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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无

第一章 新生的王

三千无 风音纯粹 10 2020-10-02 22:12:37

  有人说,神秘的地方,必封有神秘的存在。一般来说,它必会有时机破封而出,或救世,或乱世。无非如此。

  古老的墓地,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山上横竖着插着几多墓碑,数不清。怪石伴枯松,山腰上长着一棵枝干扭曲的老树,缠藤的老树上栖着七只乌鸦,不知道活了几多年,羽毛凌乱。一派的阴森严寒,和死气沉沉——完美的墓园气氛。这是一座墓山,它在宣告着,它是一座墓地。苍苍古山,似乎往日曾尸横遍野,不知死去几多英灵才堆起的一座墓山。

  整座山除却那七只老瘦的乌鸦外,再无此外动物,一只虫子都没有。野草丛生,灌木疯长,却遮掩不住那酷寒的死气,反而更凸显了这里的荒芜和阴森。更诡异的是,天上竟有两轮太阳和一弯明月共存,两轮太阳一红一蓝,配上纯白的弯月,显得这方世界的色彩极为诡异,无处不透露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妖异气氛。

  上古的墓地,任何生灵不得踏足,或许来之即死。

  这里不知已几多年没有生灵进入,山上的墓碑已有风化腐朽,似乎一阵微风就会将它们化作齑粉。可是没有风,因为这里没有可以发动风的事物——动物或者温度差。唯一似乎可以看做生命的那七只老鸦,也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身为墓地,不允许有活物存留。无数年的禁区。

  突然一声闷响传出,打破了这无数年的死寂。但是没有人会感受到惊喜,因为,没有人。老乌鸦“呱呱”地惨叫,张开那羽毛稀零的翅膀在空中盘旋起来,声音凄惨,让人心寒。声音似乎是从古山的内部传出的。禁地无数岁月的静止被破坏了,有些石碑真的化作了粉末,有些则碑身裂出了惊人的裂纹——这得经历了几多年才会脆弱至此啊!过了一会儿,又一声闷响声响起,声音沉闷,并不如何响亮,却真真实实,一声接着一声。石碑崩裂,墓山哆嗦,宛如经受了巨大攻击。毋庸置疑的山内有工具。

  而且声音愈增强烈,墓山剧烈哆嗦,老树折根,无数石碑破裂、滚落山下。山中的那位生灵正在试图打破封印出来。可是,无数年前即被封印的生灵,怎么会在无数年后被允许破封而出?

  古山上方的天空一阵颠簸,照耀下一束光,点亮了天地四方的一束光,使阴云溃散,令黑暗躲闪。光柱中走出了三小我私家,两男一女,浮在空中。衣装古朴,脸色凝重,不外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有着空洞无尘的眼眸——并非年轻人的澄澈,不是成年人的庞大,亦不是老朽的沧桑,是空洞,一种不含一切的空洞,连盲人都等到不上的空洞。似乎对他们而言早已没有了一切。他们俯视着身下那已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古山。

  三人中为首的是一名金发如瀑的少年,他探出了右手,向下压去,瞬时一股强大的压力逼下,古山的哆嗦蓦地停止,闷响声戛然而止,山中的生灵不再动手,似乎犹豫。另外两人亦脱手,三人协力,联手以强横的手段镇压而下,压力陡增,古山周围竟隐隐浮现出许多无色的古老符文,这就是当初当初镇压山中生灵的力量,亦是让那位存在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本源。

  闷响声再次响起,而且越发巨大,生灵终于继续开始了攻击封印,不愿罢休。但声势并没有适才那般恐怖,古山不再被轰得哆嗦。

  金发的少年边运力边冷声说道:“没想到‘他’真的还在世,数不清的岁月了,仍是不愿死去。

  紫发的少女回应:“是啊,这么久的岁月里,‘他’都没有做出什么,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可‘他’在封印镇压之下仍在反抗。”

  “协力吧,他出不来的。”

  三人加大了力量,古山下方的地面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图,无色透明,凡人很难看清。符文与阵图相生,同为一体,同时运转,庞大无比,冷眼望去眼花缭乱。符文运转,这座古老至极的大阵正在被叫醒,在昔日的缔造者的召唤和敌人的反抗之下,大阵疯狂地运转着,隐隐间甚至能听到类似海啸潮涌般的声音,天地汹涌澎拜,随着一场风暴的降临,大阵开始苏醒,并已经开始镇压山中的生灵,极重的攻击声愈加微弱。

  这时天空中又走出了四小我私家,衣着各异,一现身即脱手,与三人协力。可以看出,七人的目的相同,他们四人前来相助金发少年他们,或者说,这四人是来迟了,但并不故障攻击敌人。至此,大阵的缔造者险些到齐了。七位自远古时代活到现在的恐怖人物再次亲手启动了这无数年前亲手缔造的却宁愿可以永不再见的大阵,并再次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意志要彻底破坏无数岁月的敌人。万古前的大阵终于彻底苏醒,骇人的气势中,隐隐可见无数岁月前它的威势。

  当初这个大阵的恐怖,绝对没有人可以想象,纵使是那个只存在于远古的影象中的“他”,也只有被镇压封印万古的结果,因为这个大阵,本就是为“他”而创。无数岁月以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中,无时无刻蒙受着封印的压力,任其一点一点消磨自己残存的力量和意志,自己却毫无措施。更无法罗致外界的力量,也无法休息下来自行恢复。无数无数的岁月间,一片黑黑暗只有那七只和死物没两样的乌鸦,那种孤苦可想而知,那种枯寂和黑暗,生不如死,可是他没有死。自己的力量被磨耗得枯竭了无数次,若非自己真的太过强大,早在无数前就被生生被镇压扑灭。终于忍受不住那万一的希望,脱手后依旧是失败的结局。那七个老工具也一直在世,而且同自己一样没有忘记对方的存在。明明忍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脱手,至于为什么自己照旧挥出了那一拳,自己都不知道。真的是企图那万中无一的可能吗?不知道,自己真的不知道。

  在大阵苏醒之后,声音终于彻底平息了,山中那位存在受到了可怕的压力,这压力让他回忆起了那无数年前的影象,那本该被岁月彻底消磨而尽的影象,一模一样的感受,跨越了万古,竟然犹新!

  金发少年抬抬眼皮:“迟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嫉妒会吓恰当乌龟呢!”

  明白话里话外全是讥笑,他那空洞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的颠簸,他们的空洞似乎那宇宙深处的黑洞,吞噬掉一切的工具,连光都无法逃逸。但又不像黑洞,因为并没有黑,只是空,完全的空。但黑洞也许不是。那种空洞令人心悸,那种对一切事物都没有反映,绝对的平淡让人心寒。

  厥后的四人中那名被称为嫉妒的灰衣少年奇特的灰眸中亦毫无颠簸:“少空话,狂妄,我现在懒得和你整事。在这工具面前,你还要把这些恩怨拿出来不成?”

  “说得没错,现在的要害是一举灭杀这位不愿死的存在。”

  “这么多年已往,‘他’还能有当初的几成本事?就让‘他’在这古坟中安息吧。”

  七人不再说话,集中精力开始了终极杀力。原来自始至终这座古山自己就是一座坟,一座以坟为地的墓园,埋葬了被那位不死存在所杀戮的无数亡灵,并埋葬“他”,石碑遍野,让这位万古未死的孤魂永远屈于被自己扑灭的英灵脚下,以祭祀亿万亡灵。

  七位缄默沉静,头顶乌云满天。哪怕这般本该猛烈的对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却平淡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不是未曾流露,而是基础没有。似乎这帮人基础就没有情感,犹如死物。没有,何谈流露!可是没有情感,他们真的可以被称为在世的生命吗?

  七人中唯一的女子抚了抚紫发青丝,淡然道:“不要大意,一旦不小心让‘他’逃了出来,当初那三位就是模范。”

  “暴怒说的对,一切小心,万不行大意。”

  七位天地间堪称无穷强大的存在同时发力,七彩光柱冲下,大阵疯狂运转,压力以一种极端恐怖的几何倍数陡增,誓要彻底灭杀一切面前的敌人。山中传出了嘶吼,那是痛苦的嘶吼。七人同时变色,轰然一声,能量发作,将七人反冲的倒退数步。

  女子呼出一口气:“终于消停了,可是纵然如此依旧无法杀死‘他’,我们当初活了下来也是幸运。”

  “幸运,真的是幸运吗?”

  一位紫发的少年问,眼睛望着前方,那里有两个太阳和一弯明月共存于天。空洞的双眼中,闪动着的似乎是,迷茫?

  “生与死对我们而言已经区别不大了吧,我们还会死吗?如果真的有工具可以带给我死亡的威胁,我应该是会很兴奋的吧。真的是纪念当年那种生死一线热血沸腾的感受啊!”

  紫发少年突然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看着下面的山峰发愣。一时间七小我私家都缄默沉静了起来。这片天地再次变得可怕的平静,可是哪怕可怕,也好过适才那山崩地裂。七只老鸦重新回到了老树枝头,墓碑遍野,一切如旧。平静的心闷,似乎是狂风雨来的前奏。

  紫发的少年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先是僵了一下,下一刻他险些跳了起来,被自己那个丧心病狂的想法吓到了。抬头望去,其余六人也都一幅见了鬼的心情,便知道了心念相同,可是他们不怕鬼,让他们如此的工具比鬼还要可怕。七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楞住了。本是空洞得什么工具都没有的瞳孔中,此时现在都是同一种情感——恐惧。

  没错,恐惧。

  他们本该不会恐惧。

  那是源自万古以前的一场浩劫的恐惧。这几个家伙活了太久太久,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数不清自己活了几多年,枯寂地坐着,孤苦地坐着,一坐就是无数年。期间有过无聊,有过疲惫,亦有过疯狂,太久太久的岁月,麻木,到厥后,他们连麻木都麻木不动了。他们险些失去了一切的情感和情绪,所以他们的眼睛空洞得无暇。

  那么一坐就是无数的春夏秋冬,所以哪怕是面对老朋友,或是曾经的对头,亦毫无波涛,犹如灰尘,没有生灵的气息。可是在适才的对话与缄默沉静中,他们的有些影象苏醒了过来,很少很少的影象,在岁月长河中仅存的影象,早已满是灰尘。但这点影象,却让他们暂时拥有了一丁点情感,例如茫然和极淡的恐惧。

  那场满眼望去尽是血红的大战,虽早已忘记,但是有一个景色他们还记得:满眼望去,全是红色。

  终于,金发少年恍然醒来,提醒道:“不用想了,纵然自相残杀,也不能将那工具放出来。”

  其余六人也惊醒,面色各异,不再平静,心中有惊涛骇浪,甚至脊背发凉。似乎又回到了万古以前,因为只有万古以前他们才体会过这种感受,那时他们才会这样的不平静。一些早已被遗忘的影象徐徐被想起。他们枯坐了万古,一小我私家寥寂惯了,早已无情,但关于那早已被埋葬的历史,他们虽然忘得一干二净,但还依稀记得一个残影——满眼望去,只有血红。红得令人止不住的哆嗦。放出来那工具,唯有亲自把那工具关起来的他们才气设想出结果。他们甚至不敢去想。

  没有情感的工具或许无所畏惧,但若是有了一丝的情感,只要一点的颠簸,在他们眼中就是排山倒海。正如一个水潭,投入一颗石子只不外小小颠簸,若是干枯了,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若在干枯的坑中注入一点点的水,再扔石子,那对于这点水而言,惊涛骇浪。

  不外竟然感受到了畏惧,哪怕只有一丝,但会恐惧会畏惧,说明自己还并没有完全丧失情感,还尚未到那四位的田地。也是一件会令人欣慰的事吧。

  让这七个活了无数年无数岁月无穷久远的工具脑子一热干出愚蠢的事情是不行能的。有人说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其实那是因为还活的不够久,而这是帮自己都想不起活了几多岁的工具,连情感都失去的工具。

  灰衣的嫉妒冷笑:“自相残杀,你是指我吗?”

  金发少年狂妄脸色酷寒:“不用没事找事,等出了这个鬼地方本皇自会亲自找你算账。”

  嫉妒讥笑的笑了。可是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语之间,却再次毫无颠簸。唯有那个“他”才足以让他们暂时恢复一些情感而已。否则纵使像他们两人恨深入骨,也没有情感可供拥有。其余的五小我私家只是缄默沉静的枯立,一言不发,一年又一年,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一个劫运又一个劫运,他们其实早已无情。也就唯有今天让他们忆起了些许往事,但一瞬间就重归于空洞。太久,真的太久。

  唯有这金发少年狂妄和灰衣的嫉妒两人是生死之仇,仇深似海,血海深仇。其实所有人都早已忘记了他们的仇是什么了,包罗他们两个自己。只是记得有仇,深仇大恨,深到跨越了苍苍万古。但是他们早已失去了欲望,失去了杀意,只是单纯的要杀对方而已。

  事实上若非这次墓山失事,他们绝不行能站在这同一片天下,仇深到已经无法形容。他们已经无数年没有见过面了,已经遗忘了一切,记不得了什么时候封印了这座山,记不得了对方长什么样子,记不得了什么时候曾与对方杀得满身浴血。可是还记得一件事,就是有仇。他们甚至不记得了自己爱过谁,是否有过爱。苍苍万古,爱都做不到的制止被遗忘,可是这个仇做到了。刻骨铭心。

  金发少年转身撕开了空间踏步要走,突然灰衣少年一闪而过,全力一拳轰在了金发少年的后背,随及转身消失。金发少年吐出一口血,虽眼中依旧空洞,但是已经长啸着追杀了已往。自始至终,无人加入。只不外有一人随手焚化了那片金色的鲜血。下一刻空间撕裂,灰衣少年被生生轰了回来,坠回墓山空间,随及金发少年也从中冲了出来化作一道流光追杀,嫉妒不甘示弱冲向对方,要与金发少年来一场生死大战。正当两人即将撞在一起时,五道光影同时泛起,五人终于脱手,拦住了两人:

  “住手!你们想破坏封印不成!”

  “真是厮闹,要打出去打!”

  最终,七人冲出了这片荒古的禁区。古老的大山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死寂与阴沉。似乎又将是无数的岁月不再有生灵踏足。

  可是细眼望去,竟能发现那诡异阴沉的天空中飘下一丝金色。比发丝还要细的金色。渺小到那七位存在都忽略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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