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的时候,感应一阵轻微的晃动。他艰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湛蓝如洗的天空,日头正高,灼眼的阳光投射下来,晃的他微微眯了眯眼。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船上,周围是漫无边际的海,看不到岸,也看不到人。海上海不扬波,四周寂静无声。
阿布正奇怪,一声清亮的啼叫声传来。
循声望去,一只五彩的鸟儿正从身后飞来,阳光照得它的羽毛愈发色泽醒目,拖着长长的尾羽,像上苍派来的使者,身形越来越放大,越来越迫近。
凤凰!
飞到阿布上空,凤凰收起羽翅,栖在了他的船上。阿布看到它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似乎也在回望他,甚至从中还能看出一丝关切。
阿布继续与它对视着,情不自禁上前,伸脱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凤凰乖顺地任他抚摸,阿布看它如此配合,不觉笑了。
“你真的是我的一部门吗?”他轻声问道。
凤凰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啼叫,微扇双翅,向着阿布又挪近了一些,然后用两翼将阿布轻轻地包裹起来。
阿布感受一阵温暖,婴儿倚靠在母亲的怀抱中一般,他又想睡了。迷迷糊糊中,感受有一股力量正源源不停地流回他的体内。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上方吊着一个玻璃吊瓶。
“阿布?你可算醒了!”智朗惊喜的声音传来。
阿布环视四周,果真是在医院。
“小智。”开口的声音异常低哑。
“来,快喝口水。”智朗把床头略微调高,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温水,递给阿布。
阿布接过杯子,一口喝下,好渴。
再顾不得自己,阿布着急地问道:“老师和同学们怎么样了?”
“阿布……”智朗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一身黑衣的谭卓走了进来。看到阿布醒着,径直走来,把手放到阿布额头上。
“烧已经退了。感受怎么样?”
“我没事,老师。其他人怎么样了?”阿布放心不下,高老师和那两名同学被歹徒刺伤的一幕一直在眼前回放。
“3死28伤。那两位同学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高老师一直在抢救,就在适才,也心跳停止了。其他28名同学还在发烧昏厥,不外没什么大碍,医生正在给用退烧药,再输点营养,好好休息,会醒过来的。”
阿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高老师充满激情的日常、诙谐玩笑的场景一幕幕浮在眼前,那两名同学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平常在教室和校园里,也总能看到他们生动玩闹、开怀大笑的样子,这些,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这个世界,为何总是如此得多灾多灾。
泪水从眼角滑下。
谭卓和智朗对视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也都没有说话。
阿布在当天黄昏治理了出院。姑姑在外地出差,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谭卓和智朗帮他办了出院手续,送他回家。
黄昏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街灯初上,路上门庭若市,人们如往常一般过完了寻常的一个白昼,都市的夜幕徐徐拉开。
谭卓开着车,透事后视镜看到阿布呆呆地坐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智朗则坐在阿布旁边,欲言又止地看着阿布。
“今天发生的一切很难接受,对吧?”谭卓打破缄默沉静。
“老师,灵魂也有善恶之分的吗?”阿布终于开口。
“虽然,世上只要有骚动,善恶总是相随的。灵魂也不例外。”
“所有的灾难都是恶灵在背后操控吗?”
“不全然是。命运会部署好一切,恶灵是命运之外的力量,他们破坏了既定的命运,给世界带来不应有的灾难。”
“谭老师,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智朗犀利的提问。
谭卓笑笑,“我比你们多活这么多年,总得有点特殊之处吧。”
“在烈士陵园的时候,阿布抓住我的那瞬间,我也看到了那个恶灵,恶灵那么强大,然而您泛起后一招就让他灰飞烟灭了。您以历史老师的身份突然泛起在学校,又对阿布异常关注,还自称是阿布怙恃的朋友。你到底是谁?”智朗不放弃地追问。
“小智,你为人仗义,又智慧,未来一定会有所作为,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放心,我没有恶意。至于我是谁,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您之前跟我说的,您是我怙恃朋友什么的,都不是真的,对吗?”阿布险些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问出了这个问题。
谭卓缄默沉静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是”的回覆。
“为什么?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接近我?”阿布近乎冷酷地问道。
“阿布,我没有措施,我直接告诉你真相的话,你是不行能相信,更不行能接受的。我只能慢慢接近你、引导你自己接受这一切。我或许伪造了一个身份,但是我和你说的事情都不假。现在恶灵已经出没于此世,整个世界都市陷于危难。烈士陵园发生的事,只是个开始。你必须肩负起你的责任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竭尽所能,为所当为?”
“我的责任,是反抗那些恶灵吗?”
“是。”
“只要我能做到。”阿布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转头看向正前方说道。
透事后视镜,谭卓感受那一霎,阿布的眼神里迸出凌厉的光来。
“不外,你得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身后再度传来阿布有些酷寒的声音。
谭卓一下笑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