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十分,时樱终于玩腻了,缠着苏辞送她回家,苏辞可笑地看着她,道:“我就不送你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时樱一脸恼怒地伸手指向他,不行,她得忍,究竟还要求他送自己回家。
时樱垂下脑袋,整理好小心情,几秒钟后,扬起一张露齿的笑脸,撒娇道:”好哥哥,苏哥哥,你最好了,你就带我回去吧,你看看这里离我家这么远,你舍得我待在这里吗?“
苏辞忍不住扑哧一笑,将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头,笑道:”你这撒娇撒的也太恶心了吧。哈哈哈……“
苏辞笑得险些将自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时樱的身上,时樱嫌弃地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搂住,怒道:”你给我放开,重死了。“
时樱被他气得不轻,猛地将恼怒的小脸扭向另一侧,那撅起的小嘴似乎要翘到天上去。
“好了,我送你回去。“苏辞立马止住笑声,摆正身子,搂着她往前走。
他可不能惹小祖宗生气,否则她不理他了,日子改有多无聊啊。
苏辞双手搭在偏向盘上,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闷闷不乐的时樱,问道:“怎么了,还生气呢?“
时樱没好气地回道:“没有。”
“还没有?你的嘴巴翘得都可以挂灯笼了。”
“苏辞,你太讨厌了,就知道逗我。”时樱扁扁嘴,委屈地耷拉着小脸。
讨厌。这个形容词真有意思。
苏辞嘴角微勾,道:“因为逗你比力有意思啊。”
“你去逗你那几百个姨太太,别找我,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没空理你。“时樱脑中想起在医院急诊大厅为病人奔跑的宋珩,脸上的不快立马被笑容取代,钦慕溢满双眸。
苏辞瞬间冷了脸,眼底的玩世不恭顷刻消失不见,沉声道:”谁?”
“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太伟大了……”时樱喋喋不休地夸赞宋珩,丝毫没有注意身旁脸越来越黑的苏辞。
剩下的路途中,苏辞再也没有开过口,静静地开着车,直到停下车,才淡淡吐出两个字:”到了。“
时樱莫名其妙地盯着一脸严肃的苏辞,她似乎没有惹他吧?
不管了,抵家就行。
时樱欢脱地跳下车,进门大叫:”妈妈,我回来了。“
徐零榆迎出门,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注意到站在时樱身后的苏辞,笑道:“小辞回来了。快进来,正好一起吃晚饭。”
“谢谢伯母。”苏辞亲昵地走上前,向她体现谢谢。
时樱看着跟在母亲身后的苏辞,撇撇嘴,小声嘟囔:“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这么喜欢你,花花令郎。”
想起苏辞身边那一群前凸后翘的美人儿,时樱嫌弃地耸了耸肩膀,品味真够肤浅的。
她拼命摇了摇头,将那一群美人甩出脑海,随着他们进了餐厅。
“哥,你怎么把我一小我私家扔在那里了?”看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两人,时樱立马回忆起自己被“抛弃”,两手叉腰,气呼呼地质问道。
“宥宥的衣服弄脏了,我带她回来换。”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时恕牵着许含宥,走下最后一阶楼梯,来到饭桌前,看着已经落座的苏辞,眉头微微蹙起。
“哎哎哎,时恕,你那是什么心情啊?另有,你,什么情况啊?”苏辞将目光移刀许含宥的身上,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时恕亲手替许含宥拉开木椅,不去理会苏辞的话。
苏辞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要不是知道时恕的脾气,他可能会被气死。
一旁的时樱给了他一个你这么这么笨的眼神,喝了一口面前刚盛的盅汤,道:“真笨,这还看不出来吗?她可是我嫂子。”
苏辞瞥了一眼面前细心为许含宥布菜的男人,心底掠过一丝惊诧,倒是头一回见到时恕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清了清嗓子,苏辞礼貌地向许含宥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苏辞,是时恕最好的朋友。“
“你好,我是许含宥。”
“许小姐,你似乎不是圈内人。冒昧的问一句,许小姐是从事哪个方面的?”苏辞无视时恕递来的危险的眼神,热络地问道。
“外科医生。”
“医生这个职业好啊,救死扶伤,白衣天使。”苏辞夸赞道。
时恕不耐烦地打断他:“苏辞,你话太多了。”
苏辞怔愣一秒,这嫉妒的小心情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禁欲冰山系美男么,这一个傲娇醋包系男友是什么情况?
一旁默默用饭的时樱突然想到了什么,吞下了口中的肉,打断他们的对话:“嫂子,就是你们上次抢救病人的时候,那个推病人进医院,和你说话的男医生是谁啊?”
许含宥回忆片刻,道:“我师兄,宋珩。”
宋珩、宋珩、宋珩……
时樱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他很厉害。”时樱换了一种说法,千万不能让哥哥知道她要去追人家,否则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哥哥翻出来。
苏辞听到那个名字后,脸色微变。
宋珩,医生,那个私生子。
竟然是他。
徐零榆的脸上也露出愁郁,盯着静静用饭的时樱,心中闪过一个欠好的念头:这孩子,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时樱意识到了餐桌上诡异的气氛,立马转了话题:”嫂子,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听见有几名护士说什么要加入义诊,要去最穷的地方。“
许含宥点了颔首,道:“这次医院的义诊运动是去宁夏,明天我会跟团队一起出发,差不多在那呆一个月。”
”怎么这么突然?“时恕放下手中的筷子,佣人立刻上前送上一条毛巾,时恕拿起擦了擦手,放回托盘上。
“因为之前带队的陈主任身体抱恙,无法继续加入,我就替他去了。”
“医院里没有其他医生了吗?”时恕不舍得她去如此远的地方受苦,前不久她还晕了一次,他怎么能放心让她去宁夏。
许含宥明白时恕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照旧决定随自己的心意:”那边地域情况适合几种病态研究,我想去看看。“
”况且,这次报名加入的全是年轻的医生,险些没有义诊经验,我去带带他们。“
“嫂子你这话说的,感受你好老似的。”
许含宥眼角弯了弯,笑道:”年轻是相较于他们的事情经验。“
苏辞接道:”那许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事情的?感受你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15岁。“
桌上众人,除了时恕,皆面露惊诧。医学专业本就繁冗庞大、生涩难懂,不仅需要富厚的理论知识,还需要大量的临床实践,少说也要七八年才气独当一面。她竟然年仅十五岁就加入事情,用天才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哇塞,嫂子你也太强了吧,你一定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吧。“时樱顾不上用饭,惊呼作声。
”不是,这个职业很理性,适合我。“
她对医生这个职业谈不上喜欢,治病救人是她的事情,救活了是她的天职,救不活也与她无关,只需要时刻保持理性,不需要有其他不相干的任何工具。
时樱依旧停不下惊叹,不是都说学医难吗?嫂子太强了!
”嫂子,我以后也想学医。“
许含宥善意提醒道:”学医很苦,你要做好准备。“
时樱郑重所在了颔首:”嗯嗯。“
苏辞若有所思地盯着时樱,看着她一脸积极的模样,出了神。
众人用完餐,纷纷离开了座位,苏辞离别众人,驱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义诊全员集结于医院门口,十分钟后,众人上车出发。
宋珩坐在许含宥的身边,静默良久,动了动嘴唇,哑着嗓子:“师妹,你与时恕……关系很好。”
“我和他在一起了。”许含宥垂下双眸,抬手将落于脸颊的碎发别至耳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宋珩掩下眼底的悲痛,嘴角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既然她的身边站了别人,那么,他就该退回到师兄的位置。
“恭喜。”声音似乎更哑了,宋珩动了动喉结,嗓子有些疼。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众人终于抵达了固原高铁站。上了当地医院派出的远程汽车,众人便睡的昏天黑地。
除了陶泽墨。
他现在头疼欲裂,时不时抬头揉揉太阳穴,不善的面色此时蒙上了一层戾气。
“泽墨,你是不是晕车了?”王黎婷探着身子,径直越过坐在中间的沈璐,担忧地伸手触摸他。
“走开。”陶泽墨抬手挥开了她的手,声音中带着怒意。
“我……我只是体贴你。”王黎婷的眼圈瞬间红了,呆呆地望着停在空中被推开的手,委屈地落下泪来。
沈璐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包里拿出一粒晕车药,放在手掌心,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陶泽墨的面前。
“呐,晕车药,赶忙吃了。王黎婷也是美意,你别对她这么凶。”
陶泽墨闷声不言地接过药,也不外水,直接吞了。
沈璐看着一旁小声啜泣的王黎婷,郁闷地叹了口气,城里的女孩子就是娇气,只是被人凶了一句,就掉金豆子,还掉个不停。
唉~不管了,横竖也不关自己的事。
沈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还未等睡着,就感受到一侧的肩头传来重量,睁开眼睛,入眼即是陶泽墨的侧脸,他似乎很难受,眉头深锁,双眼紧闭,睡得很不牢固。
沈璐不忍心推开他,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他。
这一幕,落入王黎婷的眼中,却是另一番解读。
沈璐,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还想傍上泽墨吗?麻雀就是麻雀,永远成不了凤凰。
王黎婷默默忍下妒意,她一定会让觊觎泽墨的女人支付价钱,只有她,才配站在泽墨的身边。
又过了几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了西吉县的一个卫生所门口。
陶泽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惊醒,揉了揉脑后的头发,坐正身子,几不行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淹没在欢呼中,沈璐并没有听见,运动了一下被陶泽墨枕麻的肩膀,随着众人一起下了车。
“呼……终于到了,这车颠死我了。”沈璐跳下车,长舒一口气。
众人以许含宥为中心,排成两排,静静地期待院长的部署。
“列位医生,欠美意思,我们这的宿舍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就委屈你们六小我私家住一间。”
众人纷纷摇头体现没事,院长一一带着他们前往宿舍,沈璐很开心,因为她和许医生分到了一间宿舍,许医生可是她大学里唯一的女神和偶像啊,能和偶像住一间寝室,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许含宥接过院长递来的钥匙,打开宿舍的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洁净净,被褥也换了新的。
“各人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六点四十五医院门诊大厅荟萃。”宋珩拍了拍手,提醒众人注意。
“好。”众人纷纷应下,随后各自回到寝室,依次洗漱。
待所有人洗漱完毕,已过午夜,累了一天,各人也掉臂上条件简陋,都睡下了。
早上七点,众人全员到齐。各人分成两组,一组由许含宥带队,一组由宋珩带队,划分朝差异的乡村进行义诊。
由于交通的闭塞,众人只能徒步前往偏僻的乡村。
“好困啊,另有多久到啊。”王黎婷捂嘴打了个哈欠,开口问道。
“或许另有一个小时。”一名当地医院的随行医生回道。
“另有一个小时啊,这么久。”王黎婷瞪大了眼睛,小声诉苦道:“早知道就不来了,住的那么差,早饭就只有白粥馒头……”
“你现在可以马上回去,接下来一个月的义诊你也可以不用加入。”许含宥听到她的诉苦,立马冷下脸。
“许,许医生,我……”
“这是你自愿报的名,没有人逼你来,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就及早回去。”
“许医生,我错了。”王黎婷委屈地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含宥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张纸巾,什么也没说。
众人第一次见许含宥如此疾言厉色,都不敢继续说话,一路上的交流都是小声细语的。
这样的冷气压一直连续到到达第一户义诊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