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她们的住处,李斯有些惆帐,喊来小高询问自己的家产和生计,说了许久才明白原来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产也可以做到丰食无忧,住着偌大的宅子,活的倒也挺滋润。
既然穿越了,日子也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可是不太熟悉秦史也不知秦朝何时会灭亡六国,而这楚国到底还能牢固多久,不知道这些,李斯的心里就却像悬着一根针,深陷不安之中,难以自拔。
自己虽是李斯,秦始皇统一六国的要害人物,可所遇到的事情与史书纪录的却纷歧样,自己也没有儿子家室,也不知历史的车轮该怎样碾压这个近乎平行空间一样的时代。
越想越乱,索性随波逐流,既然来了,安置几日就带着他们出去游历,好好见识一下这两千年前的祖国。如果有时机更要见一见秦始皇,汉高祖,楚霸王,那样也不往来此一趟。
说罢,李斯走出住处,来到外面街道。街上却不是想象中的富贵。
“烧饼,热腾腾的烧饼。”
一小贩有气无力的叫唤着,看着街上零零散散行人,“唉!”的一声,叹了口气坐在摊前,也没了叫卖的兴致。
李斯驻足张望了一会,街道不大,行人不多,可能是因为久经战乱,曾经富贵的城池也没落了下来,随处散发着疏弃的味道。
“这烧饼怎么卖?”
李斯走到烧饼摊前对小贩问道。
“李家令郎啊,出去游学几年,烧饼的价钱都不知道了吗?照旧老样子两文一个。”
小贩似乎是认识李斯,话语难免有些挖苦。可他却也有些惊奇,这李令郎外出游学似乎七年有余怎么见不到一丝苍老呢,似乎比临走时还要年轻一些。
“两文钱啊,帮我拿八个吧,这是十六文,给你。”
李斯来到此处以有一天。只顾着休息,也没有用饭,猛地看到烧饼,难免也有些饿了,想着家里算上小高四口人,一人两个烧饼应该吃得饱吧。
收过铜钱,小贩便把包好的烧饼递给李斯,丝绝不掩饰脸上欣喜的笑容。李斯买下的烧饼勉强足够他今日的资本了,前些日子竟一个烧饼也没卖出去,小贩今日也是最后一次摆摊了,靠着余粮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吧,在继续卖烧饼怕是要亏的活不到秋后了。
“这日子是越来越惆怅了,秦国日益强大,楚王一直在征兵,搞得城里险些见不到男丁,我儿子也被征去了,也不见得会回来,令郎照旧早日出去吧,楚国国弱并欠好呆。”
说完小贩便开始收拾摊子准备离去。
李斯听闻后知道小贩也是美意,也没有言语,冲他点了颔首,便径直走向住处。
回抵家中,李斯来到乐语房间,看到乐言也在,便掏出刚买来的烧饼。
“诺,尝尝吧,街上买的,秦朝的烧饼。”
乐言接已往递给了妹妹,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么?”
李斯还没等乐言咽下口中的烧饼回覆。便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有些凉了,不外这山楂馅的挺不错。”
乐言看着李斯说道。
“嗯,烧饼照旧热了好吃。”
简短应付了一句,李斯又急遽把嘴的空闲让给了烧饼,似乎忘了这个话题是他挑起来的。
李斯吃好后抹了抹嘴,坐在乐语的旁边,乐语还在咬着烧饼,脸皮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
“小语,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秦国怎么样。”
李斯温柔的看着小语,他知道这个丫头上一世喜欢了自己两年多,而自己近三十多岁的人了对恋爱却已经淡了心思。这一世未尝不行给予她一处净土。
“好啊?我们明天就出发么,语儿的头已经不痛了呢,哥哥快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工具。”
乐语砸吧了下嘴,一个烧饼似乎没吃饱,又从姐姐手里接已往一个。
“那好,乐言明日我将宅子田地都卖了,我们入秦,这天下形式不明,唯有秦强。或许也只有秦国可以让我们宁静的生活下去。”
李斯并没有言明楚王已经征兵,也不知道这太平还能维持多久,自己带着两个女人,万一战乱,兵匪恒生,流寇四起,自己毫无武力,该如何掩护她们呢?似乎只有入秦,取得权利,对自己和她们的保障要更强一些。武者可挡十人百人,可万人呢?显然杀人不用刀不见血的权利更适合自己。
“你们今日且好好休息,我去找小高商量下祖宅和田产的问题。”
院落里寻不到小高的人影,李斯只能无奈走到书房,家里只有小高一个仆人,衣食住行都是他在计划,有些忙碌,不外他对李斯说过,有事就在书房等他,他每日忙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书房的门有没有打开。
李斯倒一ㄇ第一次来到这个书房,打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装竹简的布袋上满是灰尘,书桌和椅子却被擦的一尘不染。
坐上椅子,李斯有些无聊,他对阅读竹简也没有多大兴趣,转头看向窗边似乎有一个锦盒,锦盒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形状巨细,看样子是用来装砚台的。
李斯前世喜好不多,唯有一手毛笔字写的不错,对大篆,小篆,隶书多有研究。也有几台不错的砚台。
拿起那个锦盒,有些轻盈,似乎里面是空的,轻轻擦去灰尘,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张绢丝布,上边字体是用大篆所书。
兄在上,弟不得亲临,且因胸中抨击,身在异国,有所不敬,恨不得万死谢罪。昔日听兄言,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弟大有感悟,今侍与秦王左右,若兄心有所志,弟定于咸阳恭迎。”
字数不多,也没有署名,李斯实在想不起历史上的李斯有啥朋友在咸阳做政客。
除去开头客套,大意就是听了李斯做仓管时的感悟,仓鼠吃的肥,不畏人扰狗惊。厕鼠吃粪便,瘦骨嶙峋,还要担忧所处情况的危险。证明同样是老鼠,情况决定未来。他感受很有原理,换了个优越的情况,喊自己同去生长。
看过书信以后李斯感受有些可笑,昔人眼光思想甚是清奇,一个直接去了咸阳,另一个外出游学七年后去咸阳,就因为仓鼠厕鼠的差异境遇。
这书信应该也有七年了,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个不知姓名的“老朋友”了。
“老爷,是否有事情找我?”
小高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看到李斯放下手中的书信,才开口询问。
“小高,你处置惩罚下祖宅和田产,明日我们就要出发前往秦国,老爷我七年所学,终要找一处地方大施拳脚。让别人知道我李斯的能力并不是只能做个仓管。”
“谨听老爷付托,我这就将田产变卖,这祖宅便留着吧,等老爷功成名就,或许还会回到上蔡光耀明门。那时李家应回因老爷再次中兴。”
小高说完就出门联系田主乡绅们出售田地了,李家的田产有些多,又逢乱世,这上蔡似乎没人能单独全部吃下。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徐徐驶出楚国上蔡,向着秦国咸阳进发。李斯望着身后小城,心中有些悲悯,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啊,我自尽我之能让你们早些脱离苦海。
感伤事后回到车里,李斯便对上蔡不在留恋,究竟只呆了两天,他感伤的是乱世流民之昏暗,各国交战人心之不安。却不知他自己已经徐徐融入到这个战国末期的纷争时代。也在自己心底种下了一颗横扫六国,长安天下的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