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允许我申请转学。”在早恋和被校队开除的双重压力下,他向校方提出了请求。
“真是令人感应遗憾,”校方发出一声传神的叹息,“不外我尊重你的意愿。”
看着他带着校籍离开的背影,校方立即在校报上果真了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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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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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请允许我在已经移出学籍的情况下,借读……”他低下头。
“请把头抬起来。”校方平和地问,“那之前为什么要转学呢?”
“对不起!”腰弯得更深了,“我现在能继续的,只有我的学业了!托付了!”
“如果你不介意借读的用度……”
他静静颔首。
“另有,上次你走的时候,忘了告诉你,因违反校规而离开校队,是你片面违背了契约……”却全然不是突然记上心头的语气,似乎早已断定他会无处可去。
“我都懂。”他叹了口气。
校方拍拍他的肩,“那现在就去教室听课吧。”
看着他走向教室的背影,以及学生们惊讶的眼神,校方挥手驱赶了准备撰稿的校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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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学校的走廊中,教室里,随处议论着校方的宽容善良,却也又一次揭开了还未愈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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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雨后湿漉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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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后,每每看到校方朝我们球队走来,伊野尾都市高声地朝看台上的女孩子讲明,不管认识不认识,高声地夸她们漂亮、可爱。因为校规上只划定了1.5米,他离看台都快要15米,讲明可不违法。薮和八乙女则会跑过半个球场,故意拉手给校方看,因为校规只禁止异性之间的接触。他们仨果真是一个班里出来的。看着校方皱着眉头走开,我们笑得特别开心。
大笑着,厮闹着,应付着种种来路不明的风言风语。其他学校的足球队也几多得知了我们球队的丑闻,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我们知道,比我们更艰难的,是龙太郎。他在兴起勇气地生活下来,我们也应当努力振作起来。
山田领导我们训练,他托付我们最资深的薮社长为球队多设计些作战战略,勉励所有人投入到今年要加入的高中生联赛中,疏散各人的注意力,让我们尽可能不长时间地注视他身后,那个空缺的第二前锋的位置。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各人徐徐认可了山田在球队中的职位。
但我们从未认真地叫过他一次leader。leader简直立,往往需要一个较为正式的入职仪式。出了那么多事,我们实在没有了那种兴致。而薮自己对leader也没有太多兴趣,更偏爱之前“社长”的称谓。久而久之的,我们队似乎真的再没有了leader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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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缺人的缘故,有了角逐,我们就找替补上,但也没有缺到非得马上招新的田地。可突然有一天,校方带来了一个新人,并指派他担任正式成员。
我们对于新人没有太大的偏见,他与我们跟校方之间的恩怨无关。但显然,新人是要来取代龙太郎的位置的。不是不能接受球员的更替,只是像龙太郎这样被迫离开而又被取代,是我们发自本心不愿认同的。
当我努力说服自己今后也要把他看成普通队友一般看待时,新人在自我介绍中声称,自己不会在球队待太长时间。各人都听得一愣,薮问他是否是临时球员,新人回覆说,“也可以这么认为”。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听了这样的自白,各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心情。想着横竖也是临时球员,就毫无异议地听从了校方让他续任第二前锋的部署。
不外,前锋这种重要的职位,我们几多有些担忧,伊野尾甚至一看到新人就说,“他可能连我都不如~”然而,几番射门训练之后,发现他的水平在球队中至少能排上中游。一时间对伊野尾的诳语越发不敢恭维。
队伍中,新人一直没有和我们走得很近,真的似乎临时球员一般。对此,我们也同样没有去主动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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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新人,其时另有另一件事。
我们球队在因丑闻而着名的同时,“帽子戏法”的旧闻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津津乐道。就连平时对我们漠不体贴的同学都时常缠着我,要我描述那场我没仔细惠顾的球赛。或许在大多人看来,再不正式的角逐,能踢出“帽子戏法”,也是实力过硬的象征——秋季学期开始不到两周,竟传来了有其他校队要来我们这儿挖两名选手的消息!
用“挖”显然不够好听,他们叫“借”。也就是代表人家学校去加入高中生联赛。
开出的酬金,据说是按球员实力估算的。有着高明盘带技巧的知念侑李,2000钱。新上任的前锋山田凉介,1500钱。原社长和副社长薮宏太、八乙女光,1500钱。失势没多久的中岛,1200钱。其余人800-1000钱不等。替补,不详。
这是我们成校队以来第一次接触这样类似于“身价”的看法,很是新鲜,但我们对借球员这件事并不伤风。作为一支关系密切的球队,我们都只想为自己的团队而战。然而,或许正是因为所谓的酬金,学校也能从中获得利益,要求女教练必须派出两名球员。
女教练派了山田和知念——上演过帽子戏法的前锋,和以盘带见长的前腰!天知道她出于什么心理要给人家学校送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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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和知念被派去以后,照旧会努力赶回来加入我们自己球队的训练,但明显能感受他俩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而且是在变得越来越少。
对于知念这样的团宠,各人都有说不出的不舍,每次看到他被外派,都私下里把对方学校骂成“儿童市井”。对于山田,我在他初任前锋的那段时间对他有过偏见,但之后也看到了他努力带我们走出阴影的另外一面。情感上虽然庞大,内心照旧希望他只做我们球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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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两张王牌的球队早已不指望能在联赛中崭露头角,我们的训练也随着连日来的台风天而作罢。休息室里,除了薮受山田的委托在认真琢磨作战战略外,其他人全都在干着与足球无关的事。
——但并不是全都在摸鱼。
“我似乎看不懂你写的。”
“哪一步不懂?”
“这里开始似乎整个儿都……”中岛一脸懵懂地看着伊野尾的草稿。
第一眼瞟已往,我也没看出这竟然是新门将在向老门将讨取经验!
说起来,比起山田成为新的前锋和中岛成了新的门将,伊野尾成为新后卫的事,似乎并没有几多人搭理。所以,当中岛向他聊起门将事宜时,伊野尾那叫一个兴奋!
他很是认真地告诉中岛种种守门的技巧,告诉他哪些球明显会出框,不需要认真扑,哪些球明白是盲点,扑也白艰辛气。扯完这些之后,他让中岛告诉他近期得失球的数量,以及每个球的具体情况。他写了整整一黑板(我们排阵型的那个黑板),罗列了一串又一串的微积分和三角函数,分析球速到达几多而且呈怎样夹角的时候,应该以怎样的姿势怎样的心态去防球,把中岛看得云里雾里……
总之,我们把这套算法归纳为“伊野尾建模门将法”。虽然我不完全否认他可能真的是一个被足球延长的理工学家,但我觉得从他思考这些变量开始,他的火车就已经开得脱了轨。这脑子里建模的速度怎么可能赶得上球飞过来的速度?果真照旧中岛太好骗了。
像我这种很早就结识伊野尾的人,才会更了解他的品德。究竟中岛在成为门将以前,他俩的交集并不多。但从那以后,中岛就时常找伊野尾探讨这些看上去就很枯燥的问题。
这难道就是新老门将间交接班式的友谊?
照旧因为伊野尾恰好没出席第二前锋选拔赛,没见到过中岛最狼狈的模样?
照旧……
“明明只是因为台风天太多了好嘛!”两人异口同声地给了我最容易被忽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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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据以上建模,得出结论,你要学会放弃这几种情况下的射门……”伊野尾在黑板上圈出重要数据。
只见中岛拍案而起,“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守不住!在瞎说点什么呐?”
伊野尾让他稍安勿躁,又拿起粉笔解说一通……
一个愿意扯,一个还愿意听——果真只是因为台风天太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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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注意力从他俩身上移开以前,我问了旁边同样看黑板看得正起劲的薮,“那家伙到底说得有没有原理?”薮以前和伊野尾一起上过竞赛,他应该是最接近伊野尾水平的人。
“他说的没错。”薮温柔地看着侃侃而谈的伊野尾,甚至带着几分自豪的神情。
没错就好。念在伊野尾没有在误导学弟的份上,就不打扰他们生长台风天的友谊了。
察觉到薮善意的目光,伊野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社长如果要开始讲战略,我们马上就把黑板让出来!”
“那就谢谢了,”被会错意的薮尴尬所在颔首,“他俩一回来我就……我是说,等他俩回来,我再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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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间的落寞,从更改的说话中显露出来。
“说好的临时租借,都已往很久了!那个学校为什么照旧不放他们回来?”副社长八乙女接上话头。连续几周,都时常见他透过玻璃窗,看向校门的地方。
“可能另有一两场角逐,比完再回来吧。”有冈慰藉道。
“但今天明明下雨,不行能训练,为什么照旧没有回来呢?”八乙女咬紧嘴唇。
“也许人家学校有室内的体育馆吧。”有冈努力地做着回应。
我们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事,认真思考起八乙女所说的话,内心回避着他俩或许是因为获得了更好的生长而决心抛弃我们的可能。
成队才区区一年多的时间,要经历几多次划分,才算是个尽头?
“你说他们是不是因为没伞所以才回不来?”八乙女痴痴地问。
“诶?”有冈还来不及反映,八乙女就夹着两把伞破门而出。
“你少拿了一把!会数数吗?”会数数的我,竟也只拿起一把伞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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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副社长,好可怕。”
“是真的可怕。”
在外校练球的山田和知念相互诉苦道。
追念起昨天,两人在桥洞下避雨时,被飞驰而来的八乙女撞了个满怀,三人一起掉进河流……最后,照旧靠高木一小我私家把他们捞上了岸。
“他也是着急,副社长可是最喜欢我们球队的人。”知念叹了口气。
“jonny竟替我们签下了这个恒久条约!”山田气愤地上前击球,不似往常那般精准,球在打飘后快速飞出球门,似乎又重现了刚进校队时的怪异球路。
“这是今天的第四次失误了,别练了!”知念劝道,“山田,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队里来了新人,我俩又被女教练针对……”
山田趁着捡球的时机跑开了,内心却无法轻易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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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练习这种球法吗?”迎面走来的高个子大阪腔,让山田止住了脚下的行动。
他是这所学校自己的球员,担任该支球队的队长。一步接过山田脚下的球,抬脚即是一个斗胆的提拉,球同样在空中发生了摇摆,却在飞离球门的刹那,盘旋入网!
山田和知念为他送上掌声。
“这种球是有技巧的,我可以教你哈。”高个子男生咧着嘴抓抓头发。
“真的吗?这不应该是你的独门秘籍吗?”山田问道,“就算是教给自己的队友,也不应该教给我们这样的外人吧。”
“‘队友’吗?可真让人纪念啊。”男生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