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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孔忆之

第二章 宁令郎

我是孔忆之 小赢赢 9325 2019-07-27 22:42:44

  适才是在做梦吗?可那一切也太过真实了,我轻轻的翻了个身,面朝纱帐侧身躺着。

  房间内微弱的烛火透过青色的纱帐,静谧温馨,略微的给了我一丝牢固。

  紫樱的呼吸声从不远处传来,想必她是早就已经睡着了的。

  周围难得如此的平静,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小我私家,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也真的只有我一小我私家,因为只有我是不属于这里的。

  我坐起身,提上鞋,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窗户是开着的,凉风从窗外吹入,拍打在我的脸上。或许是紫樱忘记要将窗户关上,或许是在某时,窗户被狂乱的大风给拉开,总之,这扇打开的窗户,正合我意。

  我倚在窗边,朝远方入迷的看去,不知何时月亮从乌云背后探出了脑袋,那清冷的银色光线静默地照亮了这个世界,就似乎一盏巨大的追光灯,在努力为我一小我私家上演一出精彩的剧目。

  从二楼的窗户朝外看去,恰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池水。这个差不多有一个半个足球场巨细的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着点点涟漪。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假山,绿植在湖边犬牙交织,诗情画意,美不胜收。

  只可惜湖边空无一人,这种月夜美景独我一人欣赏,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就在我看的入迷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湖边闪过,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假山背后的黑黑暗。我一时间还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可是下一秒,我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我不敢确定我有没有看花眼,究竟月光中的暗光影杂乱无章,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种毛骨悚然的感受,一下子便让我想起了刚刚那个梦。

  原本在睡醒之后,梦中的影像我早已经忘得七七八八,可是这个黑影的泛起,照旧欺压我全都想了起来。

  梦境中的堂姐似乎知道许多秘密,她的身上似乎背负着一个巨大的使命,而我,竟无辜的成为了焦点利益的要害所在,不外,幸亏这一切又都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真实的完全无从虚假的梦境。

  我早已不记得我是何时上床睡觉的,影象和现实竟然泛起了这样大的分歧,难道这一切都是堂姐所为吗?

  这样的假设让我有些惊异,我难免轻声为自己叹息,可当我看见那座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狰狞的假山时,堂姐那孱弱不堪的身影再一次泛起在了我的眼前。

  堂姐的面庞,堂姐的神态,以至于她身上那悠悠然的香气我都历历在目,可是,事实上,我并不认识这位堂姐。这是我成为孔忆之后第一次和堂姐晤面,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只是在晚宴上远远的看过她一眼,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如何能够把堂姐梦的如此详尽的?我苦笑着看着天上那些闪着冷光的星星,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解答我的疑惑。

  紫樱应该是累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在窗边站了许久。再次醒来时,已近卯时,我急急遽的洗漱完毕,和紫樱一路小跑着朝正堂赶去。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我并不习惯这样的早起,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打着哈欠。幸亏当我赶到正堂时,只见到了三伯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正妻,并没有见到一位尊长。

  由于人多,早餐依旧是在正堂中一本正经的吃的,这种压抑的礼仪让我基础提不起任何兴趣,去品尝面前那五样精致的小点,我的全部精力都用在让我自己的看起来仪态更为端方,更像淑女,因为此时现在,正堂中的气氛远比昨天晚上越发的凝重。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路打着千儿,从正门走了进来。他站在大伯身旁,耳语了几句话后,便急遽又小跑着出去了。

  “年老,有什么喜事,竟能让你这么兴奋!快些说出来,也好让各人一同开心开心!”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大伯父喜形于色,三伯父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大伯父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的神色和刚刚完全差异,细细端详,那份开心中恰似又多了几分的自得。他看了看提问的三伯父,什么也没有讲,只是径直将目光移动到了我的身上。

  大伯父的眼神平和,但我却不寒而栗。我很想移开自己的视线,或者毫无违和感的眨一下眼睛,但我不敢,我只能呆若木鸡的和大伯父对视,我生怕自己的某一个举动会不合规则。幸亏,就在我的心脏即将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时,大伯收回了他那犀利的目光。在那一瞬间,我如释重负般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天会有一位贵客到访!”大伯笑的越发的开心了,他那被血液胀得通红的脸上满是自得。若不是他鬓角的那几缕鹤发,我基础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小我私家竟然已经年过半百,因为他的面庞除了有些黝黑之外,基础就是一张年轻人的脸!

  “哦?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年老如此的重视?”父亲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的勉强。

  “宁资德!宁公!”大伯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正堂内回响了好一会儿。

  “宁资德?难道就是那个专管皇家茶叶购置的宁资德?”二伯父一听这个名字,就犹如见到一座金山般兴奋不已。

  “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京城中可就只有这一位宁公!”大伯自得的扬了扬下巴,就似乎他就是宁资德一般。

  “这小我私家向来行事乖张,我曾经多次想要参见他,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年老,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将这尊大菩萨请到这里来!”父亲双眼中满是崇敬之情,看的出来,他这回是真心佩服大伯。

  “乖张?”大伯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当官的会不缺钱?前几年,宁资德的大女儿刚进宫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如果没有我送去的钱,他的女儿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所以,他对我绝对不敢乖张,不仅如此,他还得很懂事才行啊!”

  “如果这次能把他这座金库摆平,那我们家的生意就可以在京城中站稳脚跟了。”三伯父兴奋的忘乎所以,竟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还好三伯母比力冷静,在大伯父发作之前让三伯父坐了下来。

  “听小厮说,宁公此行还将他的儿子带了过来。说是游山玩水,但实际上,就是奔着我们孔家的女儿来的!”大伯的话音还未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堂姐,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些目光之中,满是嫉妒和怨恨,一道道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冷厉的匕首,须臾之间,已将堂姐伤的体无完肤,堪称惊世骇俗。

  堂姐低着头,似乎正在认可错误。她单薄身体有些情不自禁的哆嗦,尽管如此她却没有说一句话,她似乎早已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怀美意的目光。

  我有些于心不忍,很想做些什么帮帮她,可是实在不知道以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在这种样的情况下,那些语言才是合乎礼数的。

  就在我为堂姐心急如焚的时候,大伯的一句话,却把我活生生的推到了绝境之中,简直有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尴尬。不外,几天之后,我细细想来,照旧格外谢谢大伯的,至少正是因为他的醉翁之意,我才意外的活了下来。

  “小女烟影身子太弱,现在还不适结婚,倒是忆之,落落大方,早已到了婚嫁的好时候了!”大伯和颜悦色的看着我说道,但那双眼中的神情却是咄咄逼人的,不容置疑。

  我难以想像,此时现在我脸上的心情会有多灾看,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炙热的火焰正从我的头顶蔓延至全身。所有人的目光都同一时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不外,眼神中的某种身分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一一的扫视过所有的人,尴尬的笑容使得我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怎好端端的,我就要相亲了呢?

  “年老说的在理!”三伯父看着我慈祥的笑着,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笑容竟然也可以如此的单纯,单纯的只是兴奋。不外,这种兴奋并非源于对我的祝福。

  “忆之今年16了吧!”三伯母端看着我,那种似乎检察货物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她尖细的嗓音犹如一把匕首一般划破了我的期望,乐成的让我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生死攸关中。

  “是,是的!”我轻声回覆。

  “还没许人家呢吧!”

  “没有!”少少说话的母亲说道,“她爹宝物她宝物的不行,有提的,全都没考虑拒绝了。三嫂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些我虽然都知道了!”三伯母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堆叠在了一起,酿成了好几条醒目的纹路,不外这位平时极其重视仪容仪表的伯母,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自己的脸上了,她拼命的压低嗓音,可是,她那特殊的尖细嗓音照旧让我觉得相当难听逆耳,“弟妹呀,幸亏其时你们都给谢绝了,否则现在可是要肠子都悔青的呀。”

  “这个怎么说?”小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她的女儿刚刚结婚不到两个月,一听三伯母这样说,小姑妈的脸色立刻就欠悦目了。

  “你不知道?”三伯母讶异的看向小姑妈。

  “我应该知道什么?”小姑妈强装镇定,可是,她越是这样做,越是让人能够清楚的知道她有何等的不安。

  “宁资德的儿子,宁令郎的来历,你难道不知道吗?”三伯母嗓音震得我面前茶杯中的水泛起一道道的波纹,看的出来,三伯母现在正处在极端的兴奋当中。

  “他能有什么来历?不就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嘛!他家的钱,还未必有我们的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姑妈不屑一顾的赏了三伯母一个大大的白眼。

  “宁公的独子可不是纨绔子弟!”大伯实在看不下去了,故意抬高声调高声说道,“宁公的令郎我见过好频频,不仅气宇特殊,人才出众,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上进的年轻人。是本届的武举人,现在在禁卫军内当值,专门卖力圣上的宁静。如果我们孔家能与他结亲,那未来的局面将会大纷歧样。”

  “武举人?”母亲心情不悦,“我们家的忆之要嫁人,再怎么也得嫁一个知书达理的,就算他在怎么有本事,武夫也照旧不行的呀!”

  “弟妹!我明白你的想法!”大伯一转脸,和颜悦色的看向母亲,“宁贤侄绝对不是一介武夫,不仅如此,他可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只是励志要以武报国,所以才加入武举考试。至于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等你见到他真人时,自会明白。只怕到时,你会比我越发的喜欢他!”

  母亲没有回覆,看了看我,,又朝大伯轻轻颔首,或许是赞同,又或许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这边话音未落,一名小厮便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站在门前,躬身说道:“汴京宁资德大人一行人员已经到山脚下了!”

  “刚刚说刚出舒州城,怎么这样快就到了?”大伯一听,急遽起身,快步朝外走去,母亲拉着我,急遽跟了上去。

  原来这宁大人一行只有四人,每人各骑一匹大马,一路追风逐电的狂奔而来,所以要比我们昨日坐马车的速度快的多。

  当我们离开正堂时,早已远远的看到了那些人。大伯神情异常激动,完全没有理会我们,自顾自的走上前去,与当中那位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相互躬身致礼,外交了几句。

  我仔细的大量了一下站在我面前的几小我私家,其中面熟的两人是王管家和一名小厮,而另外四个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人,其中两个衣着华美的人一定是大伯口中的宁资德和他的儿子,站在他们身后统一服装的两人肯定就是他们的追随了。

  大伯二话没说,一把将我拉倒了他的身边,这个举动使得宁资德立即主意到了我,即便我没抬头,我依旧可以感受到,此人正目光炯炯的般审察着我,他的脑中或许正在对我进行测评,以判断我是否适合他的儿子。

  大伯并没有马上介绍我是谁,而是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与宁资德继续外交。这倒是给了我一个缓冲的时机,我大着胆子抬头朝面前那人看去,微微一抬头,我目光恰好与那名年轻男子的目光交汇,电光火石间,我竟有些难为情。不外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心情,一副似笑非笑地疏远,不仅如此,当我们相互注视对方时,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他眸底清澈坦荡,倒是完全没有要收回目光的计划,看到我有些难为情,反而是朝我淡淡一笑。

  这位青年男子穿了一件黑底红纹的衣袍,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五官明晰,神情疏朗,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浓重的书生气。他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即便骑马飞驰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凌乱的体现。我不禁叹息,对于头式的重视这古代人绝对不亚于现代人啊!。

  “真是没有想到宁兄会来的这样的早!”大伯说道,“不外早点有早点的利益,通常都不用太过慌忙。”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宁资德笑着看了看我,顺手将他的儿子推上前来,“这是犬子,轩博。轩博还不快些见过列位尊长和同辈姊妹!”

  男生似乎一直在期待这一时刻,我原本还很担忧他的声音会像电视剧中奸邪小人一样粗鲁,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武举人的嗓音不仅没有丝毫的粗俗,灵动间竟然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真是无奈中又觉得有些可笑。

  “见过列位伯伯、伯母、叔叔、婶子,列位兄弟,列位姐妹,在下宁轩博。”男生搭手作揖,态度十分的殷勤。

  “贤侄千万不要多礼!”大伯笑呵呵的说道,“宁兄真是好福气啊!贤侄比去年更为俊朗!”

  “你可千万不要夸他,他现在自得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宁资德说完和大伯相视一笑。

  “请问,谁是孔忆之!”宁轩博看着所有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说什么?”大伯应该没有听清他适才说了什么,不外,小姑和三伯母窸窣的攀谈声已经讲明,她俩真切的听到了适才的问题。

  “我是问,你们谁是孔忆之?”宁轩博开大了嗓门又问了一遍。

  “你找我们忆之干什么?你认识她吗?”小姑一脸坏笑的看着宁轩博,她的笑容让这个从京城来的少爷有些不知所谓。

  “您这话问的可笑,我要是认识她是谁,我有何须问呢?”

  “轩博!不得放肆!怎么可以和尊长如此说话!”宁资德低声训斥道。

  “不碍事!不碍事!”小姑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推开大伯,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真的担忧她会说些什么让我不知所措的话,一时间,既紧张又畏惧的我,只得憋着一脸的苦笑。

  “宁令郎,孔忆之是我的侄女,是我孔家的小姐。我们孔家虽然算不上豪富大贵之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要求见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没有什么理由,恐怕是见不到的。”

  “哦?”宁轩博似乎早就想到了会有人和他说上这样一段话,待小姑的志自得满的讲完,他面不改色的再一次开口言道:“我在京城的诗社里听过一首诗,这首诗被所有人奉为神曲。我不平气,想劈面讨教,而这首诗的作者就叫孔忆之。”

  “小女自幼我便教习诗书,作品倒是也有一些,贤侄既然觉得不平气,想必那首诗是记得的,不如现在念出来,只要一听我就知道是不是出自我女儿之笔了。”听说自己女儿的诗作已经赞美到了京城,父亲的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青雷扶闪出山尖,猛风携雨点湖边,晴天阴天晴天气,万变不离水和天。”宁轩博不假思索的将整首诗背诵了出来,“不知道,这首诗是不是您女儿的作品。”

  其实宁轩博一开口,父亲就已经听了出来,不住的颔首赞美,神采飞扬。可是我呢,为什么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自豪感和喜悦呢?其实我真的很想保持脸上规则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仪态万方,尽量给宁轩博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可是现在的我基础不行能笑得悦目,因为,我哪里会作诗啊!

  我真的搞不懂,原本的孔忆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子?一个完全不把规则放在眼中的女子,竟然有着惊世才气,这基础和我不是一类人嘛!

  我在心中叫苦不迭,真担忧,面前这些平和可亲的人们会察觉到我的异常,可另一方面,我又很希望他们能够发现我不是孔忆之,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有时机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时代,可惜事实证明,没有谁会朝着这样千奇百怪的方面思考,而我这个原本的局外人,却一点一点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内疚内疚啊!宁令郎所念的这首诗,正是小女所做!”父亲抬头挺胸,特别自得。

  “真的是您女儿的作品?”父亲的这句话也引起了宁资德的兴趣,从他那微微睁大的双眼中可以清晰的看出他也对我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正是小女所做!”父亲压低了嗓音,以图自己看起来足够谦卑有礼,“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作于一年之前。”

  “您女儿今年多大岁数?”宁轩博眉头微蹙,眼睛一转,又紧接着问道,“您女儿今天在这里吗?”

  “这可真是缘分天注定!”三伯母忽的朗声言道,惊了宁轩博一跳,见宁轩博依旧不解其意,三伯母便挤到我的身边,把手轻轻往我的肩头一搭,如唱歌一般说出了下面这句话,“宁令郎,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三伯母说完,又在我的肩头拍了三下才徐徐将手收了回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高谈阔论,就似乎时间被魔法静止了一般静的出奇。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泛起在宁轩博的面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覆他有可能提出的问题。我觉得我的脸似乎火烧一般滚烫,我实在是太紧张了,就连找事情面试我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我低着头,看着那双精致的绣鞋,佯装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安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我所担忧的一切,照旧如期而至。

  “你,你好!”宁轩博的声音从我的面前传来,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这种音量,似乎只想让我一小我私家听见。

  我知道我不能继续装傻,究竟他在和我打招呼,我不行能,置之不理。我猛地抬起头,用极不熟练的姿势,朝他行了一礼。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完全不敢有停留。我不敢去看他现在脸上的心情,我不知道,我需要以怎样的方式回应他才算通情达理。

  我垂着脑袋,我的目光恰好可以看见他的双手,我发现他的左手握成了拳头,而右手则十分不自然的紧贴在衣袍上。

  周围又平静了几秒钟,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等我讲话,可惜,他们恐怕是要失望了,因为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基础没有那样的计划。

  为了缓解由我引起的尴尬,大伯一面插言继续和宁资德闲聊,一面带着众人朝北面的会客厅走去。

  一路上,我都紧紧的拉着紫樱的手,装作和她窃窃私语的样子,尽量和宁轩博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宁令郎吗?”紫樱悄声问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宁令郎挺不错的,我看的出来,他应该也挺喜欢小姐你的。所以,小姐你如果真的不喜欢人家,照旧及早和他说清楚比力好。”

  说清楚?直接告诉他,我们两个没戏?这样可行吗?这样的举动在古代会不会太前卫了?不外,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有了一个解决眼前问题的措施了。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这险些让紫樱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我定了定神,可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一直紧随身后的宁轩博便悄无声息的泛起在了我的身旁。

  “孔小姐!”宁轩博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见我没有搭理他,他又继续说道:“孔小姐,就算是出于礼貌,你也应该对我提出的疑问做出解释才对?”

  我原本以为,宁轩博会和我说一些套近乎的话,完全没有想到,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质问。我脑袋一下子就失控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理的人,哪怕是在现代,两个陌生人初次晤面,也不会说这般无理的话。加之现在我本就心情抑郁,立即无名火起,火冒三丈,我也不知道我这无名火气是从什么地方迸发出来的,我只知道,那时的我基础无法抑制这一切的发作。

  “解释?”我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原本的笑意一扫而光,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那是我写的诗,我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写些什么字,什么内容,写的好或者是欠好,想来和你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才对,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向你解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很显然我的气势把宁轩博吓了一跳,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不住的摆手、瘪嘴,以体现他心中的无可奈何。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计划上门挑衅吗?”我白了他一眼,自得的朝前走去,只让他跟在身后。

  “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误会你了?”我侧着身子瞥了他一眼,冷言道,“你一泛起就摆出了我的诗来质问我,还说是我误会你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误会的?”

  “我说什么来着!果真是前世的姻缘呐!”原来小姑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冷不防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着调的话,认真是把我吓了个半死。

  “你们两个小人儿当着我们的面不说话,现在倒是聊的火热,看来这好事已经成了!”小姑说着,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了我,贴到了母亲身边,继续说道:“孩子们自来熟,依我看,已经可以选选日子,张罗开了!”

  母亲并未应声,只是笑着颔首回应,这时,早已走到前方的小姑夫转身瞪了小姑一眼,一把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一时落座看茶倒也热闹很是,自家人论资排辈,我照旧坐到了紧靠门边的位置上,不外这对我来说倒是利益,凉风卷卷,乐得清净。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开去,我发现,所有人包罗孔忆之的怙恃在内,都在向宁家父子示好,其实作为我自己,我是完全理解他们这样的行为,究竟孔家的生意有一半都是经营茶叶,而这位宁大人正好是全国最大买家的业务代表,如果人们没有争先恐后的拉拢他,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我照旧不能接受他们为了生意,计划牺牲我的终生幸福。这件事情最可悲的也正是这一点,要知道古代的孔忆之是没有自主选择权的。

  “小姐!小姐!”身旁的紫樱一把将已经陷入放空状态的我推醒,我坐直身体,四下一看,身上的冷汗就已经落了一地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用着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身去看紫樱时,却听见宁老爷开口说道:“孔家果真特殊,女儿不仅端庄可人,另有胜过须眉的文采,能有这样的儿媳,真是我攀附了!”

  宁老爷的话声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哪里哪里、不会不会。似乎这样的时刻,本就不需要我的亮相,而我的任务就只是期待与顺从。

  我有些张皇,但更多的是不满。现代社会23岁的我还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怎么这会儿16岁的我就在一盏茶的功夫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准新娘了?这是对我是赤裸裸的无视,不尊重!

  我依旧什么也没有说,直觉性的朝宁老爷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朝他笑,似乎只有这样做,才气让我的内心牢固一些。

  在我收回目光的同时,我瞥见了坐在我斜劈面的宁轩博。此时现在的他,正陶醉在另一种状态中,神采飞扬,神清气爽。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在同一时间朝我看来,从他脸上的心情我可以看出,他现在正陷入一种极致癫狂的喜悦中。这让我对他越发感应厌恶。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他脸上的心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似乎已经确认我就是他的人了,从现在开始,就已然肆无忌惮的屏蔽了我的所有感受。

  此时现在,我清楚的体会到古代社会对妇女人性的欺压,即便在这样一个高门大户中,女儿仍旧只是交易的货物,我不敢想象,在底层社会中,女人能有什么样的人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以至于,茶话聚会会议早已结束,我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走出客厅时,父亲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他刻意的避开了所有的人,低声问道:“忆之啊!父亲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虽然说,与宁家联姻对家族来说是一件大事,但是为父照旧希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对宁令郎不满意,我可以想措施解除婚约!”

  虽然面前的这其中年男人并不是我的父亲,但是他简直让我在这个时空中感受到了浓烈的父爱。我和父亲离的是这样的近,以至于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所有心情。我知道父亲并不开心,可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不开心,但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即便他嘴上说愿意尊重我的想法,但事实上他也十分希望我可以顺利嫁给宁轩博。

  我知道我不能要求我面前的这个古代人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我没有措施表达心中的不满与抗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言听计从的嫁给一个刚刚认识的男子,然后做到所谓的光耀门楣,这样的事实让我觉得十分的无助与沮丧。

  我同父亲对视了许久,苦闷的心情总会将时间延长,似乎永无止境一般,可这仅仅只能偷得片刻安宁,不悦与挣扎依旧耸立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诡异的笑着,期待着我的到来。

  “父亲,您多虑了!”其实就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我就忏悔了,可即便再给我频频时机,我也仍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于初来乍到的我,基础没有能力忤逆怙恃的决定。

  “真的吗?忆之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人这辈子中最大的事情了!”

  “我虽然知道!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您没有看出来吗?宁令郎对我很是满意,想来嫁给他,我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惆怅!”

  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慰藉别人的能力竟可如此出众,即便他人无动于衷,可我自己却感动的一塌糊涂。

  “你能这样想这件事情,我就放心了!其实,宁家岂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人家。你嫁已往后,可以住在京城,轩博是家中独子,你也不必担忧妯娌关系。宁老爷一看就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人,宁夫人虽然没来,但看轩博就知道也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所以,你未来的日子,绝对是舒心的。你能舒心,我们也就放心了!”父亲带着我一边走一边轻声说。

  我,孔忆之的亲事,这就算是定了下来了,一切快的连我自己都照旧糊里糊涂的。即便如此,我现在也没有任何时机可以细细考量其间的缘由,因为就在我和父亲谈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爷爷居住的寿合斋。

  这是一处向阳南北通透的屋子,离我居住的雀鸢阁很远,确切的说,这个地方基础就不在大伯正宅的规模内。

  我们从侧门出去,沿着一条竹林石径向右方一转,一处依山傍水的所在就泛起在了我们面前。

  从正堂步行到此,我即即是疾步行走,恐怕至少也得十来分钟上下。细细考量四周景致,此处情况清幽,想来简直适宜颐养天年,可究竟离主屋过于遥远,大伯将爷爷安置在这里,我照旧觉得怪怪的。

  我们原本应该先在外间落座,继续饮茶攀谈,无奈衡宇太小,藤椅无法满足所有人安坐,恰好我也不想和这些人凑在一处,虚与委蛇,便趁众人不注意径直朝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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