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色条记本

　　自夏婵被那疯颠的“涂鸦人”袭击之后，徐灵犀每天都市去陪她吃午饭，晚上也尽量早一点去陪她。转眼间除夕将至，生意渐至淡了，王姨便给夏婵放了假，王姨对夏婵是一万个满意，嘱咐她开了年再过来帮着守几天，日后等夏婵上学了周末也可以过来帮着打理。

　　放假的第一个早晨，夏婵照例早起晨读，今年真是怪，夏天特别热，现在又特此外冷。夏婵读了会书，见师姐的房门依然紧闭，便去厨房准备早餐，白粥配上煎蛋吧，她心里想，淘米的时候扫了一眼窗台，发现窗台上的一块玻璃上，长着几株奇怪的工具，看着像植物，五厘米是非的茎，通体透明，细若无物，顶端一朵雪白的小花，显得像是悬浮在那里一样，小花如米粒巨细，细看之下，有的绽放，有的还含着苞，夏婵一时看得呆了。

　　徐灵犀醒来，原计划洗漱一下去跑步，见夏婵正在厨房里，正想叫她不要准备早餐，随她一起去外面吃，却她见夏婵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什么，便走近问：“夏婵，你在看什么？”夏婵闻声吃了一惊，徐灵犀赶忙致歉：“对不起，吓到你了！”夏婵见是师姐忙说：“没事没事，师姐，你快看，这是什么？”徐灵犀便也凑已往，两个脑袋挨在一起，注视着这几株晶莹剔透的无根之花：简简朴单，细细看来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徐灵犀看了看夏婵道：“这应该就是优昙婆罗花”夏婵惊讶道：“啊？”徐灵犀点了颔首：“你看，无根无叶，据说三千年一开呢，是释教圣花，却不知怎么开到我家窗台来了。”夏蝉叹道：“真是太美了，不知会开多久，要是能有相机拍下来就好了。”

　　徐灵犀照旧出去跑步了，提了些烧卖回来配粥，却发现夏婵还守着那几株花，忙命夏婵盛粥过来吃早饭，一边用饭，夏婵眼睛照旧忍不住往厨房张望：“师姐，你说这花能开多久吧，会不会一直开着。”徐灵犀歪头看着夏婵：“那无根之花，有什么好喜欢的？”夏婵瞪大眼：“三千年一开啊，释教圣花呢，多不普通啊！”徐灵犀咬了一口烧麦道：“这可不像彻底的唯物主义者能说出来的话！”夏婵撅嘴道：“师姐，你记性能不能不这么好！”徐灵犀笑道：“快点放心吃早餐！”

　　夏婵不让徐灵犀洗碗，徐灵犀拗不外她，便回沙发上看书，却听夏婵在厨房急声唤她：“师姐，师姐。快过来！”奔已往一看，原来那几株花儿，早不似先前挺立的模样，耷拉着脑袋，花朵黯然无光，已然枯萎了。徐灵犀将失落的夏婵拉到客厅，安置在沙发上，道：“好了，咱们能遇到这三千年一开的花，机缘已与凡人不样了。？”夏婵看着徐灵犀点颔首，叹了一口气：“师姐，我知道，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我小的时候，曾与小同伴小琴养了两只白兔子，我们很精心的喂养，就连她吃的胡萝卜，我都市洗净擦洁净水，原来兔子一直放在小琴家，有一天，我实在喜爱，也想放我家呆一晚，结果，第二天一早去看，两个兔子已直挺挺的躺在笼子里，竟然都死了，小琴和我哭得好伤心，那个王奶奶便笑着说：你让夏婵养，她命这么硬，什么挨着她不得死。”夏婵说着竟落下泪来，徐灵犀抽来纸巾，递给她：“这种话也能信么？你看你，像个林妹妹似的，见花落泪的，我又不似宝玉会骗人。”说完觉察到自己的比喻有些不合适，却也圆不回来了，夏婵却浑然不觉，睁着汪汪泪眼，看着徐灵犀：“我自然是不信这个，只是我以后再也没养过小动物，甚至植物，也不敢栽种。”徐灵犀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道：“跟我来！”带着她走进书房，从书桌柜里取出一本大夹子。，摆桌子上翻给夏婵看，夏婵原只当是相集，一看，却是一幅幅画，装订的整整齐齐，足足有一大本，徐灵犀翻到一张，上头用漂亮的钢笔行书写着“彼岸之花”底下却是工笔画的两株花儿：并立开着，花朵如火焰，亦像稀疏的波斯菊，红艳欲滴。夏婵看到下面的落款是徐灵犀，兴奋地问：“这是师姐画的？”徐灵犀点颔首，夏婵叹息：“怎么画的这么美！真分不清相片照旧画，不不，比相片更美更传神。”徐灵犀笑作声：“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夏婵眼睛一转道：“那肯定你是没给别人看过，谁看了能不夸？！”徐灵犀没回覆，拿起桌上一只笔，对着彼岸花旁边的空白处，只见她如同变戏法一般，寥寥数笔，几个线条，便将早上那几株优昙婆罗画移到纸上，夏婵忍不住连连赞叹：“师姐，你画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学美术？”徐灵犀摇了摇头：“这些只能当业余喜好。在怙恃眼中是不能登风雅之堂的，说起来照旧我小的时候，奶奶认识的一个爷爷教了我一段时间画画。”夏婵点颔首又摇摇头，心里觉得惋惜，又问：“这一本能让我看看么？”徐灵犀道：“虽然。”便让夏婵坐下，自己立在那旁边陪伴，夏婵从前往后翻看：有素描，也有水墨画，线条或飘逸或有条不紊，风物，人物，花鸟，每一个都画的极为传神……

　　合上画夹，夏婵跟徐灵犀说：“师姐，你也等一下。”说着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徐灵犀见夏婵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皮本子，奇怪道：“什么啊？毛爷爷语录么？”夏婵却心情严肃的摇摇头，将本子递给徐灵犀，徐灵犀一看，塑料红皮，还真有点像小时看到的毛爷爷语录，封面上烫有大写的“条记本”三个字，掀开来，扉页用钢笔写着骆宾王的“狱中咏蝉”下面是几笔速写，画着一枚蝉，系在柳枝之上，后面也是一些风物速写，也有人物，大多画的是劳作的场景，插秧，割麦，虽然简朴几笔，却是形神俱备，尤其是有张老农割麦的场景，只见那老农戴着草帽，勾着身子，半立着，右手拿镰刀，左手正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眯着眼望着天空，在这冬天里，徐灵犀似乎都与他一起感受到太阳的炙热。徐灵犀每一张每一页都看得很是仔细，等看到最后一页，却是几行诗，字迹娟秀，明显与开篇那刚劲的字体差异，却是两句诗：“世人皆言君薄幸，我亦愿如世人言”，徐灵犀念了一遍问夏婵：“夏婵，这是？”夏婵摇了摇头：“这是我爸爸的本子，画也是他画的，这两句我妈妈写的。”徐灵犀想了一下问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婵拿起红本，看着母亲的字，悠悠隧道：“我只听说，他在我妈怀着我时抛弃我们离开了。再厥后我外公过世，我妈伤心难耐，不外为了我一直咬牙坚持着，生我那年又极冷，她月子里落下咳嗽的毛病，一直就好不了，身子一年虚似一年，在我九岁那年，照旧走了。”徐灵犀道：“看你母亲的意思，似乎是并不觉得你父亲是叛逆了她。”夏婵却语带怨气：“不是有意抛弃？又有什么原理这么多年不回来找我们？”徐灵犀道：“也许，我是说也许啊，遇到什么不测了？”夏婵苦笑了一下：“他原不是我们洲上的人，来我们洲上说是和我外公习画，却又在我妈怀着我时走的，这意图还不是很明显？”徐灵犀无言以对，一时找不到词去慰藉夏婵。夏婵笑道：”不外他的画倒一ㄇ很好的。只是这一点，我也是全然没有继续到，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给过我。“徐灵犀笑道：”武艺是后天培养学习的，哪能遗传.“

　　两人正说着，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