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
陶灼摆摆手。
虽说她不会再锦澜帝国再停留多长时间,不必担忧以后会不会经常被江尚书用怨怼的目光盯着,但这种直接将人家的女儿送去危险的江湖的事情,她照旧不大想做啊。
江楚楚轻笑一声。
“你肯定有措施的。只是你不愿意帮我。陶灼,我所奢求的不多。我不想再留在锦澜城中了。若我和爹娘提出这个想法,他们肯定另有其他的措施,逼我就范。所以,现在我能找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欠好?”
她的声音轻柔,另有难言的哀楚。
陶灼静静地看着她,只能从她的眼里看到认真。
“锦澜城……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难以继续留下?”
江楚楚颔首:“我在这里有许多的回忆。这儿是我从小生长到大的地方。可是……你应该明白的。我在这里的影象中,有太多的工具,都和苏子堂有关了。这一次被抓走,我变了许多。好比说,我知道,其实这个世上,另有另外一些工具,值得我去在意的。”
陶灼敛眸。
江楚楚继续道:“以前我知道爹娘疼我,我素来被宠惯了,总觉得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市有人替我收拾残局。即是我要一直纠缠着苏子堂,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事实上,已往的我知道的都没错。只是我还没有看到一个更大的世界。”
一个大到了让她终于看到放下苏子堂的希望的世界。
这一个月,楚柔其实和她说了许多江湖中的事情。虽然大多数都是她缠着楚柔说的。而楚柔,其实在说的时候,也有选择性。许多不应说的工具,楚柔并没有说。
这些,却足以让江楚楚看到更辽阔的天地。
差异已往听到的江湖。
此次她听到的,更残酷。
她还亲身感受过,自己所谓的尚书千金的身份,其实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恐惧,刻骨铭心。
也唯有这样的感受,才让她看到了一丝忘却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情感的希望。
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措施和那个自己一直深爱着的人在一起,而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放下的措施,她为何不用?
最重要的一关,就是陶灼了。
只要陶灼愿意资助,她敢肯定自己即是在江湖上闯荡,也能平安无事,那她也没此外担忧了。
“我若真的帮了你……”陶灼沉吟,“江尚书那边要质问我,我可欠好应对。”
江楚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会自己偷偷溜走的。我只是要你帮我想个保命的法子。若哪一天,你给我的保命手段被我用完了,我会自己乖乖回来。再说了,你这堂堂的长公主,还怕我爹爹质问?”
“这和身份无关。只是我难以面对一个父亲的质问。”
江楚楚脸色苍白几分,抿着唇,不说话。
这也是她最为难的地方。
在她回抵家里后,看到怙恃为了自己如此担忧憔悴,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心中有愧。
可是……
自己的心,自己的情,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