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欢凉掏出一把略微生锈的钥匙,打开觅云书城的门,书店内被扫除的很洁净,四月在屋子里转了转,想起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觅欢凉的情景。
想起他给自己买早餐被寒风亲吻红的鼻头,想起他总是平静坐在一角戴着耳机看书,想起每天早上走进店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想起他总是放着粤语歌......
原来,未曾提起,却记在内心最深处。
觅欢凉见她站在吧台前入迷,拉着她来到后院,这是四月第一次踏进后院,之前沈姨是不让她进去的。
走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觅欢凉的私密基地。
后院不大,养了些沈姨喜爱的花,这里的花园比门前的花长得许多几何了,一张实木桌子,两把实木椅,都是酒红色;墙上吊着些许爬山虎,爬山虎的叶子下都是觅欢凉的奖状,或许无人打扰时,觅欢凉在这里花费了许多时间学习,所以他才气脱颖而出吧。
四月抬头看向天空,头顶上竟然有一层玻璃,这便无畏风雨了;这本是一个普通的院子,只是因为一张照片,这里才成为四月不能踏入的地方。
照片上沈姨一身旗袍倚靠在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怀里,四月曾见过,那天照片上的男人来店里找沈姨,沈姨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肥嘟嘟的很可爱。
难道,这位男士就是觅欢凉的爸爸?自小,四月就在争吵不休的家庭中学会了体贴、洞察别人的心思;既然,沈姨隐讳,她自然不会去问他。
“你等我几分钟。”觅欢凉说完神神秘秘地跑进厨房,紧接着,泛起在四月眼前的是琳琅满目的菜品。
这个男人,究竟隐藏了几多技术。
一阵进出后,觅欢凉与四月面劈面而坐。
“请动筷,小傻瓜。”
四月倒是不知道何时,她被觅欢凉习惯性这样亲腻的称谓。
“这都是你做的?”四月夹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正合她的口味。
觅欢凉从她的心情里得知,土豆烧肉做乐成了:“看你这么瘦,思来想去,照旧我亲自做饭比力有营养。”他曾经见过四月的母亲将鱼眼挑给她,于是他也将鱼眼夹到她的碗里。
四月怔住,惊讶地望着他。
觅欢凉在四月面前,似乎更爱笑了,他喜欢让她意想不到,喜欢看她惊讶得样子,喜欢她乖顺地待在身边。
“欠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不是,很好吃。谢谢你!”四月将鱼眼放入嘴中,江超说她的眼睛欠好,多吃鱼眼可以明目,虽不知江超是从那边听来的,但是她却在心里认定,以后与自己共进餐的男人,如果将鱼眼给她,那一定是她想嫁的人。
原来,是觅欢凉,不是别人。
四月眉飞色舞,吃起饭来更是胃口大开,觅欢凉担忧她会噎着,给她盛了一碗山药排骨汤:“吃慢点,别噎着。”
“吃完了。”四月舒坦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撑大的肚皮。
觅欢凉甚觉可笑,很少见到她这般随性,放松;如此才好,他希望她在自己的面前不用伪装。
“我来洗碗,你休息会!”觅欢凉放下筷子的时候,四月迅速站起来收拾碗筷,“正好运动运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吃太多了。”
觅欢凉也不与她争抢,看她忙来忙去,倒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有片刻模糊,似乎两小我私家已经熟识到一起生活了许多年。
“喂!”
四月洗好碗从厨房出来时,觅欢凉正背对着她,他的肩膀宽阔,背脊挺直。
“兄弟,快半年了,再不回来你可能就要被退学了!”电话那端是不觉。
“再等一段时间!”觅欢凉站立倚靠在桌子上,显出几分倦态。
“她怎么样?”电话那端不觉和思思凑在电话前。
“微月许多几何了,不说了,我这边有点事。”觅欢凉眉头紧皱,一刻不停从H城坐了十二小时火车赶到云中,泛起在她面前,趁着她上课,急急遽做了饭菜,现在只想把时间都留给她,他的奔忙才算值得。
觅欢凉挂了电话,转身对上四月清澈的眸子。
四月第一次听到“微月”这个名字,她的内心泛起一些疑问,想要问他,却在看见他眼底的青色后,将那些问题都抛之脑后。
“过来。”觅欢凉招手,她便听话地走已往,将椅子移到他的身边,坐下。
不知何时他将在英国给她买了很久的钢笔放在了相片旁边,钢笔用绒盒装着,压着几张白纸:“你看,喜欢哪支?”
“这是?”
“打开看看,特意买来送你,比力适合你!”
四月小心翼翼打开,漂亮的浮雕泛起在眼前,她取出其中一支试了试手感,又放回盒子里。
“不喜欢?”觅欢凉有些失落。
“很喜欢,但是应该很贵。”他本就只身在外,买这些过于破费,她不希望他因为给自己买礼物而过着拮据的生活。
“你喜欢,它就值那个钱;我都买了三年了,现在也不能拿去退了,收下吧。”
四月惊讶,三年?他三年前就已经买了?所以,相互杳无音讯的这几年,他一直保管着这对钢笔?她的眼眶不争气的泛起潮水。
她取下那支玄色的钢笔,将白色的钢笔递给觅欢凉。
他以为她会选那支白的,雕着月亮,蔷薇各处时,正是她名字的季节,这也是他选中这支钢笔的原因。
“觅欢凉,你似这暖阳,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融化我内心所有的风霜和自卑!所以,谢谢你的礼物。”玄色钢笔上镌刻的阳光,在现在,格外的耀眼。
四月与觅欢凉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另有什么话需要说?四月想,他都懂!
“沈姨呢?为什么你们要关掉书店?”四月用钢笔在纸上随意地涂写。
“我妈不想这里,只有她一小我私家,空荡荡的,我就勉励她把书店关了。”
“那她住哪?”四月不会告诉他曾经沈姨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和岁旻妈妈是故友,每天一起打打牌,养养花,挺好的。”
“嗯!”
“你在写什么?我看看。”觅欢凉从她的笔下取过白纸,纸上清秀的字迹,她的脸庞红润。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借用这句歌词,写下她的心事。
他恨不得在这一刻将她紧紧拥于怀中,可是他克制,忍耐,喉结上下浮动。
她羞涩,躲闪,她的少女情怀,完完全全袒露于他的面前,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