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清殿
燕挽丝看着床榻上陷入昏厥的人,脸上毫无血色,还隐隐泛着黑气,柳青风虽然开了许多补阳的方子,但喝下去的药毫无作用,可她不知该怎么做,他究竟是她深爱过的男人,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母后!”落千树进来就看见她偷偷掉眼泪。
燕挽丝忙擦擦眼角,向落千树招手:“你父皇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吗?”
落千树慰藉道:“另有法子,我请了高人来。”
燕挽丝一愣:“高人?什么高人?”
“能驱邪降魔的高人!”落千树看向床榻上落云天,看来真的是不能再拖了,索性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燕挽丝震惊不已,竟然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颤声说道:“千树...如果是真的...你父皇他...他...”他是不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母后,我都说了有高人相助,我相信一定能除了那工具!今天过来就是将事情说清楚,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应该一会儿就到。”落千树知道她现在一时难以接受,但时间真的不多了!
池涟、清漪和白雪换上了婢女和侍卫的衣衫,落千树是想让他们装作她的贴身仆人,随着兰汀她们进去颐清殿。
白雪揪揪头上的帽子,嫌弃道:“这也太难看了!”
池涟拉着他:“我们好歹现在是下人,你就忍一忍,别乱说话!”
“这也太憋屈了!”想他堂堂威震天界的神兽,沦落到给人当下人,简直丢了兽脸!
灵陌和兰汀在前面走着,听到他们的对话,感受有些可笑。虽然主子没说他们是什么人,但看着通身气质就不像普通人,这三人虽然穿着和她们一样的衣服,但打眼一瞧,男的俊俏女的绝美,亏得主子想的出来让人家做宫人。
兰汀脚步微顿拽了拽灵陌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前面有人,灵陌一看似乎是月妃娘娘,心里马上咯噔一下,轻轻咳了咳,示意他们有人注意些。
池涟略微抬头看了看前面,便连忙低头,身子也压低了点。
“见过月妃娘娘!”灵陌和兰汀往一旁侧了侧半弯腰行礼,池涟他们也随着学。
花皎月本是闲着无聊,四下走走,没想到竟遇上落千树的婢女,本没想着理会,随口问了句:“六公主现在可还在颐清殿?”
灵陌开口回道:“回月妃,是在颐清殿!”
“皇上可好些了?”
“这...这奴才们都在外殿侍候,不是很清楚。”灵陌小心说道。
“嗯”花皎月眼中冷光一闪而逝,恰好池涟抬头看见,两人目光不期撞在一起,池涟一惊,连忙低头。
花皎月眯眼,越过灵陌和兰汀,抬步往前走了几步。灵陌身子一动,兰汀忙拉住她冲她摇头。
池涟低头,见一双踩着缎面绣着牡丹花的鞋子泛起在眼前,瞳孔一缩。
“这几个怎么看着如此眼生?”花皎月视线来来回回审察着几人,直觉有些不妥。
兰汀微微转过身来回道:“这是六公主才招来的,自然是瞧着眼生。月妃娘娘,六公主急着叫奴才们已往,请恕奴才们先行告退。”说完起身就要往前走,池涟他们压低了头从花皎月身旁走过,一阵风带起。
“站住!”所有人身子一僵。
花皎月脚尖一转,厉声喝道:“都抬起头来!”
池涟见着是躲不外了,索性抬头直直看向她。
“呵---我还从未见过比我还要悦目的人呢?这六公主不知是在哪讨回来的宝物?”花皎月肆无忌惮地审察着三人,这三人哪里像是奴才!
“月妃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们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呢?是六公主心慈仁厚才让我们随着来到宫里边儿侍候。”池涟反映极快的说道。
“真不愧是六公主的人,看着真让人喜欢,倒真想向她讨来。”
池涟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话,想着该如何应对,他总感受这女人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去吧!”花皎月突然挥了挥衣袖,转身朝前走去。
一行人见状竟都莫名松了口气。
“这女人身上味道怪怪的。”白雪摸着下巴,鼻子微微嗅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气味。
池涟他们一路进来,落千树已经在殿前等着了,见人过来,连忙上前:“父皇已经拖不得了,你们快进去瞧瞧!”
池涟颔首随着进到内殿,就见一名女子在床前踱来踱去,神情不安。
“母后,人来了!”落千树将人带到跟前。
燕挽丝抬头便看见一身下人装扮的三人,原来以为千树找的高人是仙风道骨的僧人或者隐世修行的羽士,没想到却是如此年轻,气质也是风华无二。
池涟微微颔首,就抬脚往床边走去,落千树把燕挽丝往旁边拉了拉,朝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燕挽丝只得点颔首。
池涟见床上的人整个面部已经被团团黑气缠绕,露出来的脖子、手腕也已经开始泛黑。手搭在他的腕上,剑眉紧蹙,摸不到!
“清漪,你来看看!”池涟转头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清漪。
清漪却立在原处不动,冷然的眸子注视着床榻上的人:“他被阴邪之气侵体,阳气所剩无多了。”
“那怎么办?”落千树看向清漪。
“那十二人的阴气想必是要用在他身上,看来...快乐成了。”清漪往前走了两步。
池涟一惊,追念着一桩桩一件件:将妖灵种在月水心身上,试图用秘术扭转邢凡云的命格,要挟邢尉府为月水心做遮掩,寻找十二个阴时阴月之人,就是为了将集齐所有阴气用在落云天身上?为什么?
落千树瞪大眼睛,无法相信那幕后黑手竟是冲着落云天来的!只是她不明白,落云天是如何招惹到这种妖邪的。
燕挽丝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看众人的心情也知道,怕是凶多吉少,连忙拉住清漪:“这位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啊--”
清漪淡淡地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冷声开口:“救他?当年是不是也是有人这般开口求他,可他又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