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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信之长歌当归

第十七章 旷文先生

墨家信之长歌当归 effect 2245 2019-08-16 15:15:51

  “你真有本事别躲在长歌后面!”墨子晋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指着墨曦容,“你个臭小子。”

  “行行行,你儿子没本事,不外,”墨曦容嘿嘿一笑,又往盛长歌后面缩了一缩,“您这么有本事就过来打我啊!”

  盛长歌被父子俩这一出搞得哭笑不得,她来墨府十之八九都能看到这番景象,原因就在于她这位二表哥虽然生在墨家这样世代为官,又清流风雅的世家里,却偏偏自小立志行商坐贾,若是旁的人却也就而已,墨家虽然家教严厉,但门风却十离开明,大多世家也有自己的工业,究竟若想久远生长,钱财是必不行少之物,可墨曦容究竟是二房宗子,往后就算是不入朝为官,也必是要回靖州书院做先生的,更况且自先秦开始便有重农抑商的政策【1】,在当下人眼中,商业一贯是上不了台面的末流而已,且行走贩卖货物为商,坐着出售货物为贾,若是经商四处奔走是少不了的,这些年江淮一带因为经商而淹死丧命的也不在少数,也勿怪乎二舅舅着急上火。

  眼见墨子晋有又要发作的征兆,墨曦云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拦住,“叔叔您消消气,曦容的性子您最清楚,不外嘴硬而已。”

  墨子晋先前见到盛长歌和墨曦云心头火气便消了一半,如今又被墨曦云一劝,哪里另有什么盘算,便丢下手里的木条,没好气道:“我早晚要被你这臭小子气死。”

  墨曦容见墨子晋气消了,才悄悄松了口气,盛长歌听到身后松气的声音,转头狠狠的瞪了墨曦容一眼,没想到却换来墨曦容一脸傻笑,弄得她哭笑不得。

  “过来吧,”墨子晋转身,往书房偏向走去,“你大舅舅已经等你很久了。”显然这话是对盛长歌说的。

  墨府是太祖时期便赐下的,位置虽然较为偏僻,但考究的即是一个幽深清净,且占地辽阔,因此府内的布景与京中常有的差异,是太祖专门请姑苏一带最着名的匠师们设计修建,以水为中心,假山围绕,重峦叠嶂,亭阁台榭众多,又以草木松竹为装饰,修建也颇具江南水乡的奇特色彩,因为是江南一带的匠师,因此格外看重结构,假山池沼,花卉松竹,远近崎岖各不相同,景色与图画融合,艺术感极强,岂论鉴赏者站在那边,从何角度看已往,似乎都是一副独立的画作【2】。

  就拿盛长歌等人现在走的花墙廊子来说,蜿蜒曲折,透过墙上的花样镂空小轩窗望出去,满眼的龙鳞竹,笔直的站在鹅卵石铺就的曲径两旁,差异于其他品种的竹,龙鳞竹虽少了几分灵秀俊逸,却多了几分坚强与坚贞,层层叠叠的立着,便更见景深,也见得结构者功力。

  这条廊子是通往书房的小路之一,墨府小路和回廊众多,但无论想去哪,选哪条路,都能到达目的地,而墨府的修建使用淡灰漆色,与草木相呼应,但整体的住房却不是江南一带的小巧,反而十分轩敞,与墨家一贯的开阔胸襟倒是相符。

  但凭据墨老先生的意思自然是不愿住在京中的,因此墨家本家实际上照旧在靖州,而靖州的府邸修建气势派头又与京中此处大相庭径,但这又是后话了。

  盛长歌等人到的时候,她的大舅舅手中正拿着一本《六韬》【3】读得入迷,听见消息才徐徐抬起头,墨子彦看上去与墨子晋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恰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是同样一副舒朗姿态,可同样也是这眉眼又透出了二人的差异,若说墨子晋其人给人的感受就像是芝兰,是所谓“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的话,那么墨子彦便如修竹,是所谓“竹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曰虚怀;竹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曰卓尔;竹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曰善群;竹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曰继续”,实在是无愧旷文先生之名。虽二者有差异,却又有殊途同归之妙。

  墨家这一代的小辈除了盛长歌和墨曦云以外,对墨子彦向来是又敬又怕,于盛长歌而言,这个大舅舅虽然严肃,但自小便对她和颜悦色,照拂有加,自然不能理解为何其他人见到墨子彦都是一副局促模样,而墨曦云自小便无需墨子彦过多担忧,但就说他那令人叹服的才秀,便无法让墨子彦沉下脸来了。

  “不必多礼了,都坐吧,”墨子彦见到盛长歌和墨曦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情明明没有太大变化,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喜色。

  盛长歌闻言也不执意行礼,坐在了墨曦容的下首的位子,她虽为长公主,但在墨家却依旧是小辈而已,自不敢有僭越。

  “这几日的事我已经听元通说过了。”元通是墨子晋的字,晋,升者,《易·升卦》有云:升,元亨。亨,通也。故取字元通。

  “是,”盛长歌颔首,“不外长歌并无意与储位。”

  “恩,”墨子彦笑笑,“我墨家的子弟自然不屑于此。”

  “那你父亲那里......”墨子晋微微皱眉,他在朝中多年,自然清楚盛衍并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否则墨家当初也就不会将小妹嫁给他了。

  【1】自战国商鞅变法后形成“奖耕战”、“抑商贾”,秦汉后“重农抑商”、“崇本抑末”,到宋元“专卖”法乃至明清“海禁”,均是重农抑商之体现。““重农抑商”政策在中国古代差异历史时期具体体现一定为经济形态所决定,重农抑商是中国历代封建王朝最基本的经济指导思想,其主张是重视农业、以农为本,限制工商业的生长。重农抑商”、“农本商末”政策深深制约和影响中国历史。

  【2】这里借鉴苏州古典园林,简称“苏州园林”,是世界文化遗产。苏州古典园林的历史可上溯至公元前6世纪春秋时期吴王的园囿,私家园林最早见于纪录的是东晋(4世纪)的辟疆园,历代造园兴盛,名园日多。苏州古典园林现生存完整有60多处。其中,拙政园、留园、狮子林等古典园林已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3】《六韬》又称《太公六韬》、《太公兵法》,据说是中国先秦时期著名的黄老道家文籍《太公》的兵法部门。中国古典军事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门,其内容博大精深,思想精邃富赡,逻辑缜密严谨,是中国古代军事思想精华的集中体现,周初太公望(即吕尚、姜子牙)所著,全书以太公与文王、武王对话的方式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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