离开了。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每一个在场的人，脸带慈祥，面带微笑，没有痛苦的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
“外婆，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爱你。”一旁的监视器，生命线酿成一条没有颠簸的直线。握住外婆的手悄悄的松掉了，我如梦初醒，跌坐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平静了，没有任何的喧华，生怕吵到睡着的外婆。
耳边冲刺着哭泣声，另有医护人员陈诉死亡时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掉外婆身上的仪器，拿一块白布去遮盖外婆的脸。我突然像发狂了一般，扑到外婆的身上，失声痛哭，不许任何人触碰外婆。
是谁紧紧从身后抱住我，阻止作乱的我，看着外婆被他们推出病房，可能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想到这里，我就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见我情绪如此激动，身后的人手上的力道更用力。
我的挣扎没起到任何的作用，直到我的力气发泄完，他才松开我。安平静静跌坐在地上，管它洁净不洁净，我才看清身后的人是苏城。想都没想，利索的给了苏城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事后，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一巴掌不够，在多打几下，只要你心里能好过些。”苏城看着我，打完我就忏悔了，低下头，无力的朝他说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苏亮和妈妈他们去处置惩罚外婆的事情了，留下我和苏城独自待在病房里。
苏城把我从地方扶起来，却看到门口站立的沈毅，他不知道待在那里多久了。“送她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沈毅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我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回抵家里的，我都不记得了。有人给我擦了手和脚，还让我把身上的脏衣服换掉在休息。我都一一照做，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苏城给我送来一杯牛奶，他看我喝完，还不罢休，甚至还监视我睡觉。原本没有睡意的我，在喝完那杯牛奶后，有了困意，眼睛徐徐闭上。苏城没有离开，一直守在我床边，看着睡着的我。
那杯牛奶里加了少许的安息药，而且是有医嘱的，是沈毅开的少许的剂量，叫苏城混在我的食物里。适才我激动的举动，他担忧我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或许睡一觉，我的情绪会有所缓解。
醒来时，看到身旁坐着苏城，房间是我的房间。逐渐清醒的大脑，向我反馈一个信息，外婆昨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疼爱我的人，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它是真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醒来，就哭成泪人，苏城很头疼，一时不知该如何慰藉我。想到外婆的事情还没处置惩罚好，现在还不是伤心惆怅的时候，一番手忙脚乱的洗漱，急遽离开家里，赶去医院。
在家门口遇到向帆，各人都没多余的外交，便朝医院奔去。周身被一股清冷的气息困绕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我，脑子一片空白，眼前泛起外婆的身影，她冲我暖暖的笑着。那些过往，像影戏片段，在我眼前、脑中，一遍一遍循环播放。
陶醉在回忆里，不愿醒来，基础没有发现我们一行人早已到了殡仪馆。或许，这次是我见外婆最后一面的时机了，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她，有的也只是梦中。
我的不哭不闹，脸上没有任何心情，向帆和苏城很担忧，我平静的太过诡异和不正常了。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如行尸走肉般。
各人最后一次，送送外婆了，简朴的仪式后，大再见外婆一面，便永别了。外婆仿若睡着了一般，脸上还挂着笑容，照旧我熟悉的那个外婆，可她这一睡，便再也醒不外来了。
外婆被推往火葬场，再出来即是一捧烟灰，一个盒子装着。人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爽性、无憾，却让亲人们伤心和不舍。这一刻，我该伤心、惆怅的痛哭，可我却怎么都流不出眼泪，纵然我的眼睛酸涩，喉咙也像堵了什么，说不出任何的只言片语来。
耳边，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我缄默沉静平静的一幕，有些讥笑。浓烈的火焰包裹住外婆，我的心一痛，指甲陷入肉里的痛，我都没有感受到。身旁有人握住我的手，熟悉的触感从指间传来，轻轻的触摸抚平手掌中的那丝痛意。
妈妈在哭泣，苏亮跪在那里，默默流着泪，连他都眼眶微红。他们才更像一家人，我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怎么都融入不了那个气氛里。向帆一直追随在我身旁，在场的另有沈毅和苏城，他们也一脸伤心的心情。
“外婆会痛吗？”一直缄默沉静的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各人都惊讶的看着我。
“外婆去了天堂，那里没有伤痛。”听完向帆的一席话，我便又看着外婆的那个地方发呆，眼中、脑子里都是过往的片段。
“有外公陪着，外婆不会孑立。”苏城也出言慰藉道，他脸上的担忧毫无遮挡，可我无暇顾及。
“没有病痛的折磨，也是一种解脱。”沈毅徐徐说道，我知道外婆是真的离开我了，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我照旧不愿相信。她依然存在，在我的心里，在我的影象里，在另一个地方，和外公一样，默默关注我。
我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地方，一切结束后，我怀里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子，不许任何人触碰，顽强的一直紧紧抱住它，似乎觉得自己在抱着外婆。
接下来，即是外公外婆合葬，那些琐事妈妈他们部署了，我便默默抱着那个盒子，平静的恰似不存在。
外婆去世的第三天，入土为安了。我的世界一时平静了，周身的一切，我都不体贴。向帆喂我喝了一些水，甚至还强迫我吃了一些食物，怕我身体吃不用。我平静的过于诡异，让他们不安，怕我犯傻。
幸亏我只是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他们才稍稍放心些许。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部署好一切，也静静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把外婆从我身边夺走，连最后亲近外婆的时机都不给我。
土一点一点掩埋住，我才如梦初醒，外婆这次是真的离开我了，和外公一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这世上少了一个疼爱我，真心待我的亲人了。心像被人生生凿开，疼的我失去理智。
我突然冲上去，阻止那些人，用土一点一点填埋，阻遏我最后的一点念想。我仿若疯掉一般，没有理智，情绪失控。
“住手，我不许你们把我外婆带走，她没走，她还在喊我名字，外婆还没死，还没死呢……”眼前是幻梦照旧现实，我已分不清了，我甚至跪在那里，用手去扒开那些土，只为了再见一面外婆。
局面一时乱作一团，有哭泣声、劝阻声，另有责备声冲刺在一起。我真的不是闹场的，我只是不想他们带走外婆，连晤面的时机都没有了。杂乱中，向帆拉住我，我满手的泥土，脏乱不堪，可他丝绝不在意。
“明白象，他们要把外婆带走，你帮我……”我急的不行，生怕晚了就见不到外婆，嘴里碎叨着外婆外婆。
向帆抓住我的手，阻止我去刨土，满眼的疼惜，“外婆只是去找外公了，他们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他们会一直守护你。”向帆轻轻擦掉我手止亓土，神情认真，透着一股伤心的深情。
有了向帆的抚慰，我才没有在作乱，呆在那里，看着一切都回归正常。冥冥中，有些工具，失去便失去，再也没有拥有的权利了，就如外婆的离世，就如我和向帆再无可能。
一切都安置好，他们要离开这里，可我怎么都不愿走，想在这里陪伴外婆。不管各人怎么劝都无用，我顽强的决定不离开。我嘱咐苏亮送妈妈他们回去，我独自待在这里，晚点便会离开。
苏城说留下陪我，一副我不走他不会离开的架势。妈妈离开前，别有用意的看了向帆，眼神中有什么在暗自涌动着，我没看到也不想理会那些。向帆并未离开，也陪着我一起守孝，愈甚至沈毅，也陪着我一同厮闹。
他们的体贴和担忧，我都看在眼中，或许是担忧我一小我私家太过孑立，多小我私家照应总无害处。沈毅担忧我的身体，这么伤心下去，会泛起状况，便也留下守着，好实时应对。
有他们的陪伴，纵然待在这个有些清冷的地方，也不觉得怕。有他们的体贴筑起一面墙，牢不行破，什么妖魔鬼魅都打不倒。
我在外婆和外公的墓前，跪了一夜，直到黎明。天灰蒙蒙的，不久将会有变天的嫌疑，腿早已麻掉，没有了知觉。
有小雨点落在脸上，我们一众人惊觉，怕是一会便要变天了。我开口说要请各人品尝当地的特色早餐，各人才离开。谢绝了其他人的美意搀扶，我坚强的起身，走路的姿势颤颤巍巍，腿部早就麻掉，每一步，都让我无比的难受。
离开前，我深深朝外婆外公鞠了一躬，在心里默念道：‘外婆，一路好走。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找到外公了吗？有他在，你该不孑立了。’
悲痛，莫过于心死。
凡不樊
他走了，悄悄的离开了，一捧清灰，了却残生。他去了哪里？可否过的安好？只是，风能捎去我的忖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