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开口说了句“对不起”。他未回应她。
他没有躲开她,只是说了句“别动,我伤口疼,好好睡觉”。
她突然感受心好疼,为了他的伤口而疼。又突然觉得好兴奋,兴奋他没有推开她,继续让她抱着他的腰,双手触碰着他的身体。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努力不让你受饿受冻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你,纵然是杀人,我也陪”。
这次她听到了他的回覆,在黑夜里我清晰的听到了他回了一个字“嗯”。
那晚她想了许多事,泛起了许多几何情绪,感动、愧疚、心疼、兴奋。种种情绪交织成网,在月光的漏洞中网住了她的一生。
他们的故事也从那晚开始交织成网,密密麻麻,缠缱绻绵。
她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也记不得他是不是疼了一晚没有睡觉。他的回覆似乎给了她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双温暖的手,或是一股注入心底的暖流。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三岁。那年他们相互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流浪至此,为什么没有家,为什么没有上学,为什么成了乞丐。
很久以后她才想到一个问题,他是想要她的身体才掩护了她,照旧没有目的单纯的掩护了她呢?再过了很久以后他才回覆了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太小,对于一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纠结。那时候最主要想的问题是在世啊,健康健康的在世才有出路。
那次打架,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她拿身世上所有这些年捡废品卖来的积贮到药店给他买了消炎止痛的药。
她每天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她每天要比以前更努力更辛苦才气解决两人的温饱。但她乐此不疲,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他每天讲的话越来越多,但照旧从来不笑,也不哭。每天不厌其烦的听着她东南西北的乱讲。
厥后伤慢慢好了,他就到河滨坐着等她回来。从日出等到日落,从白昼等到黑夜。
再厥后,他的伤彻底好了,他就随着她每天捡废品去卖,到街口蹲着乞讨,到山坡上捡柴火,有时偶尔跟守墓的老人聊两句,然后拿上一把老人送的青菜回家拿锅煮熟喝汤,说是可以增补维生素。
家里也从一个碗一双筷子,酿成了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锅。
被子照旧那一条,每天晚上照旧一起裹在被子里取暖,但从最初的她搂着他酿成了他抱着她。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特此外事情,她也似乎忘了当初说要把身体给他的事情。
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渡过了一整个夏天。没有了狂风暴雨,河水也没有再涨过,整个世界似乎慢慢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