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好的！勇气

　　勇气是什么，勇气就是当你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梁辰有时活得像哲学家，不停的在思考人生，并不停推翻自己关于人生的界说。他说人生就是探寻，不停相信，不停怀疑，不停幻灭，不停摧毁，不停重建，为的只是制止成为芸芸众生。

　　这套说辞，是他第三次在英语课上睡着后，在办公室写检验时的胡言乱语。

　　高一年级篮球赛九连败后，梁辰有些消沉，他愈觉察得自己看到了罗斯的影子，看到了“风城玫瑰”最凄惨的落魄。尊严、质疑、讥笑······一战惊天下，尔后无一胜。

　　连续的伤病摧毁了高一七的希望，对战英语老师的高一五班，周桑在抢篮板时被撞，赤裸裸的膝盖顺着水泥地画出一道血红的迹印，不是语文课夸张的描写，水泥地的篮球场，没有护膝，脆弱的皮肤就似乎泡沫，一触就破。周军的膝盖受伤，高一七班半场输了二十八分，下半场靠着老曾的关系，分差“僵持”在二十八分左右，未破三十。

　　第三场高一十一班，梁辰左手手腕受伤，强撑了半场毫无资助！下场时他接过薛姎递过的水，梁辰连谢谢也没说，低头不语。而高一七三十六分败北。

　　第四场高一二班，梁辰初中险些所有的狐朋狗友在这班，上半场十分钟后两队都不再设防，最后高一七三分“含泪”连败。

　　第五场高一一班，石河中学这一届的艺体班，主力全部休息，而角逐一开始对于梁辰他们就是煎熬，一米九几的内线在禁区里，唐松显得像个孩子，全场他们只抢到九个篮板。而石河中学的友谊赛第一次破百，高一七成了笑话。

　　第六场高一九班，同是文科班，梁辰不想再输，手腕缠了绷带，忍着疼上场了，而周桑也勉勉强强的复出了，只不外意志败给了伤痛，扛了半场梁辰和周军不得不下场休息，而下半场高一七似乎理所虽然似的再次崩盘，不幸的后头往往有厄运的补刀，替补的刘秉坚伤了右手。

　　第七场高一十班，杜若成了劈面的“叛徒”，不停给高一七送分，最后刘浩三分不中，高一七绝杀失败，两分败给高一十。

　　操场上卖冰糖葫芦的小车上贴着引人瞩目的警示语，生活中的一个个挫折，就像冰糖葫芦一样，竹竿刺进了身体，却成为了一生的脊梁。但一场场的失败已经扎透了高一七男生的心脏。

　　第八场高一三，赛前高一七的众人似乎超然物外的隐士高人，一扫前六场失利的阴霾，回到了第一局面对高一六时的自信，，只不外这一次激起恼怒的不是让人落魄的比分，也不是场外的讥笑。

　　上半场结束，高一七靠着整体的发挥，勉勉强强只输了两分。

　　“梁子，要不要去投几个？”周桑蛮有兴致的问道。

　　“算了，歇一歇，说不定打八班的时候可以恢复呢！”梁辰笑着答道。

　　“那我自己去！”

　　梁子挥了挥手，说道：“去吧，练一下篮子，别瞎跑，又把腿伤了。”

　　周桑拿着篮球加入到了刘浩他们投篮的队伍，原来是玩，却惹出一场坚持。在篮下投着玩儿的周君，觉得不外瘾，运着球走到了三分线外，篮球砸到篮筐边缘弹出，一道高高的弧线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在场外的另一个裁判的后背。

　　周桑刚走已往，摸着头说，笑着说了声对不起，弯下腰刚捡起球。

　　梁辰不知道那个老师的心情，却永远也忘不了他的话。

　　“残废就不要出来丢人了。”

　　或许他其时的心情极其不屑吧！厚厚的镜片底下藏着讥笑的眼神，或许吧！梁辰也不记得了，脑子里装不下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差异于连败后的失落，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反感，似乎是吃撑后被强灌了三大碗米饭——恶心。

　　周桑直起腰，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唐松、刘浩等人霎时间围了上来，刘浩拉住周君手，周君一下就甩开了，梁辰和唐蕊见势差池，穿过人群来到了周君跟前。

　　梁辰小声问着：“怎么了。”

　　唐松小声的在梁辰耳边说道：“那个戴眼镜的老师骂周桑是‘残废’。”

　　梁辰点了颔首，双手慢慢推走周君，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事儿，我们只是身体残废，可是有些人就纷歧样了，他心里残废。”

　　周君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忙答道：“对对对，有些人就是心里残废，心里残废，哎！怎么就不去治治呢！”

　　戴眼镜的老师脸变换了几个颜色，咬着牙，高声骂道：“书读到狗肚皮去了，你们木老师就是教你们这样看待老师的，什么工具。”

　　梁辰回过头，凝着眉头，心中腾跃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血管里血液倒灌入大脑，激起了梁辰的恼怒，他盯着戴眼镜的老师，那目光犹如刀刃一般冷气逼人，话里却是一股子冷静的味道：“我们老师教我们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寇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老师以为如何。”

　　戴眼镜老师怒了，胸口不停的起伏，牙齿咬得咯咯响，而周围的人不停的聚拢，梁辰他们这边的裁判赶忙去拉住他，想叫他少说两句，戴眼镜老师怒极而言，一口四川话喷薄而出：“你配当国士吗？不晓得木老师啷个教的，教了一群辱骂师长的土匪流氓。”

　　怒火徐徐烧尽周君脑子里最后的理智，他忍不住了，指着老师破口痛骂道：“哎！中华无德之人都是你的老师吧！三四十岁的人，无师德，无道德，无脸面品格，当众骂一个学生“残废”，你是今天菜市场五毛钱一把的小青菜吃多了吧！脸皮这么廉价。”

　　倒是梁辰脸上依旧平淡如水，只是嘴角挂起了浅浅的讥笑的笑容。

　　“你们有不有让人尊重的的实力吗？不思进取，我要是打篮球打得这个鬼样子，哪另有脸出来丢人，也是你们这群原来在山上流荡的土匪流氓。”话刚说完，梁辰淹没在了其它同学的咒骂之声中。

　　高一七混同一些不知为何加入其中的之人，徐徐围住了两名老师，摩擦渐起，两边相互的推攘着，而梁辰如何也挤不进冲突的中心，只待到政教处的老师和学校的几名保安来到，才将两名老师拉了出来。

　　政教处的办公室里，不知是是电暖器烘烤的作用照旧炙热的气氛使得梁辰有点发烧，额头不时渗出一滴滴汗珠。

　　“说说吧！怎么回事。”坐在玄色宽大办公椅上的魏主任说道。

　　木老师没有说话，转过头看了一眼唐蕊，示意她上去说，她实在是怕梁辰在惹出什么幺蛾子。

　　唐蕊没梁辰那么淡定，外表“女男人”的她终归是个女孩，从小到大没惹过什么事，进政教处是大女人上花轿——头一回，说话是吞吞吐吐，勉勉强强把这件事说了清楚。

　　“木老师你怎么看？”魏主任听完唐蕊说完，望着木老师说道。

　　木老师想了想，答道：“既然双方都有错，我小我私家觉得各人都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

　　“哼！木老师就这么算了，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以后指不定得翻天了，到时候你可就更难管了。”木老师刚说完，刚刚消失不知去处的眼镜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语气充斥着余怒未消的味道。

　　办公椅上的魏主任喝了口茶，看一旁的木老师张着嘴想说话，抢着说道：“那刘老师想怎么处置惩罚呢？”

　　“究竟我也有错，他们几个写份检查，周一全校大会给我道个歉就行了。”刘老师露着微笑，做出一派宽弘大量的样子说道。

　　梁辰、周君等人听完火冒三丈，刚想出来辩说，木老师瞪了一眼他们，梁辰等人咧着嘴退了回去。

　　“那你怎么处置惩罚呢！”魏主任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盯着刘老师。

　　“啊！”刘老师吃了一惊，脸上写满了疑问，他没想到魏主任会问这个问题。

　　“啊什么，我问你人家按你说的这么处置惩罚，那你呢？”魏主任嗓音一下提高了一个八度。

　　刘老师一时间苦着脸，皱着眉头说道：“魏主任，我只是一时口误啊！”

　　“口误？”魏主任指着刘老师高声骂道：“你这叫有辱师德，松弛我们学校全体老师的形象。”魏主任的怒气一下涌了上来，继续骂道：“什么叫一时口误？第一，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学生，人家带伤为自己的班级角逐，这是为了团体荣誉，这是拼搏的体育精神；第二，侮辱自己的同事，什么叫木老师教了一群土匪流氓，你看一看自己带的班的结果，再看看人家，我看你才是流氓土匪；第三，你在侮辱你自己，还人家给你致歉，刘平，人家木老师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自己把脸撕下来。”

　　“你回去给我写份检查，下周交给我。”魏主任说完回到办公桌前，喝了口茶。

　　“魏主任，检查就没须要了吧！”刘老师有些恳求的说道。

　　“行啊！那我给唐校长说一声，扣你的绩效人为。”

　　“那我照旧写检查吧！”

　　站在一旁的周君瞧见刘老师被训得像个孙子似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魏主任一下望向了梁辰他们，说道：“笑什么，没听见你们木老师说嘛！你们也有错，照样两千字的检查，在你们班上念。”

　　“行了都回去吧！该用饭的用饭，该上课的上课，都给我记着这次的事情，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尤其是你刘老师，这次检查写深刻一点。”

　　梁辰等人依次和魏主任说了再见，出了政教处。

　　走到教室门口，木老师突然停下来瞪着梁辰，嗓子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自己又咽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进了教室。

　　木老师先是宣布了学校对这件事的处置惩罚，然后又开始抚慰众人，通例性贯注鸡汤，中心思想归纳综合为有错的改错，无则加勉。

　　梁辰在座位上啃着不知是谁买的面包，脑子想着这场角逐又输了吗？算是吧！究竟半场他们输了两分。想到这里，梁辰全然没了“正义”战胜“邪恶”后的快乐。喝了口牛奶，和着面包的香甜带着又一场角逐失败后的失落与伤感，吞进了肚里。

　　第九场高一八班，梁辰和周君没有复出，所有人都报着快乐篮球的理念，没有防守，没有明确的进攻，没有赢球的执念，很放松，高一七的每一小我私家似乎都不在乎了，每进一个球，梁辰和周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拍手，他其实知道，每一小我私家的心里都一些落寞。

　　薛姎在大比分落后时，眼有些红；唐蕊时不时会沉闷的叹息；对方投篮时，刘秉坚左手会不自觉的握紧；老毛子空位不进时，会捶一下自己的腿；而梁辰，用大笑掩盖他心里的伤心。

　　第十场高一九班，最后一场角逐，木老师出人意料的来到球场，但是照旧难挡颓势，高一七九连败了！

　　终场的最后一分钟，木老师替我们喊了最后一个暂停，把所有的男生聚在了一起。

　　“勇气是什么？”木老师望着所有人说道。

　　刘浩摸了摸头，答道：“勇气就是胆子吧！看半夜看恐怖片、走夜路什么的！”

　　刘浩说完，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予以缄默沉静。

　　“唐松你是班长，你说说。”

　　“嗯！勇气或许是失败后，继续朝着目标努力吧！”

　　“刘秉坚你觉得呢？”

　　“我觉得唐松说得对吧！勇气就是失败后，还能再站起来的力量。”

　　“周君你说说。”

　　“我觉得勇气就是在强大的邪恶势力面前永不认输。”

　　唐松推了推周君笑着说道：“你是奥特曼看多了吧！”

　　木老师也笑了，他说：“我在青年文摘上读过这样一段话，作者说‘勇气是什么，勇气就是当你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其实就是像唐松、刘秉坚说的那样，在失败之后，还能为之努力。其实我想说什么你们都知道，我想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热爱这项运动，就像你们依然热爱生活那样，没有谁输了几场角逐想要跳楼的吧！有这个想法的，一定要尽快给我说。”

　　梁辰他们都笑了，笑得很开心，梁辰真的很开心，左心房的小人都很开心，他喜欢这这句话，他的世界里在球场上篮球就是生活，他终将热爱篮球就像他热爱生活那样，他的信仰还在，那个红色公牛的一号，玫瑰永不凋零！

　　THIS IS WHY WE PLAY

　　高一七照旧输了，篮球留下的伤疤永远长在他们身上，刺痛了他们三年，在某个时刻这个伤疤总会被别人撕开，梁辰他们流着血，接受肆无忌惮的讥笑，但那几个男孩，每节体育课，总会抱起篮球泛起在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