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神的女人

　　已经一天没给正神粉回信了。查世方找了个空档，回了快三十万封的信。

　　随着他回信的速度越来越快，粉丝量大增，许多心里有事无处倾诉，或没钱找心理医师的人，全都涌入了里宰正神算命网。之前查世方觉得他该改一下网站的首页，便动手在首页加了这么两句，「卜卦结果仅供参考，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原本以为粉丝人数会淘汰，谁知网民很喜欢这种理性的态度，但又对卜卦这事当成生活趣味，不光没有退粉，反倒有更多粉丝加入。

　　「恭喜正神，往后回了天庭，也还给各人这么回信吗？」陈达通眯着眼问他。

　　「虽然，这比花钱盖一座庙所触及的群众更多，往后我让我那些朋友也都这么做，就再不用担忧被裁撤了。」查世方把平板电脑给放下。

　　南茜这天恰好放假在家温书，考试要到了，她在饭桌上覆讼着西洋史。忽有所感的跟查世方说。「诶，表叔，你前阵子不是在看埃及神话吗？」

　　查世方欠美意思的点颔首，「对啊，但你表叔忙着其他事，没看完，就找了死神Osiris的故事看看。」

　　南茜点颔首，「我记得，可你知道他的故事另有后续吗？」

　　「我就只读了个标题，还没空细看。」查世方走到天狼的酒柜前面，挑了奎宁水加冰块来喝，究竟明白昼喝酒，在孩子面前也不像话。

　　「前些天我在图书馆打工时，顺手挑了本跟埃及死神有关的书，读了以后我都快哭了。你知道死神老婆，有多伟大，多感人吗？」南茜看查世方一脸茫然，索性就说了这故事。

　　「总之，这死神生前让自己邪恶的弟弟所害，被封在金棺材中，然后他弟弟把棺材砍成碎片，将他的尸身洒遍埃及，他太太，也就是拥有多彩羽翅的魔法女神”艾希斯”“Isis”，花了许多年，慢慢一块一块的找回了Osiris的尸骨残片，再把他组合起来，用布裹著成了第一具木乃伊，可惜Osiris从未完全重生，只好统治阴间，这才成了死神的。」南茜双手紧握，眼神充满了羡慕，望着查世方「表叔你说是不是特浪漫？」

　　查世方手上的杯子，里面奎宁水已经尽数满了出来，倒了一地都是。日前，文绣娘娘的话还言犹在耳，蓝玉也学了缝补刺绣的活儿。

　　「喂！你不要连我的地毯也给毁了！」天狼正好从房间出来，对着查世方大吼。

　　查世方回过神来，赶忙拿了抹布放在地毯上。天狼虽然大吼查世方，但一旁的南茜头上仍瞬间泛起了许多几何个粉色的泡泡。

　　「你是怎么了？这屋子我跟人租的，到时候清洁费都算你头上！」天狼生性爱洁净，身为独生子的他很不习惯与别人同住，尤其是卫生习惯欠好的人。

　　「有话问你。」查世方抓着天狼的手臂，就往天台上走。

　　「你上次说蓝玉心中有别人，是谁？」查世方说。

　　天狼脸上尽是挖苦的笑容，「不是你就对了！」

　　查世方严肃的回覆，「你别跟我闹，我看你也不知道吧？」

　　天狼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声气，「好，我认可我不知情，但我确定我们两个都不在他的心理。」

　　查世方点颔首，「我同意，但我想知道为何我俩都被约到了柳树旁？」

　　「这个，哎，都怪柳儿。」天狼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谁是柳儿？」查世方对这名字毫无所悉。

　　「柳树精，她在天庭的资历跟上古神先有得拼，久了也就自然成了精，只因为嗔心太重，一直无法成仙。」

　　「其时我爹娘与蓝玉的怙恃相熟，一直想要请天帝为我俩赐婚。柳儿听说了这件事，三番两次来引诱于我，想让我娶她，可是我严词拒绝了。至于蓝玉，也是怙恃亲们想部署的婚姻，我不置可否。」

　　「一日，我接到了蓝玉的花签，让我去柳树四周，说有终身大事想要托付，我料想你也接到了同样的花签。」天狼回忆着其时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蓝玉在此前与我有数面之缘，无论气质外貌，谈吐文采，都不愧为仙妻首选，也不嫌贫爱富，我还准备好一盆求来的兰花想送给他，殊不知我在那儿也见到了你，我便退了，我平日深居简出，也不知你们有意订亲，才傻傻赴约。」

　　「当天，蓝玉看了我一眼，尽显失望，我以为她是因为我退了而失望。」查世方仍然不解三百年前的迷雾。

　　「不，她当日是想要从柳树四周的“河洛天盘”偷偷下凡，因为我俩泛起，她无法下凡才神色失望。柳儿给我字条，是希望我去那边亲眼见到蓝玉私自下凡，恰好举报她。至于你，则是另一颗棋，柳儿想让我误会蓝玉跟你有所暧昧。」

　　「基于掩护蓝玉的名誉，我只好跟她求亲，直到结婚前夜，蓝玉才跟我坦白，她心中有别人，我问她是不是你？她摇摇头，不愿意透露到底是谁，她让我在大婚当天退婚，是铁了心让天庭众神往后不愿再求娶她。」

　　查世方终于名顿开，「如此决绝！看来她对那人的爱有多深。」

　　「那，你怎么知道柳儿写的字条？」

　　「厥后我仔细闻了那花签，蓝玉的字迹确实模仿得一模一样，却有种气味。」天狼肃然，「腐土的气味。」

　　「树木都爱腐土滋养，这柳儿也太傻，道你是闻不出吗？厥后你有处罚柳儿吗？」查世方好奇。

　　天狼点颔首，「这事我不想张扬，就斩了那柳树一根枝干，让她失了千年修为，希望她好自为之。」

　　查世方觉得另有一个疑点，「柳儿怎么会找上我呢？奇怪。我只有在上天的第一日，曾在柳树四周见到龙女点露，少少行于柳荫小道。」

　　「柳儿的根再天庭下方四处蔓延，什么消息她都知道。」天狼答道。

　　「那柳儿陷害你我的事，蓝玉知道吗？」

　　天狼摇摇头，「我其时想着柳儿已经受随处罚，就不想再让蓝玉去寻柳儿晦气。」

　　「我或许猜到了她心中的那小我私家是谁，她为何下凡，她为何在约我俩赴约前自己断了姻缘。」查世方走到了天台的边缘，望着那个离他们不远的都市，生气勃发的开始新的一天。

　　「是谁都不重要了，我让乌金囚禁的那几日，发现了他们的计画，换寿那点罪行，现在看来全然微不足道。」

　　「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杯马丁尼！」天狼的焦虑全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