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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捉妖法师

第五章 西去逆水行舟

大唐捉妖法师 澄云生 3418 2019-08-02 17:40:20

  山麓以南,赵寒和洛羽儿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你说,”赵寒道,“无缘无故的,那县令吴晋就而已你父亲的官。那你父亲和这个吴县令,有没有什么私仇旧怨?”

  洛羽儿想了想,摇头道:“从没听说过。”

  赵寒若有所思,道:“专吃人头的鬼。嗯,《灵鬼琐闻》里倒是说过,两百年前,拓跋魏朝的时候。

  有个撒酒疯的小官,骑马把一个小贩的小孩撞死了,却没有受到半点责罚。

  那小贩上告无门、一怒之下,夜里闯进了小官的家里,杀光了一家七口。那小官恰好没在,躲过了一劫。

  厥后,小贩被小官带人逮着了。

  小官恼羞成怒,一刀把小贩的头砍下,让他死而不得全尸。

  小贩死后,怨气盈积不去,化成厉鬼、专吃人头,以发泄怨气,弥补无头的遗憾。

  这阵子你们上邽城里,有没有什么监犯,被砍头示众的?”

  “没有啊。”洛羽儿道,“好了,要不咱们照旧赶忙回上邽捉鬼去吧?”

  “好啊,”赵寒笑道,“山路走腻了,走走水路?”

  前方,高山交夹之下,一条大河咆哮而去。这就是那条,横贯陇右、直通长安的河流,渭水。

  那河里浊浪涌动,河滨有个破旧的渡口,看不见一条船。

  “这渡口似乎丢荒了,不会有船了。咱们往上游走走看看。”洛羽儿道。

  “嗯,你去看,我躺会。”赵寒说完,靠在块石头上,又打起了盹来。

  这个少年,捉鬼降妖的时候多正经多厉害啊,怎么一到平时就爱逗笑偷懒……

  洛羽儿心里一笑,正想走去,江面上飘来了一个工具。

  “船,有船来了!”洛羽儿道。

  纷歧阵,一条大船靠在了渡口,船头突然冒出了许多船夫男人,都拿着刀枪。

  当前一个年轻壮实的船工,指着赵寒两人喊道:“你俩什么人?!”

  “好人。”赵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笑着对那船工道,“只坐船,不劫道的好人。”

  这话,正好说中了壮实船工的疑虑。

  他审察着赵寒和洛羽儿,道:“我谅你们也不敢。这段河里,哪个贼人的招子瞎了,不认识我们‘虎脊帮’的旗子?”

  船头,一面黄旗上,猛虎怒吼朝天。

  渭水横贯八百里秦川,每月漕运往来,成百上千。

  为了掩护道上的周全,沿岸的商客们,都习惯把货物交给船帮护送。这“虎脊帮”,正是为首的船帮之一。

  “船年老,“赵寒道,“我们要到秦州的上邽城去,捎一程呗。”

  壮实船工转头,向一个老船夫道:“谭伯您看呢?”

  老船夫满脸都是皱纹,老眼望着赵寒二人道:“二位,这渡口许多几何年没人用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俩从陇山下来的,”洛羽儿指指赵寒,“他带的路。”

  “哦,”老船夫谭伯道:“这河千八百里的,就属这一段最荒,时不时都有水贼出没。咱循例问问,二位别怪罪。

  不外今天也是怪了,前头那个丢荒的渡口,也有几个客人要坐船。

  你俩也上来吧。”

  他指了指,身后那个昏暗的船舱。

  “多谢老伯哈。”赵寒一笑,带着洛羽儿走了上去。

  船舱里,堆着不少木箱货物,有点昏暗不明。

  除了船工之外,另有几个奇怪的人。

  三个挑夫装扮的男子站在中央,一高一矮一壮,低头看着地面。每人背上另有个长长的布条,不知道装了什么。

  另有个灰衣男人,身材健硕,腰间挂了个长鞘。

  这四人站成半圆,守着一张木椅。

  椅上,一个面相儒雅的长衫中年人,正在闭目养神。

  舱尾角落里,另有个孤苦的身影靠在墙上,看不清楚样子。

  赵寒和洛羽儿正看着,那灰衣男人一眼瞧见了,就道:“看什么看?转已往!”

  “石远,”那长衫中年人说话了,他闭着眼,声音厚重沉稳:“同舟共济,当以礼相待。还不给人赔个不是?”

  “是,”灰衣男人倒是很是爽快,向赵寒两人一抱拳道,”冒犯了二位!”

  赵寒笑道:“不碍事。兄台,你们坐船西上,这是要去哪里,做什么营生啊?”

  灰衣男人没想到,这少年这么的“自来熟”,一时答不上来。

  “呵呵……”

  长衫中年人徐徐睁眼道,“去秦州上邽县,走些买卖。”

  “你们也去上邽?”洛羽儿问道。

  长衫中年人看了眼明眸俊美的少女,淡笑道:“小娘子,我看你二人男女同行、过从紧密,怕不是,一对新婚燕尔的美人?”

  洛羽儿俏脸一红:“不是不是,先生您别误会,我俩刚认识不久的。”

  赵寒却绝不介意,审察了下那三名挑夫,道:“先生,您做的这是大买卖啊。”

  “小郎君说笑了,”长衫中年人道,“小本买卖,养家生活而已。”

  小本买卖?

  这要真是个小本买卖,小寒爷我今儿也算眼瞎了。

  “幸会,”赵寒道,“羽儿咱别打扰人家清净了,走,看风物去。”

  洛羽儿允许一声,随着赵寒走开了。

  两人虽然刚认识不久,可赵寒是自来熟,早就和洛羽儿互称名字了。

  那灰衣男人叫高石远,他望着远去的两人,低声道:“宗先生,您不是说过,此行不宜声张的么?”

  长衫中年人叫宗长岳,他看了眼赵寒的背影,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

  此时的船头,谭伯一声高呼:“风大,起河!”

  “喔嚯嘿哟!”

  雄壮的男人声音传出,舟橹一摆,货船顺水西去。

  渭水这一段北依陇岳、南临秦岭,越走河面越窄,货船逆流而行,有点吃力。

  赵寒哼着小曲,眺望着两岸。

  洛羽儿见谭伯划船辛苦,就说要给他把手。说完她抄起长橹一摇,那橹马上转得飞快,船徐徐走得快了起来。

  谭伯和船工都瞪大了眼:“小娘子,你怎么那么大的劲儿?”

  洛羽儿笑道,“我爹爹从小教我练武,练了点手劲。”

  “这么美貌的小娘子还练武啊,了不得啊……”

  “果真练过。”赵寒认真所在头。

  “赵寒,”洛羽儿道,“横竖你也没什么事,要不也过来资助吧。”

  “突然很困。”赵寒一溜烟跑回船舱去了。

  洛羽儿和众人:“……”

  船越走越快,过了好一阵子,河流又变宽了,现出了一个开阔的河面来。

  “到鬼哭峡了。”谭伯道。

  洛羽儿道,“这名字好奇怪,这是什么地方?”

  谭伯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种恐惧的神色。

  前方,两岸的峻岭高耸入云,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里雾气缭绕,有如幻梦。

  “小娘子,”老人道,“这峡谷里的水流虽然慢了,但是暗礁许多,长年又都这么起雾,蒙蒙混混的。

  所以,有些个不熟水道的船,就触礁沉在了里头,船上的人就都没了。

  这么些年下来,走船过这里,就能听到些惨哭声,可又找不着人。

  所以各人伙都说,就是那些人死得不宁愿宁可,酿成了鬼,在哭着喊冤那……”

  老人的声音带着敬畏,一直传进了船舱里。

  椅上,长衫中年人宗长岳望着舱外的迷雾峡谷,目光淡淡。

  舱尾,那个孤苦身影斜靠着,似乎从来没有挪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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