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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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钢铁骨与力劈石块方为九品为六品之间，只知以力克敌，不会以巧破之方为三流妙手。

　　气感初生，流贯体身方为六品与三品之间，以气御敌，以气感观巧破之方为二流妙手。

　　融汇领悟，意神相同方为三品与一品之间，一人即是百人敌，一气便可通天下乃为一流妙手，当世妙手。

　　至于更高境界的伪宗师境与宗师境并未有太多划分，只简朴描写能以引天地之气即是入境。能驭天地之威，即是进了通武与心武二境；御天地之威为己用，即是合一与无双二境。至于最后一境，天人境可到达如此境界的人物实在稀有，所以连这种简陋介绍都未曾有。

　　“没想到这种杂书也有关于武林境界的划分，秘书监连这种书也不管了。”

　　不知什么时候绕进一间书坊的苏浅揉了揉眼睛，关上书，打了哈欠。

　　武林中各个境界都已经被这些杂书纪录，虽没有详细描写境界中的奇妙之处，但也简陋讲述了每个境界或许所能运用的能力。这便相当于原本需要摸索的门路，现在已经有人给你照亮了前行的路，你只需要突破路上的阻碍与险阻便可以了。

　　看来陛下有些心急。

　　苏浅吹熄桌上的烛光，昏黄的房间瞬间变得黑暗，随着咯吱一声，苏浅打开房门，门外的灼烁洒在这一层层书架上，接着便重归于黑暗。

　　走出书坊外的苏浅眯起眼，不知不觉这一天竟就这样模糊已往，夕阳渲染着云彩，日暮黄昏。苏浅感受体内的内力，特意蕴养的一丝剑气垂落于心尖，真是从未感受过的特殊感受。

　　苏浅闭上眼运起千秋羽，体内的内力运转为溪流，萦绕在剑气周遭。

　　苏浅手指微垂，一道剑意顺着指间射向地面，充满青苔的青砖瞬间破开一道口子。

　　虽不比当年练刀时来的犷悍，但这剑意也有几分意思。

　　苏浅行走在街头，始终不往雾缘客栈那边街道靠近，逐渐姣白的明月已经升起，行走在路上打更的更夫的声音飘荡在这苏浅耳边，与苏浅擦身而过。

　　“咚！——咚！”

　　“咚！——咚！”

　　“咚！——咚！”

　　落更已响，苏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雍容华贵的府邸，一片落叶飘在四周边框雕饰龙凤图案的牌匾上。

　　越府。

　　苏浅离开这重兵扼守的府邸，重新走回雾缘客栈，但正巧碰见一群官兵抬着一个昏厥的人出来，苏浅微微眯着眼拦住了那些官兵。

　　“不知列位官爷带走我的这位朋友是什么意思？”苏浅轻笑着问道。

　　领头官兵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快让开！我们怀疑你朋友是采花大盗！”

　　苏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与我这朋友呆在这客栈三日未出，又如何是那采花大盗？”

　　那领头说话的官兵眼神有些凌厉看着苏浅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与你朋友一起跟我们走一趟！”

　　苏浅无奈的摊着手拿出怀中的朱丹色令牌说道：“列位官爷这可不太妥当吧，我只是稍微劝诫列位几句，难道官爷就要把我这平民抓走？”

　　左侧抬人官兵瞧了一眼四周附在领头官兵耳边轻声说道：“钱年老，四周来的人越来越多，再拖下去恐怕有些麻烦。”

　　领头官兵看着围绕越来越多的人群冷声推开苏浅道：“好狗不挡道，滚。”

　　苏浅的眉头轻轻一挑，看着这些官兵把架着昏厥的田羽带走，田羽一直围绕的那柄剑已经不见了。

　　苏浅抬腿走进客栈，客栈门口早已经候着小二，似乎期待苏浅多时。

　　“你有什么想说的？”苏浅明白面前这个肩上披着白巾的小二有话想要对自己说。

　　小二连忙向苏浅低头解释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这些官兵非说客栈内有采花贼与昨夜闹事的人，挨着一个个房间的搜查才把您床榻上的朋友抬出来，我拦都拦不住。”

　　苏浅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轻声应道：“这事不怪你，我想见见你客栈掌柜的，方便吗？”

　　小二连忙道：“掌柜的已经放话了，如果您有需要，我这就去把叫我掌柜的邀出来。”

　　苏浅手臂一抬，示意小二可以引路。

　　走过这前庭大堂，穿事后院，来到一间独立的厢房内。

　　苏浅看着在房内仍旧披着白色大氅的越潜问道：“不如重新认识一下？”

　　“姓越，单名一个潜，你既然主动来找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我想想看看雾缘客栈的入住名单，不知道方便否？”

　　越潜脸色有些犹豫道：“这有些对其他客人来说，有些..…”

　　苏浅默默将手中的工具放入越潜手中。

　　越潜脸色一变，神情庞大看了一眼苏浅，又警惕看了看衡宇四周，示意小二先出去，然后才沉声对苏浅道：“这里不太方便，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客随主便。”

　　苏浅点颔首。

　　便只见越潜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雪白狐狸风帽，露出一盏紫砂壶，轻扭壶盖。

　　苏浅就看见越潜后面摆放的博古架徐徐翻转，重新露出一扇深褐色的房门。

　　越潜推开房门，将苏浅带入这间房间内。

　　苏浅一走进房间，迎面便看到房间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虽说不如灵绣坊，但也是一绝。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华美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是梨花木，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峻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苏浅随性扫视了一眼四周对看着手上落叶的越潜说道：“越掌柜离开了越府，照旧保留着以往房间的装饰。”

　　“你怎么知道我是越府的人。”越潜打开衣柜，将客户挂号账本递给苏浅酷寒说道。

　　“猜的。”

　　苏浅轻笑一声便开始翻阅手上这本账本。

　　越潜一愣，随即缓过神来将手上这片复叶花蝶形落叶放入袖内，又冷冷说道：“你又怎知这房间是我以前房间的装饰。”

　　“正凡人也不会特意在晚上点着四盏蜡烛，只有那些富甲之家又或者贵族子弟喜爱奢华富贵。但而且外屋除了那间特显突兀的博古架，其他都很正常，只有这个特别不正常，说明这里对你有纪念意义。”苏浅抬头解释道，就继续翻看账本。

　　越潜本还想辩解几句，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辩解的须要。见苏浅这般认真的样子，默默走出了房间。

　　苏浅掀开账本时，疑雾充满了苏浅心头。

　　让苏浅第一个感受疑惑的是这雾缘客栈入住的是一个书生和一个书僮，住了一个月。书生的名字叫做林山，而书僮的名字叫做碧云。住店因由是加入四方城中的文试，但凭据苏浅这些天在四方城行走与听闻来看，四方城中的文试已经于半个月前结束，但为何迟迟未退房。难不成是因为想多在城中游玩几天？

　　第二个让苏浅感受疑惑的是昨日黄昏进雾缘客栈的一男一女，这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从昨夜里发生那些事之前恰好来到。

　　第三个即是前日里上午来入住的一名妇人与下午三名男子，晚上的一名女子。

　　究竟是谁与田羽被官兵带走的事有关，是谁与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有关，苏浅轻轻点了点桌子。

　　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风让苏浅的思绪变得清醒。

　　既然到这里苦思无果，不如亲自去看看那几人。

　　苏浅心中一定，便已经迅速离开这里，令适才打开房门透气的越潜微微一愣，接着关上暗屋的门，便紧张追随其后。

　　苏浅首先来到的是那位书生与书僮居住的房间内，苏浅敲了敲房门。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书僮装扮少年。

　　“你是谁？”

　　苏浅笑了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来找你家令郎问些事情。”

　　书僮看了一眼苏浅，或许是苏浅脸上笑意太过暖和，书僮并未关上房门，转身拱手向房间桌前的一位正在捧书夜读的男子说道：“令郎，有人找你。”

　　苏浅眉头紧皱，这书生模样他很熟悉，这不就是其时在河岸旁遇见的书生。不外这书生似乎被那桂柏南打糊涂了，似乎并没有认出苏浅。

　　“不知左右想要问何事？”林山放下手中书，对苏浅彬彬施礼道。

　　苏浅摸了摸鼻子，倒有几分欠美意思说道：“倒也不是问什么大事，只是问一些普通的事。”

　　林山与昨日恼羞成怒的模样差异，十分平静说道：“只怕小生才学疏浅，帮不了左右许多。”

　　苏浅摇摇头说道：“帮不了也无妨，我叫苏浅。”

　　“小生林山，字清远。”

　　“林山，清远，倒是美意境，我想知道林山兄昨日在干些什么？”

　　林山诡异微微一笑道：“昨日被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羞辱。”

　　苏浅看出林山此时状态差池劲，微微一叹说道：“既然这样，我便没有什么事再问了。”

　　“左右的事问完了，小生倒有几件事想问左右。”林山突然拦住苏浅问道。

　　“什么事？”苏浅离去的法式停下，回过头看着林山。

　　“左右为何突然来小生房间寻小生？是想看小生笑话吗？”

　　苏浅眯着眼看林山咄咄逼人的样子，慢慢说道：“只是夜有所感，便前来一问。至于看笑话一事更是妄言，你我都是红尘繁杂世间的人，又何来笑话而言？只是林山兄在四方城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不光单只是为那怜君阁的女人吧？”

　　林山脸上的笑意退散，捡起适才放下的书平静道：“小生愿意呆多久，便就想呆多久，碧云送客。”

　　“是，令郎。”书僮敬重说道，然后转头看着苏浅敦促道，“哎呀，这位先生您就先走吧，令郎有些生气了。”

　　“你们昨日叫了哪些饭食？”

　　“桂花糕，什锦鸭，松花小肚……”书僮正扳着手指头数着。

　　“碧云，还不快送客！”

　　书僮见林山语气重的厉害，便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苏浅望着紧闭的大门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这雾缘客栈有桂花糕这道菜了？

　　接下来是昨日黄昏入住的一对男女，苏浅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是一名男子。

　　赤裸着上身的精壮男子打开房门看了一眼苏浅冷笑道：“你要干什么？”

　　苏浅余光审察着房间，脸上恰好浮现一丝尴尬笑道：“敲错房门了。”

　　待精壮男子关上门后，苏浅这才回忆适才看到的工具。房间里的桌子上放了一件包裹，包裹方方正正，像是个箱子。床上被子外露出一条白嫩纤细的小腿，应该是那跟男子一起的女子。

　　苏浅一边沉思着，一边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间房间是前日里三名男子入住的房间，苏浅照例敲了敲房门，却发现房门虚掩，一敲房门，房门便应声而开。

　　里面赫然躺着三名尸体！苏浅眉头一皱，并未踏入房间内，而是在房门外仔细视察房间内的情况。

　　第一个尸体死在凳子上，身体已经滑落在凳角，外貌上看致命伤是心上一道伤痕。第二个尸体死在地上，身体四肢朝上，面容惊恐放大，致命伤外貌来看脖子上一道勒痕。至于最后一具尸体则死在床上，被被子掩盖住，只有充满尸斑的手臂露出来，看样子已经是死亡很久。

　　只是为何这么巧？

　　苏浅正疑惑的时候，却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死人了！这间客栈死人了！”

　　苏浅眉头皱了皱，来到过道的栏杆，低头向下望去，楼下大堂一脸花容失色惊恐的女子抬头看着这边，她的声音越来越凄惨，逐渐将这间客栈其他的住客吸引出来。

　　苏浅意识到了一丝差池。

　　客栈外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一群衙役。

　　“让开，让开。”

　　衙役们推开围拢过来的住客，走到苏浅面前。

　　“有人报官说你杀了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苏浅微微一叹，没有反抗，任凭衙役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