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是语文科高考阅卷的最后一天。八点整，阅卷老师纷纷赶到阅卷点，进了阅卷室。
阅卷组领导进来，说未阅卷量已经不大，上午完全可以阅完，不要太快。
听到这个消息，阅卷老师都兴奋了，个多星期的劳累似乎消失，劲头一下子来了。
说实在的，高考阅卷真不是人干的事。整天盯着电脑，精神高度紧张，生怕堕落。一天下来，眼胀头昏，很是难受。来了第一次，绝不会想第二次。
范秋生喝了口茶，把手机调为震动模式，放在电脑桌上。然后，他打开电脑，开始阅卷。
正忙着，手机发出嗡嗡地震动声。
范秋生抓起手机，瞅了一眼。见是母亲的，他急遽起身，一边摁通手机，一边朝外面走。
“秋生，你媳妇肚子痛得厉害，怕是要生了，你快回来。”范母焦急地说。
距离预产期另有二十多天，怎么会要生了？范秋生焦急万分，顾不得请假，就往外跑。
很快，他拦到了一辆的士。
范秋生说：“去L县。”
司机说：“你包车？”
范秋生说：“是的。”
司机说：“120元。”
范秋生说：“120就120，少烦琐，快开。”
“好嘞！”司机唱喏一声，将油门一封，偏向盘一打，朝郎县偏向开去。
忽地，范秋生想到了一个问题，忙说：“师傅，从这里去丽都多远？需要几多时间？”
司机说：“六七十公里，个把小时。”
易歌这种情况，肯定得去医院。可是，她属于偷生，不能在L县医院生，得去外地。这些问题，易歌已经探询清楚，和范秋生作了盘算。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去丽都生孩子，联系了丽都的一个大学同学，烦她资助。大学同学姓李，叫李凤芬，在丽都的一家私立医院，她已经允许资助。
从这里去丽都是六七十公里，只要个把小时，从郎县去丽都有百把公里，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我先回郎县，再去丽都，就得两三个小时。这样一来，就会延误时间，危及易歌母子。
想到这，范秋生急遽掏脱手机，拨通易厉害的手机，焦急地说：“厉害，你姐快要生了，得马上去丽都。你赶忙去租辆车，把你姐送到丽都去。我在哪里？我在省城，我从这里出发。”
易厉害听清楚后，说：“姐夫，我马上去办，我马上去办。”
挂断手机，易厉害说：“师傅，我得马上去丽都。”
司机听清楚了原委，没有追问，只说：“可以，不外得加50块钱油钱。”
范秋生说：“一样的路程，怎么要加50块钱油钱？”
司机说：“我去L县，有转头客，返程不会白跑。去丽都，基本上不会有转头客，你不给油钱我就得亏。”
范秋生感受在理，便不再说什么。
从省城去丽都的车路是水泥大道，不时有裂缝。的士开已往的时候，会有很大的颠簸，让人很不舒服。
从L县去丽都的车路也是水泥路，肯定也是这样颠簸，易歌受得了吗，吵吵受得了吗？范秋生心头掠过焦虑，急遽拨母亲的手机，问易歌母子的情况。
范母压着嗓子，说：“易歌一身的汗，手脚冰凉冰凉的。”
一方面是大汗，一方面是冰凉，情况肯定时分危急。范秋生不敢表露紧张，只压着嗓子，说：“我马上和李医生联系。”
挂断手机，范秋生急遽拨李医生的手机。好一会，李医生才接听电话。
范秋生焦急地说：“李医生，我、我是易歌老公，易歌的情况不是很好，正在去你们医院的路上。”
李医生说：“约莫哪个时候到？”
范秋生说：“现在是8点40分，预计9点40分可以赶到。”
李医生说：“好的，我马上通知妇产科的，要她们做妙手术准备。”
通完这个电话，范秋生怔了很久，猛地醒过来，说：“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八十码，已经够快了。”司机虽这样说，但照旧踩下油门，加速了车速。车速一快，的士颠簸得更厉害，范秋生的心也跳得更厉害。
司机瞟了范秋生一眼，说：“不就是罚款嘛，没须要跑到外县去生，风险太大了。”
范秋生苦着脸，说：“我是公职人员。”
司机说：“哦，我懂了。我跟你讲，这事查得很严，另有人举报。我们那里有个偷生的，被查出来，孩子被直接抱走，送到外国去了。”
什么，送外国？范秋生听了，心头就是一麻。
司机继续说道：“等母子平安，你就得把孩子藏起来，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个事，范秋生还没来得及想。听到司机的提醒，他急遽说：“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过十多分钟，范秋生又给母亲去电话，问易歌的情况。
“羊水已经破了。”
范母压着嗓子，带着哭腔。
羊水破了，意味着婴儿的肺部有可能熏染，母亲会有大出血的危险。这些个情况，在体检时，妇产科医生一一见告过，范秋生留有影响。看样子，情况越来越严重。
范秋生除了慰藉，别无他法。挂断手机，他急遽把这个情况见告李医生。
李医生急遽嘱咐范秋生，要他马上将易歌的臀部垫高，防止胎儿脐带脱垂。
范秋生急遽拨母亲的手机，把李医生的话转告给她。
一来一回，范秋生的手机接听在李医生和范母之间转换，通报着紧张的消息。
9点25分，的士终于停靠在丽都中西结合医院住院部前。付完车费，范秋生直奔住院部，找到李凤芬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女医生正埋着头写病历。
“你是李医生，你是李医生吗？”范秋生冲进去，急切地说。
女医生抬起头，说：“我不是，你是范老师吧。李医生要我告诉你，她正在手术室，做相关的准备事情。你老婆呢？”
范秋生说：“她还在路上。”
女医生瞪了他一眼，说：“老婆没来你先来，你这老公是怎么当的？”
范秋生支吾着，说：“我、我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女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嘴，只嘱咐说：“你老婆来了以后，要做B超检查，血化验，心电图检查。血通例是一定要查的，不只是是查血型，还要查凝血功效。”
范秋生一边听，一边颔首。
正谈判中，范秋生感受有电话打进来，急遽掏脱手机。一看号码，他怔了一下，因为号码不是范母的，而是校长余义进的。
这个时候，余校长怎么打电话来？难道，他探到了什么风声？范秋生一阵紧张，不敢接这个电话。
女医生提醒说：“范老师，接电话啊，没事的。”
范秋生嗯了一声，急遽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