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寺下无她（14）

　　“鼓舞和鸣！”依然背着箭，手扶腰剑。

　　浓眉翘起，眼珠圆瞪，眼中到脸颊颇长一道疤。

　　你别以为不知道我婢女日夜来贱婢院练舞，我倒看弄什名堂！

　　“倒听说，午夜，这里可就有丽女起舞！让我看看这女，如若不满，那仙女就自毁俏容！朕很公正否？！”嘴角漏出一个深长的幅度。

　　银白夜里，橙色月光下，粉色的孔雀轻拨弄黄羽，仰头，在一轻旋，衣摆纷飞，卷起一地紫花，落满一地富贵。

　　鼓声由轻入缓，玉足踏鼓，舞姿豪爽而壮烈，像战场上的鹰号，士气时足，闻鼓见舞，可敌千军。羽毛落下，脚尖踮起。

　　我想往常一转头，却看见那高挑黑紫妇人旁边的明黄衣服。

　　我先是震惊，再略微思索。

　　他认出我来没有，贵妃是什么意思？哈哈，翡令郎又是什么意思？

　　压制住不安疑惑不满，低头拜礼。

　　倒是个伶俐的！

　　暗色下苻坚阴沉未定。

　　看到光影下一模糊影子舞动，忽的想起当年自己被祖父讥笑独眼不会流泪，自耀眼目，想起淮南王被天下人惧怕，远征南下，想起给他出谋化策的座下陪读，翡白衣。

　　那个冰雪傲然的破书生，偏偏拿他没措施，但这些不重要。

　　那布衣竟然学会用盎惑人！

　　小翠在贵妃鹤雀阁院外沉思。

　　希望梧儿没事，这几日天子的行程越来越不定，似乎料到什么事发生。

　　之前通过鸽子告诉恩人，苻坚无非早上在未央宫玩乐，晚上又摆宴席，之后回寝宫睡觉。

　　而恩人叫我盯紧苻坚的言行。

　　宫中，我就像苟延残喘的蝼蚁！

　　位于婢女们羡慕的位置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生老濒死。

　　“好好好！倒不知为谁而舞？”一字胡子高声说到。

　　为谁……为谁？

　　贵妇思考：回覆啊，千万别出差错。

　　“虽然为陛下！”女子低头。

　　黑铜男子略一沉思，离开了贵妃院，也没叫梧儿起身。

　　小翠思绪万千。

　　苻坚径直步入御书房批改文件。

　　奇怪，很奇怪。

　　“哎，你知道天子去贵妃院干什么呢？”

　　“无非是接受贵妃的教导呗。”

　　十二月的天气确是严寒。

　　“累了吧？快尝尝我亲自做的玫瑰糕点，嬷嬷，给她披上披风。”

　　“贵妃娘娘，你做的玫瑰糕点真好吃，和翡令郎的有一比。”笑不达眼底。

　　“是啊，阿依的厨艺照旧我亲手教的。”思绪很远，眼神明亮。

　　小猴子在树上和两只快要睡着的孔雀打闹，但猴子始终讨欠好。

　　“嬷嬷，叫下人看住它。”一个眼神。

　　贵妃阁楼的厢房。有次凤栖梧不小心走错路，看到一些瓷瓶里装着林林总总的虫子。

　　而贵妃冷冷地叫人给她练习要害舞步，凤栖梧却心不在焉，那是什么呢？盎虫？

　　厢房绿色葱葱，几只虫儿轻叫。一派美景。

　　“翡令郎的下人们，都有盎虫，贵妃院也是，天子的盅虫最神不知鬼不觉。你说，本宫是对照旧错。”

　　“……”

　　良久。

　　“娘娘自有你的看法，如今天子残暴，害死的人十有八九，天下除之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