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白华

　　院子里的饭桌上是一片缄默沉静，白九龙和宋御凰、拾里、华真人四人坐在桌上，审察着身旁的相互。

　　宋御凰首先摊手指向白九龙对华真人说道：“老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白九龙，也是我的九龙哥哥。”

　　她做着迟来的介绍，遂又指向了拾里，却不开口而是看着白九龙。

　　“她是拾里，是本座的家人。”白九龙代宋御凰说道。

　　宋御凰点了颔首，算是正式记下了这个小骚蹄子的名字，也对她说道：“我是宋御凰，在一个月前与九龙哥哥认识，关系……关系还算亲密……”

　　见到白九龙没有摇头阻挡，宋御凰松了一口气，又指着华真人对两人说道：“这是我的老师，名字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江湖上只是叫她华真人。”

　　“乱说！”华真人皱了皱眉说道：“名字我照旧记得的，不就是单单一个华字吗？否则华真人怎么是‘华’真人？要说我真的不记得的就是姓氏而已，但那本是我小时候就不认得家里人，他们见我用饭太多，养不活就丢了，凰儿不要把我想得像个老奶奶一样这也忘那也忘的。”

　　其实‘华’字也不是她的本名，她的本名是‘花’，全名类似‘欧阳翠花’、‘西门铁柱’、‘南宫二丫’之辈，当年她的老师路过村子，从将华真人扫地出门的怙恃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嫌‘花’字太土气又公共，就帮她改成了‘华’，那时华真人还不识字，自然听不出花与华的区别，就一直以为自己从一开始的名字就叫做‘华’。

　　“嗯……也就是说你全名是叫做白华喽？挺好听的嘛。”白九龙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作声说道：“‘今天不把你打成烂泥，我就跟你姓’……这句话你可曾说过？”

　　华真人的脸色一僵，极不情愿，但向来又是说道做到，所以嘟囔道：“哼，我才不会出尔反尔，白华……我从今往后就叫白华即是！满意啦？人渣？”

　　白九龙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爽快，而且原来自己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让她真的更名，如今却是大跌眼镜，这……老白家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小我私家？

　　宋御凰也吃了一惊，老师今后以后就真的叫做白华了？怎么更名却像是儿戏一般？

　　白华瞪了他们一眼，遂把怀中的猫咪举了起来，对他们说道：“凰儿知道了，就不多说，好叫你们两个知道不要瞧不起这只猫，她叫新叶，与我同岁，就连天子见到她都不能坐着，要下地向她行礼。”

　　其实天子面对任何一个上了百岁的老人都得行礼，社会也称他们为人瑞，都是敬爱有加。

　　白华今年有两百七十二岁，因为当初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青春永驻的两仪境界，所以到现在都是一副少女的样子，其他与她同辈的太极武者无不都是老头子老太太，最多就是秃顶的大叔、中年发福的大妈，今后就能看得出天赋的差异。

　　而这只猫是她老师的宠物，从小和白华一起长大，为了给她延寿，白华的老师胡乱地喂了她许多天材地宝，直到白华的老师寿元到头，这只猫照旧生龙活虎，然后就一直陪着白华，渡过了两百多年。

　　白华的老师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者，一生止步于四象境，却教出了天下第一的华真人，连养的猫都不知道吃过什么工具，酿成了寿元看似无穷无尽的妖兽之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今白华恰似也继续了这个传统，亲自教导的宋御凰天赋才情也是世所稀有，甚至比当年的她还要精彩，要知道，当年的她也是几十岁，人到中年才突破两仪，照旧用了老师交给她的养颜秘刚刚不至于酿成一个老女人，未来纵然突破到了更高境界都得带着徐徐成为累赘的身体。

　　宋御凰就直接省去了白华带她入门之时给她精心熬制的秘药，不到二十岁就是两仪巅峰，甚至看起来还能打破历史纪录，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不到二十就突破太极境界的绝世天才。

　　……

　　吃过饭之后，白九龙抬出木盆到院子中，倒了热水和染料，要把自己现在的一头鹤发染回玄色。

　　其他三人也围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着白九龙满头像是活物一般的头发，白华甚至直接就上手扯了一根下来，让白九龙吃痛地叫了一声。

　　“喂！本座头皮都要给你扯掉了！”

　　“我跟你说歉仄，歉仄行了吧？”白华看着手中这根疯狂舞动的头发，搪塞地对白九龙说道。

　　徐徐研究，她却发现了这根头发有很大的问题，脸色凝重了起来，说道：“人渣，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受看着它就像是看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白九龙拿手捋平了头发，让它们不再乱动，就要把它们浸到染料中，听到白华的话后说道：“与海怪一般，本座也有着精神污染的能力，只是他们只针对人类，而本座却是无差异的攻击，人类、海怪见了本座都市发狂，为了能在人群里生活，本座就想出了一个措施……”

　　白九龙躺在了躺椅上，头发垂到了染料里，突然对拾里说道：“等等，拾里过来帮本座一个忙，拿梳子和刷子给本座刷发根这边，上次染头发的时候没人资助，本座就直接把头浸下去了，黑着脸有三天以上，拼命洗脸才褪了色。”

　　“好的，先生。”拾里搬来了张小凳子，坐在白九龙的侧脸，摆弄着他的头发。

　　“嗯……适才本座说到哪里来着？”白九龙挠头。

　　“‘本座就想出了一个措施。’”宋御凰接口说道，有点羡慕地看着拾里的行动。

　　喂！你不要借机摸九龙哥哥的脸啊！

　　“对，就是这个，本座想出的措施就是让精神污染定向污染自己，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本座的头发似乎是活了过来，成了一根根小触手，有一些简朴的意识，好比是进食、玩耍之类的。”

　　这些小触手比正常的头发要粗个三倍，白九龙曾经做过实验，发现它们有类似两岁小孩一般的智力，却更像是阉割品，对生死没有看法，被割下来就会失去所有本能与简陋的思考，徐徐只留下纯净、空白的意识，算是死了，但纵然这样它们也不会反抗。

　　如今被白华抓在手中的那根照旧如此生动，就只是感受到脱离了白九龙，为获得了崭新的自由而兴奋而已。

　　它还不知道，自己的所有思考和本能都来自连接在白九龙头上之时，靠身为主体的白九龙潜意识发散而获得的连续的精神污染，脱离了白九龙，不到一分钟就是它的‘死期’。

　　听到白九龙说的精神污染，白华才意识到他可以算作第一个走上陆地的海怪，还拥有了人类的伪装，如果他在闹市解放了头上的定向污染，而把目标定位在人群……届时绝对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她看着白九龙的目灼烁暗不定，突然考虑着要不要脱手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抹杀在摇篮之中。

　　纵然自己打不外他，也可以招呼天下的太极武者一起动手……

　　不外当她看到跑到白九龙的另一边侧脸，坐在草坪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宋御凰之时，却泄气了。

　　凰儿第一次有了喜欢的男人，自己怎么忍心伤害她这一份情感呢？

　　至于天下安危什么的……这不是这小我私家渣还没有发狂嘛，等他发狂了再动手应该也来得及……

　　大不了自己接下来一直跟在他后面监视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