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在世的人类。】
当系统说出这样的话时,纵然心中早有准备,霖玲也忍不住陷入了缄默沉静。
在战斗途中她看到那个空车时便闪过了一个料想,但现在获得证实反而令她略感不适。
如果她猜的没错,可能连适才与自己战斗的怪物都可能由人类变化而成。
这个世界的灾难应该是一种大规模而且突发性的,具体体现为可能是异变,让人体融入其他物体或者异变为怪物,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一路上她未见一小我私家类的尸骨。
想起车中那只余衣服的残骸,霖玲就感应些许寒意。
她想起了自己世界里被称之为“异常”的现象。
显然这个世界的受灾越发严重,连昔日辉煌的文明都毁于一旦,只剩下如同原始森林一样的遗迹。
望着远方倾斜的高楼与大厦,霖玲叹了一口气,将发抖的系统搂入怀中。
系统的一对机械手臂也自觉的悬浮在霖玲身旁。
“走吧,我们现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天色已暗,视线移至一旁斜坡的上方,一处岩窟正坐落与上方。
霖玲接着生在其上的树枝跳跃而起,踩着湿润的泥土轻轻落地。
她弯腰钻入岩窟中,发现这里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
只是光线略显黑暗,只有发光的苔藓在周围照亮。
“砰咚”
声音从身后,她转头就见那对机械手臂正好卡在门口。
“……”
她低头与系统对望。
后者自觉的解除了机械手臂,之后犹犹豫豫的道:
【宿主你能不能把你胸口的洞包扎一下,我感受……我可能会透已往了。】
纵然有着碎肉垫底,系统也依旧能体会到身后的凹陷,其中隐约因断裂而支出的肋骨也清晰的触碰到它的背部。
系统在哆嗦,系统试图挣脱霖玲的怀抱,系统感受自己又快要死机了。
“喂,等等你别宕机啊!我把伤口包扎好就是啊!喂!”
系统已停止运行……
霖玲尴尬的抱着系统摇了摇。
“真宕机了……”
扶着额头,霖玲感受到头疼。
她最终照旧用早已破碎的外套将其绑在身上,走到岩窟边缘坐下。
遥望着玄色的星空,她看着圆月高挂在天空。
月光笼罩之下,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无边无际的树海与废墟,看不到一点其他生命的迹象。
巨木与树海笼罩在大地之上,修建与街道早已被植被笼罩,时光变迁的泥土将其淹没在其中。
依稀之间,远方另有这高高的电视在伫立,从上面垂直落下的蔓藤也基本笼罩了它的周身,就如裹满了植物的树塔。
霖玲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能从这片景色中感受到浓浓的荒芜。
她坐在地上,从影子中扯出纱布,用小刀把胸口里的碎渣与骨片挑出。
纱布包裹在她的身上,疼痛到险些麻木的感受从身上传来。
从空洞洞的身体内部流出的黑液也染黑了整个绷带。
骨折的手臂被她强行扳回原位,令人牙酸的骨骼声响彻着整个岩窟。
霖玲低垂着头,看着身边还在自行调整线路的系统,微微的叹口气侧头望向洞外黑暗的森林。
看不见丝毫灼烁的黑暗就如这个世界的现状一样,黑暗渺茫。
这一夜,她无眠。
清晨,阳光洒下,树阴闪动。
迎着晨风站于洞口,霖玲遥望着天边的景色。
背后微微传来些许消息,巴掌宽的系统从后探出,挤开包裹着它的外套,略显茫然的飘在空中。
在与霖玲对视后它迅速反映过来,拉开一截距离。
“走吧,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外套从霖玲身上滑落,露出她苍白的脖颈。
她迈动着脚步,踩在湿润的草地上。
清晨的雾珠打湿了她的裤脚,却未引起她半分注意。
“系统,快点。”
将从草丛里突然窜出的生物踩在脚下,霖玲回望着系统飘悠飘悠的身影。
脚下的工具还在试图挣扎,之后便被霖玲用骨矛一击刺穿了要害。
似猫似鸟的生物在现在失去了生机。
比起最开始遇见的藤蔓,后面遇见的凝胶怪,这个生物实在太过脆弱。
看着脚下生物崩坏的躯体,霖玲期望中的工具并没有析出。
“接下来该往哪走?”
看着舆图,庞大的地形令霖玲有些头晕,但依稀之间她也能分辨出一些路径。
最近的一条是一处山洞,前身为自然掩护区的景点,另一条稍远的是山间的小路,陡峭的地形一看就会泯灭许多时间。
不外她照旧想听听系统的意见。
【我建议照旧走小路吧,从那里走的话虽然时间泯灭很长,但至少可以保证宁静。】
系统分析道,说着,却忘记了面前这个非人类恐怖的战斗力。
“系统,你认真看着我。”
霖玲将系统的脸扳着朝向自己。
“我是会怕危险的那种生物吗?”
她单手指着自己的右臂,自己的胸口,对系统提出疑问。
机械造型的手臂在晨光下反射着光线。
【好吧,当我没说。】
系统坚决的做出一副闭嘴的心情,它已经想起了霖玲凭着肉身去怼怪的场景。
这秒怂的状态令霖玲微微侧目。
“不外系统,其时我看到一小我私家影,是你干的吗?”
回忆起在战斗最后临时救了自己一”命“的影子,霖玲便转头向系统问道。
她还记得系统凝结而出的机械手臂,以及那显眼的刮痕。
【啊?这个?虽然是我做的了!不外我是用虚……虚拟投影弄得!所以我基础没有受到一点伤!】
说着,系统还主动的飘到空中转了一圈,以证明自己的无事。
却殊不知它那心虚的心情早已袒露了它的心态。
霖玲没有再继续提问,只是拍了拍系统的头颅向前走去。
对于这个小家伙隐瞒的问题,她也不想继续追问,究竟这也算是一报抵一报。
一路上,十分平静,除了偶尔冒出的几只小怪不知好歹的送死之外,便再无其他危险。
但至始至终,不知为何,霖玲总能感受到一股视线正盯着自己。
岂论再怎么绕路,躲避,那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相望,也找不到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