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乞丐年老

　　“呜呜呜呜呜！”

　　一只通体黝黑行动机敏的短耳幼犬叼着一个馒头，冒然从前门窜了过来，我疑惑地蹲下身子，看着它的举措突生了些新奇趣味。

　　它恰似十分欢喜地冲我摇动着尾巴，又“呜呜”叫个不停，直把那馒头一个劲得往我手边蹭，竟是在与我分享吃食！

　　真是一只通彻人性的灵犬！

　　我不再多想，被它逗得乐呵呵的，轻拍了几下它那滑溜可爱的小脑袋后，又分了一小块馒头！

　　可小黑狗却仍是轻声呜咽地叫着，对那馒头更是不理不睬...！

　　我有点费解的跟它大眼瞪小眼，四目坚持起来，它竟突生朝我汪汪叫了起来，又围着我的裤脚打起了转！

　　我模糊明白过来这是它在与我求救，不待多想，我便追随着它一跑起出了庙门。

　　【庙外不远，残花道前】

　　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幕乞丐斗殴的画面，落败的男子只身一人躺在地下，蒙受着另三人的拳打脚踢，发出痛苦的闷哼！

　　“臭小子！以后再敢悄悄私藏了吃食就别怪哥哥这么手下留情！”

　　一个精瘦的长发蓬头乞丐恶狠狠发了话。

　　另一乞丐与他应和：“哼！想要在爷爷这土地上混下去，还不都得投合紧了咱们些！你这小子倒好，跑得比那野兔子还快！下次再敢跑这么快，老子要你悦目！听明白了吗！”

　　三个霸王架势的乞丐恐吓一通便停下手来，另一人又捡起地上的纸袋，就结伴走远。

　　“咳！...听...！明白...你个鬼！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工具！...”那男子重咳间，轻声骂道！

　　小黑狂啸着冲上前去，冲那满身染土的男子摇着尾巴转起了圈圈，呜呜叫了两声！

　　那男子也擦几下脸上的污灰又拍拍身上的脏处，满身灰溜溜模样，背对着我站起身来。

　　我气喘嘘嘘的跑上了前，望着那高峻欣长的九尺身影，心中了然他即是小黑的主人，便抱拳施了晖礼！

　　“多谢年老救命之恩，不知年老你刚刚伤得可重？.....可......有大碍吗？”

　　男子略显尴尬的回过头，散乱鬓发下那张五官匀称的脸竟比那污灰的衣袍还要更胜几分，只依稀辨得出那五官还算棱角明白。

　　只见他看到我的模样，愣了几秒...！

　　随后便轻拂几下衣袖，遂与我开口：“你...别担忧，我不碍事！只是今日运气差了些，路上竟被他们碰到，抢走了今日那只好容易得来的烤鸡，不外？...幸好我还多留了一手。”

　　他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压瘪的明白馒馒和一个小小油纸包，待打开那纸包后，竟露出了两个油亮亮、香喷喷的肥美鸡腿！

　　又继续略微尴尬的念叨：“这卖相虽不太好！可填饱肚子照旧没问题的。”

　　他乐呵呵捧着那油纸袋向我伸手递了过来：“女人你大病初愈，要多补些营养才是。“

　　我又把那纸袋推回去：“我怎能无功受禄？占了独食！况且我已经吃了一个馒头了。”

　　“一个馒头怎的够你吃呢？再说这本就是特地为你补身体讨来的，你若不领？莫不是嫌弃我这个要饭的吗？岂不是白费我的一番美意？”

　　他叹口气又瞥我一眼，便佯装气恼地别过身去。

　　我饶在他身前看着他故意瞥向一边的脸，难免有些可笑便也不再客气...！

　　“我怎敢嫌弃对我路见不平对我的拔刀相助的救命恩人？我也只是冒充与年老你～客气而已！你可千万别认真与我盘算，这么香的鸡腿，谁不吃可不就是傻子！”

　　我一左一右接过两条鸡腿，二话不说就是呼嚓一口，又把那右手的鸡腿以迅雷之势一把塞入了他口中。

　　“这食物嘛，一定是要一起分享，才吃得更香些！吃独食的人生很是寥寂啊！”

　　话毕，我一把捞起小黑抱在胸前，朝小庙的偏向走回去，身后的人也随即追了上来。

　　他说他名唤路卓，我怀中的小黑狗叫作“吉吉”，是在半道上捡回来的！

　　他还说我整整昏厥了三天，烧得那是一个昏天黑地，六亲不认，那真是打死都不放地抓着他的手直喊姐姐。

　　我欠美意思地抬了抬头，却正巧瞄到了他那略烧红的耳朵！

　　“路年老，那我的衣服？.....“

　　路卓轻轻别过了眼，又以十二分保证的口吻与我打包票！

　　“你放心！路某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的衣服.....我是找了路边的女娃儿给你换上的！呵！你路年老我怎会趁人之危呢？...“

　　“嗯...那就好......这些天麻烦路年老了！”我颔首冲他笑道。

　　“不麻烦！谁叫我与你投缘呢！”

　　路卓爽朗一笑，又将褪去一根尖尖细细鸡腿骨喂到了吉吉嘴里，又问我道：“还不知道女人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似乎想不起来了...也许要多叨扰年老一阵子。“

　　我尴尬地挠挠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欠美意思地问：“路年老，难道....你....原先救我之前与我并无相识吗？”

　　路卓先是有些惊疑看着我，转而又松了松眉头，慰藉我道！

　　“我与你...并不相识，我也只是三日前偶然在一慈庙中发现你的，你生病的时候倒是说过许多胡话，你似乎叫...阿..瑶，家中应该另有一位阿姐的，你可还记得吗？”

　　“阿瑶？.....阿姐？？......”我尽管竭力的回忆，脑中意识却是一片模糊！

　　“若是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待我们过几日去找郎中看看，兴许还会好些......！”

　　“嗯......”

　　如此安置下来，我便与路年老和吉吉就以这破庙作安身之所，安然渡过了半月有余。

　　日里，路卓总会一大早就出去，替我寻一些果腹的吃食，只是厥后便再没有如那日般鲜美多肉的鸡腿，多的是清粥，馒头，偶尔还会变出一个香香的煮鸡蛋给我。

　　我不爱吃蛋黄，总是把那鸡蛋分作两半，内里给他，蛋清留给我自己...！

　　每当那时，他总会烧红了耳别过身子吭哧地上念一句：“阿瑶，你真好！总是把最有营养的留给我，我都懂的，我们也算是同患惆怅的...！路某定不会离弃与你！”

　　日久，缓慢的我终于隐约嗅到了他那扭捏之态中，透漏出的一丝差异寻常的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