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她都没敢闭眼,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阿福满身是血的样子。熬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全身无力。
成成照旧起来给她弄了吃的,给她喝了水。很久以后她把成成拉近,跪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成成,你赶忙离开吧,别留在这里了,拿着你妈妈给的钱走,我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说道“我不走,一辈子都不离开,大不了一起死”。
其实他们都知道,只要没抓住那个女人,一定还会派人来杀她,只要她在的地方都是危险,可能下一分钟就会像阿福一样永远闭上眼睛。
最后她哭着说道“我求你走,你不走那我走”。然后起来想要离开。
她都想好了,她一小我私家不怕死,就是不能连累成成。大不了就像以前一样再跳一次海。
成成拉着她,怎么都挣脱不开,她哭得越来越高声,最后也不挣扎了,靠在成成肩膀上哭成泪人。
成成也不劝,任由她哭,只是手一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到她哭累了,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畏惧我像阿福一样,但你要记着,我不会离开你的的,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所以你要好好在世听到了吗”。他说的话坚定又执拗,似乎不容置疑,不能反抗。
她被震惊了,被他说的“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这句话惊到了,如果他死了,她会怎么办,她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想老天真的好不公正,好不容易日子慢慢平稳了,又失事了,也许以后又要过一段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吧。
她想晚上成成睡着后偷偷的离开,但试了好频频都没有乐成,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只要她稍微一动,他就会醒。
所以她选择了白昼,他出门吊水的时候,她偷偷溜了,什么都没有带走,她想这次我出去可能就真的要死了,什么都没须要带着,也没什么可以带走,她把他们赚的所有钱都放在了床上留给了他。
她不敢往他们经常去城里的路走,走了与城完全相反的偏向。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想她不会哭的,也不能哭。但照旧哭了。她一路跑一路哭,到最后蹲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
她想这次是真的离开了,这辈子,下辈子,他们都无缘再见了吧。
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成成似乎从天而降挡在了她面前,她已经忘记了哭。他看着怒火冲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她拖进了路边的树林里。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行动粗鲁,一点不管她被树枝和石头划伤。
这里不是进城的路,而是进山的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和草丛。
她被成成拖进树林,跌进草丛,他什么话都不说,眼睛猩红。
她无力反抗,连哭都忘记了,因为畏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他,就连其时刚遇到他时他拿着刀要去杀人时,她都不怕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气愤的说道“我真想揍你一顿知道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让我怎么办?”。说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穿透她的眼睛看清她的心里。
最后闭上眼睛选择缄默沉静。
她真的很听他的话的,除了这次偷偷跑了,从遇见他后,她都在听他的话。
他坐起来,把她也扶了起来,当看到她身上被树枝石头划破的伤口,他只是轻轻抚了一下,但能看出他眼里流露出的自责。
他又开口道“我说过我会掩护你,你为什么离开”?
她回他“你也看见了,那小我私家要我死,那天要不是阿福冲过来,死的就是你,我不要你死”。
“我说过大不了一起死,你听明白了吗?”他认真的说道。
一起死这句话以前杨千儿说过,他也说过,似乎两小我私家都特别喜欢这三个字。
他们是天黑以后才回来的,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着。
快抵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小我私家影在家四周转悠,似乎是在找人,他们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是那天街上泛起的那个杀手。
因为他们一路都没有讲话,所以那小我私家还没发现他们,他们躲在深深的草丛里,看着他四处寻找,最后离开。
等到他确定离开后,他们才敢出来。也没有回家,畏惧那小我私家杀个回马枪。成成拉着她来到山坡上的墓园里。
“怎么办?他已经找来了,肯定是已经查到了我们住在这里才来的吧”?她担忧的说道
“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得走”他说道。
她赞同他的说法,只要呆在这个都市,那小我私家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我们不能坐车,因为你没有身份证,买不到票,买到了票也容易让人查到我们的去向,所以我们只能走路离开,你可以吗”?他又说道。
她想想他说的也有原理,颔首允许。
讨论到半夜,他们决定了一条路线,避开那个女人所在地都市,骑三轮车,拉上他们的日用品,一路就当去旅行,等到哪天觉得宁静了再停下来。像阿福一样,去做个流浪歌手,每个都市,每个地方都走走,顺便找找他的母亲。
连夜他们就行动了,离别了阿福和爷爷,收拾好所有工具,他们骑着三轮脚踏车没有进城而是沿着山路离开。
这个都市她已经不记得她生活了多久,但是她记得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三年。这里的每一条巷子街道她都熟悉。但终究照旧要离开的呀。
今后他们决定用双脚去丈量土地,用双眼去看世界,直到生命的尽头。
她坐在车里,车里放着一床棉被,几件衣服,一口锅,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些米,几个苹果,一大把青菜,另有阿福留下的那个音箱。这么多工具已经装满了整个车厢。成成用力的蹬着车,而她的手从后面一直拉着成成的衣角。
他们都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是走向灼烁,又或是走向黑暗,谁也说不清楚。静静的黑夜只听获得三轮脚踏车吱嘎吱嘎的前行声。
“你畏惧吗成成”?她突然开口问道。
他似乎以为她是畏惧的,慰藉道“别怕,有我呢,我以前一小我私家流浪了许多几何地方呢,现在是两小我私家更不怕了”。
她说道“我不怕,我以前也是自己一小我私家呢,有你真好,只是要离开这里有点惆怅”。
他突然停下车,转头看向她,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转过身又开始蹬车。
她被他吻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为什么特别喜欢吻我额头,我哭的时候,惆怅的时候,畏惧的时候,你都在吻我的额头”。
他笑了笑,打趣的说道“记得那么清楚啊,你说我吻了频频”?
“我哪里记得啊,你讨厌”,声音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他边蹬车边说道“以前我妈妈在我畏惧,惆怅的时候都市亲吻我的额头,它有一种奇妙的效果,能让你放心”。
她想想确实是对的,每次吻额头都有种温暖的感受。就像适才他亲了她一下,心里就牢固多了。
前路漫漫,他们走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