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若羽连着三日都在马车上颠簸,自是腰酸背疼,二人和衣相靠便睡下了。
待门外阿来端了饭菜轻声扣门,刚刚苏醒,一见窗外,已至黄昏。
阿来见着面前吃的香甜的二人,问道:“巨细姐二小姐,接下来你们有何计划?这客栈咱们怕是不能久住。”
桌前的二人相视一眼,琳琅道:“不错,也不知这老板是什么来路,咱们一路并没察觉有人跟踪,掌柜却说有人随着,实在蹊跷。”
“这样吧,阿来,你去给我们准备两套粗布衣服,咱们等会儿出去打探打探。”
若羽也同意道:“姐姐说的是,咱们出去探探,看一看是不是有尾巴随着,然后再想法子挣脱他们。”
她们二人继续用饭,阿来已经退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阿来便捧了两件衣服进来,琳琅若羽快速换了,两人又洗掉了脸上的妆容,两张素净的脸庞印在铜镜上,未着脂粉也同样惊艳。
若羽想了想,拿起书桌前的毛笔,沾了黑墨,对琳琅道:“姐姐,只能如此了。”
说着便往琳琅脸上差次不齐的点了些黑痣,随后又对着铜镜往自己额前涂了一大块玄色胎记。
阿来看着眼前二人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照旧二小姐有法子。”
三人相视而笑,一同出了迎风客栈。
这条街还真是冷清,街道旁连摆摊的商贩都没有,只有错落开着些药铺,首饰店另有布庄,生意也是昏暗的紧,与那喧嚣沸腾的闹市全然两个世界。
三人转而进了闹市,热闹之感扑面而来,若羽见着眼前一亮,对那些稀奇离奇的摆摊玩意儿好奇不已,戒心放下了许多,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甚是欢喜。
琳琅拉近阿来,低声说道:“阿来,留意身后,看是否有人追随。”
阿来颔首,一路上都警戒着。
三人在这闹市街区逛来逛去,若羽喊着有些累了,便寻了个茶室进去歇歇。
刚一坐定,就听见茶室人群中有人大叫了声“好。”,随后又响起一阵掌声叫好声。
原来是茶室右边高台上有人说书讲故事,不知今日讲的哪一出。
底下有人又喊道:“高先生,那这二位小姐现在如何了?”
“是啊,是啊,现在如何了?”底下有人赞同着问道。
三人狐疑,却听那说书先生继续说道:“小姐出逃,这陶府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正各处寻找,这陶家两女着实可怜啊。”
底下皆感同身受,一阵唏嘘。
三人脸色阴沉极了,若羽道:“姐姐,看来有人在故意散播我们的消息。”
琳琅点颔首,道:“不错,虽说关于咱们那首童谣妇孺皆知,但仅限于国都内,如今在这童兴城内,居然有人讲出来当谈资,想来是有人指使。”
三人不动声色的坐着,待到说书先生说完离开,三人也起身随着他。
那先生偷偷摸摸的进了条巷子,三人一路尾随随着,见那巷子里停着辆马车,那先生恭维的朝着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说完后便又反着偏向准备回茶坊。
出了巷子,阿来趁其不意,把那先生制住了,琳琅上前问道:“你替何人服务?为何将那陶家的事情编成故事散播出去?”
那先生想来也是个胆小之辈,被阿来擒着,畏惧不已,忙回道:“小的只是拿钱服务而已。”
若羽问道:“适才那马车上的人是谁?”
那先生回道:“我不认识,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叫我按着他说的话在茶室里讲出去。”
若羽道:“要是敢不说实话,小心没命。”
阿来擒着他的手力道加大了些,那先生已经吓得不行,连连说道:“几位好汉,小的说的都是实情,小的贪财,有人给钱,小的就照办了。”
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恐怕也逼问不出什么了,琳琅给阿来使了个眼色,阿来便放了他。
三人急遽回了客栈,琳琅道:“收拾工具吧,我们赶忙离开这里。”
她俩正装点肩负,听着门外传来争吵,“是你撞得,你先致歉。”
若羽开了门,见阿来和一粉衣女子在外争吵,地上掉着阿来的肩负,另有些茶水糕点。
若羽问道:“阿来,怎么回事?”
阿来正要回话,那粉衣女子先开口道:“看不出来吗?他撞着我了,还打翻了我的茶水糕点。”
琳琅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情况,对那女子歉意道:“这位女人,许是我家小弟无意之举,实在是歉仄,这弄翻的茶水糕点我们照价赔偿,也请您高抬贵手,原谅我们。”
那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丫鬟,长的也算是灵气,可言语举止透出些傲气。
她说道:“赔?你们赔的起吗?这可是我们家令郎最喜欢的糕点。”
若羽听她这话,有些不满道:“女人,我们已经跟你道过谦了,也愿意给你赔偿,你直接说个价钱,咱们也不用在这里僵持着。”
那女子听了这话,轻蔑的笑了笑,道:“两百两。”
劈面三人皆是震惊,若羽生气道:“你这女人莫不是来故意生事的,我们美意与你息争,你却这般戏耍人,两百两银子,可是能买好几车这样的糕点了。”
那女子瘪了若羽一眼,道:“你懂什么?咱们令郎吃的糕点全是挽仙楼订做的,其他酒家哪里做的出这种工具,给你们说两百两,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若羽道:“女人的讹人招数认真差异,一盘糕点就如此珍贵,你家令郎莫不是吃着黄金长大的。”
那女子听她侮辱令郎,就准备上前教训若羽,幸被阿来拉住,二人便言语相斥,吵的不行开交,琳琅也是拦不住。
忽听的旁边有个声音传来,“福茵,不许厮闹。”
那女子听着声音,赶忙闭了嘴。
众人转头看向来人,一身玄色长衫,腰间坠了块白玉玦,右手执扇,那扇骨简陋也是青玉制成,一看便特殊物。
福茵道:“令郎。”便跑到了他身后。
来人约二十一二年纪,剑眉星目,嘴角浅笑,玄色的长发被一只玉簪高高束起,更添俊逸。
摇着玉扇,席勿徐徐走到琳琅面前,微微颔首,对琳琅笑道:“丫头不懂事,还请女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