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季眠也在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入迷。
可随即,她微微将裙边提起,白皙的脚尖一凝,就是一道漂亮轻盈的步子。
独自夜舞的事情看来没少干,只有黯淡月光的房间里,她能轻轻巧巧避开所有杂物,赤裸的脚轻轻点地,亦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季眠就这样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舞感人,而霍霆屏住了呼吸,他头一次看某种事物看得这么仔细认真,心被拉扯得生疼,身下……却起了不应有的反映。
跳舞的季眠,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偏偏那不知情的男生将镜头一转,掠过了一个男生清瘦的背影,霍霆睁大眼睛,徐徐捏紧了拳头。
季眠说过的,他们已经分手了。
而且霍霆很清楚,段之洲的心思基础没放在这个傻傻喜欢他的女人身上,可饶是如此,霍霆仍坐立难安。
……
季眠其实很少当着众多人的面,成为舞台上的焦点。
说掉臂忌是假的,她的目光略略扫已往,看到了一旁抄着手似乎在看好戏的徐应兰,以及人群里,那个静静看着她的段之洲。
他怎么也跟来了?
然而她不暇多想,朱橙橙已经将手机播放了一段音乐:“即兴发挥,你挑自己擅长的。”
其实季眠跳得比力好的是古典舞,而朱橙橙播放的音乐节奏过于快了,还夹着现代化的电音,而她也很久没跳了,一时间有点怔然。
不外既然是即兴发挥,也就没什么过多忌惮了。
她想起以前有去考据钻研过的胡旋舞,或许比力适合这种快的节奏……因为源于心底的热爱,即是漫长艰难的时光也无法磨灭的,她轻轻抬手起势,也就在那一瞬间灵光乍现,迅速找到了感受。
而朱橙橙只是跳了一段爵士,半晌她停下,有些自惭形秽地看着裙摆旋动的季眠。
旋转蹬踏,发丝翩飞,这个平日里言语很好,笑起来都温柔羞怯的女人,现在似乎成为那塞北荒原军帐妖娆斗胆热情旷达的舞娘,本乖顺的眉眼微微上睨,勾魂夺魄。
朱橙橙看傻了,周围人反映则更为强烈。
“抢风头的怎么这么多?在应兰面前,也敢班门弄斧,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徐应兰身边的女伴见她面色很欠悦目,故意这么小声嘟囔了一句,马屁拍得那叫一个不露声色的响。
徐应兰受人奉承都快习惯了,闻言,只轻轻“哼”了一声。
现在舞蹈室内外所聚拢的人,大部门都是来看季眠的,从专业水平来说,她的舞尚未到达可称之为艺术的尺度,但也差不离了,徐应兰心里落差再大,也没法去否认她跳得简直很好的事实。
……
舞毕,季眠已经微微有些气喘,定点的行动同样美得跟幅画似的,如果她穿得是合适的舞裙,不难想象那宽大的裙摆将在她脚下旋出一朵花的形状。
外面举起手机拍摄的人真得许多,而段之洲夹在其中,面庞上冷静得像是个异类,可是目光却死死盯视着她,带着几分茫然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