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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苍无

第九章 夜幕如织,邱家三少

花开苍无 海棠花城 3668 2019-08-19 12:26:41

  四姨娘申饬了要“好好招待”,当天的晚饭阿久他们就吃到了猪肉。在这冰天雪地里,阿久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三人平分了那六块小蒸肉,各自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夹起来往嘴里送。

  有风从窗户缝里漏进来,阿久一个喷嚏,便不慎将筷子里的肉给抖到了地上。她急遽俯身去拾,却让朗逸眼疾手快地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阿久愣了好半天回过不神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朗逸,“你”了半天,说不出下半句话来。

  朗逸预计她是在琢磨世上哪一句骂人的话最是恶毒,奈何候选太多,一时有些纠结。

  眼见得她僵得太久,专注得连鼻涕流出来了都惘然未觉,朗逸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她鼻间一抹,又往刹那的裤腿上蹭了蹭手,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肉丢到她碗中:“还你……你未来定是小器死的。”

  阿久望着黄米饭上那块冒着热气的小蒸肉,胸膛里那口接不上来的气这才终于缓了过来,定了定神,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为师并非小器,只是教导你做人不行操之过急。你要吃你就说嘛,何须要抢呢?我适才是在心疼你,那肉落到地上,已经又凉又脏了……”

  于是朗逸往她身前凑了凑,认真地说:“师父,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块肉。”

  阿久气定神闲地把碗里最后那块小蒸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覆他:“来不及了,刚刚吃掉,你怎么不早说。”

  “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肯把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教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这门功夫了?”

  “噢,我看您这脸皮的厚度,还一直以为您是其中妙手呢。”

  两人你来我往地这当口,刹那早已把自己的碗都舔洁净了,突然放下碗筷,定定地望着客堂大门的偏向。

  五年来三人同行,相互早已有了默契,刹那那厢里刚一敛神,朗逸和阿久这边便立刻察觉,同时放下碗,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已往。

  冬日夜长,黄昏时分的天空便已是漆黑一片,细雪飞翔,不见星月。在风雪的另一端,有锦衣的仆从手执明亮的绢灯,蜂拥着一个华服男子。

  那男子静静地站在大门之外,遥望着堂间用餐的三人。他墨色的发间端方地束着一个金纹流云青玉盏,身上的暗紫色长褂上,絮絮地衬着柔软的紫貂围脖,他被一层又一层华贵的衣饰暖暖地包裹着,却依然显得颀长挺拔。满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张脸却是素净如莲,眉如远山,眼似深潭,虽然衣饰件件贵不行言,但人却未染上半分世俗。阿久云游四海,还没有见过这样清雅都丽的男子。他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悄然而来,隔着整整一院的风雪端详着她,目光牢固,看不透情绪,却显得那么洁净高洁,让人甚至不敢开口轻易攀谈。

  漫天咆哮的寒风一阵响似一阵,如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吹着尖哨,又如夜枭的嚎叫,带着敌意。

  刹那微微动了动身子,朗逸险些在同时伸手按住了他。

  阿久收回目光,垂下头来继续用饭:“人家既站在门外,未曾闯门、也未曾开口相询,那便不是来找我们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闲事莫理。”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敲了敲朗逸的饭碗,“这天用饭能停吗?停上片刻便凉透啦!看看,这不成雪渣子了吗。”

  朗逸闻言,端起碗把饭往嘴里送,目光却在那男子的脸上最后抹了一把,随后迟缓地下移到了碗上。

  碗里还剩最后几口饭,果真已经冷透了,他快速了拨进了嘴里,再抬头的时候,只见到劈面的灯光逐渐黯淡,男子和那些执灯的仆从顺着来时的路转头,徐徐隐没在了黑暗和风雪之中。

  刹那问阿久:“那是谁?”

  阿久用筷子敲打他的脑袋:“傻不傻?一共四个儿子,老大不在家,老二痴了,老四见过,你说这个是谁?”

  朗逸道:“这邱榕与邱枫都是大房正室所生,虽非宗子,威望却高。据说就算邱三爷在府中,这府里的巨细事务有一泰半也是交给这三少爷打理的。相传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厉害角色。”

  阿久咽下了最后一口饭,用袖子细细地擦了擦她油腻腻的嘴:“厉不厉害的与咱们何关?咱们是来帮他二哥看病的,又不是来图家产。这种权门恩怨最是纠扯,我看许多几何话本子上头都这样写。咱们照旧少掺和的好。你们觉得呢?”

  朗逸望着她说道:“我觉得,那时你拼命要拾那块帕子照旧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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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日起床,风雪已经停了,虽然悬在半空的太阳并没有半分的温度,但天空难得明亮。

  连日风雪不停,地上的积雪已然过膝,邱府的仆从自一清早便开始扫雪。他们的扫帚头并非是草扎的,而是云猪毛做的,细密而轻巧,虽然府中的各处都有人在扫雪,却平静得能听到雪块从屋檐上落到地上的声音。

  早饭是两个花卷,洁白的面团上滚着碧绿的葱花,拿在手上热腾腾的。不用说,自遇到阿久以来,这是他们之五年间过得第二幸福的一个冬天。

  邱榕的仆从一早来请人已往的时候,三小我私家正围着装花卷的笼屉咽口水呢。刹那和朗逸刚要起身,阿久一手一个地把他们按下了:“这么好的工具,几多年才吃得上一回,别三小我私家都浪费了。你们俩留这儿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刹那闻言便坐了下来,朗逸站着不动,阿久便笑:“怎么,千军万马我都毫发无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还能把我如何?”

  朗逸道:“那拿两个走。”

  阿久便从屉里拿了两个花卷,一个叼在嘴里,一个捧着暖手,随着那仆从去了。

  阿久畏寒,总是四肢冰凉,那花卷捧在手里暖着手心的感受很是舒服,她一路捧着舍不得吃,直到快冷透了,才不舍地塞进嘴里。进到邱榕院里的时候,尚有泰半口没有咽下去,腮帮子鼓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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