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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苍无

第六章 苍无之世,三人成行

花开苍无 海棠花城 3620 2019-08-09 12:33:26

  “也不是,其实他是谁也不怕的,是我要防你,想让他一会儿在我洗的时候帮着看下门。可这家伙一根筋又不愿亏损,我得先帮他看一次门,他才肯帮我。”

  “防我?防我偷看你洗澡?呵呵……”朗逸再不想多说一个字,弯腰抱起书回房去了。

  阿久在他身后喊:“这个冬天要把这些都背下来,我会盯着的!”

  朗逸转头答道:“洗澡记得穿衣,我会来偷看的。”本以为谁听了都市看成是个玩笑,可阿久竟骤然紧张了神色,双手捏紧了衣襟。朗逸马上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恼怒地喝问她:“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阿久上下审察他一番,迟疑道:“再怎么也是个男人吧?”

  朗逸仰头:“所以,你在担忧什么?正常的男人,怎会对你感兴趣?”见她势欲翻脸,爽性便补一刀更狠的,语调微扬,“看你洗澡,和看刹那洗澡能有什么区别?”言罢,目光轻飘飘地在她前胸一掠,冷笑着扬长而去。

  刹那正计划从池中出来,却突然感受到背脊传来一道阴森森的目光,转头一看,只见阿久满目幽怨地蹲坐在池边,直愣愣地瞪着他。刹那吓得不轻,在他的影象中,真的很少有这种从骨子里感受到渗人的时刻,一时间,边话都说倒霉索了:“干……干吗?”

  阿久却似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一双眼睛只来回在他和自己的胸前转悠,片刻事后,却似是更幽怨了,低喃了一句:“似乎真的是他大一点……”然后徐徐起身,脚步浮虚地晃了回去。

  刹那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地发紧。今后数日都梦见有女鬼从水里幽幽地钻出来,对着自己流口水。今后洗澡再不敢让阿久看门。

  这一年的冬季三人在画中过得极其惬意,阿久看着自己的沙漏算着时间,当她决定出画的时候,画外的世界已经开始回暖。旁人苦捱而过的隆冬,这三人却都胖了一圈,脸色白皙的白皙,红润的红润,连白驼都胖得险些拉不动车了。

  本以为随着阿久每年都市如此不愁吃喝,但很快朗逸就知道,言氏也并非无所不能的。厥后的几个冬天,他们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画作,有些不是破损了,就是画中没有可以过冬的事物。更有一次他们在言氏屋子中翻出画,是一张碧海怒涛,一眼便知,进去的瞬间就会被滔天的巨浪拍死,于是只好三人一驼地挤在小破屋子里啃着硬如石块的馒头渡日。

  寒风咆哮的日子里,朗逸总是纪念那年荷塘的清美和肥硕的鲤鱼。

  “早知道,当年便把那幅画带走了。”

  “那是不行的。”阿久冻得瑟瑟发抖,便往他身旁挨了挨,“因为留存下来的画作不多了,因此每一处的屋子里只能放一卷,若是你带走了,那下一个来到此处的族人便再无为继,说禁绝便害了他的性命。言氏躲过灭世之灾的族人很少,因此互为珍惜。”

  “可如我们现在这般,没有画可躲,不也一样得在屋中生捱吗?”

  “咱们是三小我私家,可以相互扶持还不至绝境,若那人是独自一个,行装又不够渡冬,可要如何是好?人哪,聚在了一起才容易活下去,独自一人的话,到了力有不怠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弱小。”

  朗逸颔首,扯过了袖子替她擦了擦鼻涕:“师父你跑题了。”

  阿久“嗯”了一声,嘱咐道:“记得背书。”

  朗逸长叹一声,把头靠在了灰扑扑的墙上,听着外头没完没了的风声,呜呜咽咽地像在哭似地,不禁问:“师父,三神为何要灭世呢?”

  “他们不是想灭世,只是不喜欢这世界现在的样子,总以为自己心里想的那个样子才是最好的,狂妄自豪,听不进半句劝诫。为此争斗不休,战乱多年,到厥后,各人险些都忘记了最初为何要战,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死对方而以。所用的术法一个比一个疯狂,名字一个比一个嚣张,听说人族当年一场萨满主持的‘绝天陷阵’所需献祭的童子,便以百计数。万物生灵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终于在一场又一场浩荡阵法的轰炸下,大陆分崩,生命枯竭,无尽黑海倒灌,生灵涂炭,满目疮痍,最后连下了几百年的雪,旧世的一切富贵盛景,都被皑皑白雪笼罩得不余半点痕迹……哼,这样各人就都满意了。”

  朗逸若有所悟:“大地再大,也载不下所有的欲望。”

  阿久道:“但也不能无欲无求,否则人生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伸出冻得像萝卜似的手指,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一点点就好了。”

  朗逸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头向阿久的肩膀侧了侧,悄声问她:“师父可有欲望?”

  “有呀。”

  “是什么?”

  “苍无宁静,再无战事,算不算?”

  朗逸瞪她:“你这还不算贪念?”

  阿久扁了扁嘴:“好吧。那你呢?除了复国,另有没有些此外心愿了?”

  “此外呀……”朗逸皱着眉头,很是犯难地思考了一阵,“或许,就是希望师父能变得像女人一点吧……”他扭头望着阿久,很认真地把食指和拇指捻了捻,目光盯着两指间的小缝,“一点点就好了。”

  “……”阿久咬着下唇,突然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朗逸的衣襟里。

  朗逸只觉得脖间猛地一阵刺痛,不禁低呼作声。阿久意识到这冰天雪地的,玩笑可能开得过了,慌忙地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朗逸一把扭住,又给塞了回去,说出的话氤氲着白雾,声音微颤着说:“我打小就不怕冷,有本事你就这么放着,看我怕不怕!”

  阿久才起的那一点点痛恨被这么一激,就荡然无存了,挑衅地再把手又往里探了探。触到他温热的锁骨时,他那挂着两坨冻疮的脸颊更红了两分。阿久唇角一撇:“还不怕?”

  朗逸笑得有些离奇,唇角轻慢地挑起一线:“是有些怕了……师父你再摸下去莫不是想非礼我吧?”

  阿久惊叫一声把手抽了出来:“要死了你!”

  一直在旁紧挨着白驼,闭着眼睛想要努力睡着的刹那终于放弃,看着朗逸道:“我觉得你的第二个愿望比她的心愿更贪。”

  朗逸颔首体现赞同:“是吧?是不是咱们配合的心愿?”

  刹那面无心情地瞌上了眼,带着些看破世事的沧桑淡漠:“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干嘛。”

  “你们俩,当我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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