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贾琏,他的身后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令郎,长相倒是挺清秀,但眼光闪烁,总是给人一种轻浮之感。
然后是管家林仑和另外四小我私家。
“哎哟,琏二哥,你何时回来的?”
“也是刚刚回来,听说你来了,就在这里等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闲着无聊,到集市上走走,这几位……。”
“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兄弟贾瑞贾天祥。文昌星君句读法,即是我兄弟的首创,”
“这位是周令郎,黛玉的夫婿。原本计划年底就结婚的,因为姑老爷的事情,暂时延误下来。”
“这位是姑老爷的堂弟林如水,这几位是族人林如家、林如江、林如河。”
“幸会、幸会。”
双方就客气了一番。
“府里面可好?”
“一切安好。老祖宗见琏二哥和林女人这么久也没回去,心里惦念着舅老爷和林女人。恰好我要去金陵赶考,就让我到这里来看看,协助二哥处置惩罚一下林家的事情。”
“说是协助,不外是应个名儿。我到这里两眼一抹黑,什么事情还要琏二哥做主。”
幸亏我来了,若是叫你在这里做主,说不定办成个什么样子呢。
连你都声称那个周令郎是黛玉的夫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大的可能,现在你都跟这帮人穿一条裤子,准备合起伙儿来算计林如海和黛玉。
贾琏明显一愣,很快恢复正常,干笑了两声。
“照旧老祖宗想的周到,正好我这里也发愁呢,急着回去,可就是走不开。你来了,我就轻松了。林管家,预备下酒席,给瑞兄弟接风洗尘。”
“已经预备下了,一会儿就好。不妨到屋里去,一边品茗,一边等着酒菜。”
“也好,瑞兄弟请。”
“琏二哥先请。”
进屋坐好之后,就闲聊起来。也没有什么真话,不外是南方、北方的风土人情和科考的事情。
“对了,琏二哥,来的时候,老祖宗和二老爷叫我给你传个话,这边的事情处置完毕,叫你到金陵老宅那里走一趟,这些年老宅那里也没交回去什么工具,叫你去查一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唉,其实也没什么可查的,天灾人祸,生意难做。也没剩下什么工具,自然也就交不回去什么工具。既然是老祖宗和二老爷的意思,我就走一趟吧。”
你还没去,怎么就下了结论?而且结论还跟老宅那些族人的借口一样?
到底是你无知,照旧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聊了一会儿,贾芸也回来了,酒菜上来,就开始吃酒。喝了一个多时辰就散了。
回到房里,贾瑞原来以为贾琏会过来,跟他介绍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或者今后有什么计划,但是贾琏一直没有过来。
贾琏没来,贾芸倒是过来了。
“瑞大叔,我看这个扑克生意,在这里行。今儿个我走了一圈儿,许多人都很感兴趣。已经定下了四家牙行,明个儿个我就去教他们玩儿法。”
现在的牙行,其实就是中介。
有服务性的中介,象衡宇租赁之类的。有货物中介,如牲口市井。最多的照旧一些商品中介,其实就是批发商。
贾芸所说的牙行,就是批发商。
“我觉得这里的生意比神京好做,扬州做完了,我就到苏州、杭州、金陵去。”
“芸哥儿干的不错,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聊了一会儿,贾芸离去,贾瑞看了一会儿书,就灭了灯,躺在床上。
外面传开来更鼓声,已经到了子时。
贾瑞起来,也没有点灯,穿好衣服,就悄悄摸出门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灯光。
林府人口稀少,除了林如海、黛玉、方姨娘三个主子,剩下的就是十来个下人。也不像贾府那样,另有人巡夜。
凭据白昼的影象,贾瑞很快找到了账房。到四周检查了一圈儿,见没有什么人,就拿出罗先生给他的钥匙,打开了账房。
进了屋子,把窗户挡上,点着了蜡烛。
凭据罗先生的说法,很快找到了林府的账本,一共十六本账,拿出纸条对照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差错,就装进了褡裢里面。
然后打开柜子,拿出两个布袋子,把柜子里面的宅券、方单、银票、欠据和一些盐引等票据,都装进褡裢。
柜子下层,是一些银子和铜钱,另有几十年前刊行的,现在已经很少流通的宝钞,以及一些票据。
银子不管,把那些票据之类的工具都划拉装进了褡裢里面。
然后拿出几本书来,放在桌子下面,又把屋里的宣纸,不管优劣,都划拉到一起,放到窗户边上。
部署好之后,到外面看了一下没人,就回到屋里,点着了那些纸和书。
看着着起火来,贾瑞到门口,抄起一根铁棍,把锁鼻子破坏掉。然后快速返回自己屋里,脱下衣服冒充睡觉。
过了两盏茶功夫,就听得外面有人喊上了。
“走火啦,快起来救火啊。”
不久就响起了更多的声音。
没一会儿,王三过来敲门。
“少爷,账房那里起火了,都去救火,你是否去看看。”
看,怎么能不去看呢,着火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去呢。
贾瑞磨磨唧唧地穿上衣服,就随着王三朝账房快步走去。
不少人都来了,下人们正拎着水桶,来来回回地救火。
贾琏、贾芸、林管家、方姨娘都来了。
周令郎和林家的几个族人,晚上不住这里,自然没有加入。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无缘无故走火了呢?”
贾瑞受惊地问道。
“唉,或许是这些日子天干物燥吧。”
贾琏说道,口气里听不出来有什么着急的样子。
没一会儿,外面跑进来一队兵丁资助,很快把火扑灭了。
议论了一阵,兵丁们走了。林管家过来。
“琏二爷,瑞大爷,方姨娘,偏偏是账房走火,这可如何是好?”
“林管家,账目可曾抢救出来了?”
“没有,火势太大,带纸的全都烧了,窗框和柜子也烧了不少,幸亏救得实时,否则怕是什么都不剩。如今只剩下了一些银两。”
“那就把银两清点一下吧。”
贾琏说道。
于是就开始清点银子。
正在清点的时候,黛玉的丫鬟雪雁跑了过来。
“琏二爷、瑞大爷、方姨娘,欠好啦。”
“慌张皇张的,成何体统,有话好好说。”
贾琏训斥道。
“林女人她,她……。”
“林女人怎么啦?”
“林女人听说账房走火,晕已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