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笙歌。
哦,
我是个孤儿。
听孤儿院里的安妈妈说,我是在一个下雪天,被一个奶奶送来的。
我最开始的时候,不爱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我不介意有没有朋友,她们围成一堆分糖果,没有我的份,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在心里认为,是我原来就不爱吃甜的。
那个时候蓝天悠悠,白云成堆,种种各样的小花开在草地里。院里有一处废弃的地方,里面是生了绣的铁架子,另有摇篮,翘板……玩具挺多的。
我坐在翘板的一头,没有人去坐在另一头,我就横坐着,然后托着腮,望着那丝绸般的天空入迷。
我一直在想,我的怙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可是没人告诉我答案。
厥后
在一个灰沉沉的天气里,安妈妈带着一个男孩子走了过来。
那个男孩长得很悦目,皮肤很白,带了顶鸭舌帽,遮住了额头和眉毛,眼腈藏在帽沿的阴影里,有些看不太清楚。那些小孩子们一窝蜂的围了上去,我往退却了退,撇了撇嘴。
我一小我私家站在这边,看着她们热热闹闹围成一团,可真美好。
但是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也不蓝了。
黑云压顶,一层接着一层压了下来,我看了一眼他们,自己回了教室。
快下雨了呢!
我转身的时候,看到那个男孩子黑着脸,紧抿着嘴巴,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安妈妈带着她们进来纷歧会儿,外面就下起了雨。
我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雨滴滴落在地上,石砖铺成的院子里坑坑洼洼的都是水坑,余光里,她们依旧围成一团喧华着。
余光所见的喧华被一片阴影遮挡,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是那个男孩子。
我偏过头继续去看窗外,男生拽了拽我的袖子,塞了一颗薄荷糖在我手里就走了。
我看了看掌心的糖,又扭头看了他一眼,猛地将手揣进了兜里,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将它塞进了嘴里。
甜味在口腔中融化,我咂了咂嘴巴,原来甜可以这么甜,甜到了心里。
甜到心里的结果是我又爬起来重新刷了一次牙。
第二天的时候我见到他,冲他眯了眯眼睛。我看到他的嘴角弯起,孤度不大,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那天我又获得了一颗糖,牛奶味的。
依旧是睡下后偷吃,然后爬起来再刷一次牙。
这样的日子一直连续到我十六岁。
那天是我的生日。
一大早上,我就看见安妈妈往我这边看了好频频,欲言又止的样子。
“笙歌?”
“嗯?”
“安妈妈带你去见一小我私家吧。”
她见我见了一个警察,那个警察告诉了我,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以及零榆,那个每天给我差异口味糖的男孩子。
十六年前,我的父亲是一名特警。
那个特警在加入任务的时候出卖了自己的兄弟,四十多人无一送还。
支援队伍赶去的时候,那些人的血,映着渐落的夕阳,红了所有人的眼眶。
我妈其时怀着我,听到消息的她动了胎气,最终死在了手术室里。
我是医生从我妈的肚子里刨出来的。
那个叫零榆的男孩,他的爸爸死在了那场行动中。
我仰头望了望天空,万里如蓝,未有一点白云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