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到黎远家,就开始动手做事。黎远坐在楼梯口,客厅茶几上看门卫在纸上用朱砂画符咒。起身到酒柜那拿一瓶酒,门卫头也不抬还在不停的写。
黎远一手包扎着纱布,单手递给门卫“谢谢”
“什么酒?”
“肯定是好酒,我爸爸酒窖里的”黎远坐在门卫旁边,似乎与多年挚友一般。
“嗯,好,有没有临别遗言要说的”黎远放下酒,门卫也恰好画完最后一笔“大功告成”
“遗言倒是没有,我就想知道我的前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让那个女孩不得转世,一定要让我死”
“天下没有十全十美之人,更没有什么能满足人的欲望”嘭的一声红酒被门卫起开了“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别一副丢了媳妇的样子,因为你我错过几多好姻缘,我不也没什么事儿吗”
黎远渐而开怀“那就为了你以后的好姻缘干杯”
“哎,这就对了”
“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叫什么啊”
“江涛!江涛骇浪,是不是霸气外漏,其实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江涛自己又倒了一杯,“原来下山想着成就一番大事,没成想啊,光找你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多亏我没叫海涛”
黎远笑而不止,又要顾及手臂上的伤势。江涛又喝了几杯,天悄无声息的黑了,江涛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真是没想到,江涛酒量这么差。
黎远摇晃酒杯,能感应酒杯中散发的酸涩。微弱的月光映射在地板上反射在黎远脸上,黎远照旧喝了这杯酒,酸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发。
阴风霎起,冲进客厅桌上的符咒吹落了一地,江涛换个姿势继续睡,黎远额上密布汗水,手脚如冰封一般转动不得,此时此景和早上的情形一般甚至愈甚。客厅异常平静,黎远只有眼睛转动,呼吸急促,黎远感受背后阴风习习,女鬼在黎远背后披着头发,空气中阴冷却带有异香。
“林墨…林墨…林墨…”又是早上的声音,黎远拼命捂住耳朵,声音并没有因此削弱,反而穿透身体一般。
女鬼贴近黎远,黎远眼睛瞪的像要爆出来一样,双唇紧闭,手里握着酒杯,整个身体僵持在沙发上。黎远感受背脊发冷,头发上结了冰碴,酒杯在手中碎裂。黎远转动眼珠看向江涛,江涛照旧没有动,地面迅速冻结。
江涛迅速起身将一条红丝铜钱套到女鬼和黎远身上,一摆手被吹散的符咒瞬时收集在手中,江涛把一把符咒扔到香炉中瞬间点燃,发出幽幽蓝光。
江涛向黎远大叫“黎远,我已经买通鬼差借路,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看到与她同在的一世,你能看到她,你现在有众鬼庇佑,她现在伤不了你”江涛往身边的一个铜盆中不停烧纸钱“黎远,记着只有一个小时啊”
黎远被带到一处,这次他是有形有神的人,能看清所有的人,但那些行而急遽的人却看不见他。黎远正迟疑见前面有几个身穿官服蜂拥着一个便服的人,黎远虽然知道这主角自然是中间便服,黎远赶忙跟上。
“林大人,快请”那林大人进一家酒楼,被人请上雅间,黎远也跟上去。
早早就有一个高龄人坐在那,三人在雅间相聚,外交几句年轻的一个给林大人倒酒“林大人,此事我看你就服个软吧,京城的瞿大人可不是好惹的,况且瞿大人背后另有贵妃...”
“随处威武则屈,你我为官又是为什么”黎远看林大人与自己面相相同,心下生疑,难道这就是林墨?
“林兄我与令尊同朝为官多年,敬重令尊,与你又是忘年之交,如今令尊已经辞官但府邸在京,恐怕……”
“父亲为官坦荡,上对的起皇上恩宠,下对的起一方黎民,才问心无愧。我自当以父亲为楷模若舍我林墨一人仕途一家性命,上书乐成父亲定以我为傲,也不愧对林氏”林墨起身,黎远看他原来这就是林墨“二位大人不必再劝,林墨另有公务在身,告辞”林墨急遽下楼。
“林大人...”年轻的官员追到楼梯口,回来忿然。
“林墨也太不识抬举了,恩师我们当如何回复瞿大人”
“先缓一缓吧”
“可……”
“林墨掀不起什么风浪”
林墨回到驿站翻阅当地县志,写明奏疏,正写一半时,侍卫通报“大人,言大人差人送信来了”
“让他进来”
一个仆人进来,把信送过来,
“林大人,我家老爷要小人肯定交到您手上”言府送信的人将信呈上“林大人,我家老爷让小人备了轿子,还请大人看信后快些上轿”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换一件衣服就去”
等言府送信人下去,林墨方拆开信看“林墨小友,偶得右军书简,敬请今晚到贵寓观摩,言松”
林墨来不急思忖,只得把刚写好的奏疏烧毁。
“来人,多准备些葱汁”林墨不加思索沾着葱汁写了一大篇文字。
到晚上,林墨穿上一件披风。只身去了言府。
黎远看见林墨一副壮士就义的行径,想告诉林墨不要去赴宴。奈何林墨也看不见自己。
林墨临走前把一张白纸折好交给一个可靠的仆人手中嘱咐他立刻回京交到父亲手中。林墨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撩起窗,街道静谧这样一个晚上,言大人,一定会如你所愿。
“大人,到了”林墨听见外面轿夫通传,下轿,叫人引路去见言大人。
书房,言松一人正襟危坐,林墨到了言府直接被请进书房。
“言大人”
“你我知音一场,不必拘礼”
“大人今日宴请还未谢过,深夜又邀我前来不是来观摩王右军的书简吗”
言松叹了一口气“书简?未必有大人的家信悦目”林墨看见摔出来的信,葱汁的措施在言松面前也不外是小花招。不外没想到言松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马上冲进书房许多府兵,刀剑直指林墨。黎远大悔“林墨啊林墨你就是这么死的?我还不清楚我前世怎样你就就义了”
“今夜,无人知你到我贵寓来,林墨你也算我半个门生,我也素来欣赏你,你要是不送这信,我也权当没有这信,如何?”
“林墨心意今日在酒楼已向大人表决清楚,绝不动摇,大人今日放我,我还会进京密告这些人”
林墨说完闭上眼睛任言松说许多仍充耳不闻,言松叹息“动手”几个府兵将刀挥刀半空砍向林墨,林墨感受到利器袭来,心中坦荡已将做好准备。只听见一声碎响刀片砍在地上,林墨睁开眼,黎远也是一愣。言松倚在太师椅上,待府兵退下,轻笑几声悠悠说出“林墨已死”
言松起身整理衣襟到林墨面前作揖行大礼,林墨赶忙扶言松“不是我言松信不外小友,是瞿大人在朝廷线人太多,不得不防,只能出此下策,若小友适才有一丝犹豫,小友就是这刀下亡魂了”
“大人,这是…”
“宰相叫我把这封信交到小友手上”林墨看完,转向言松叩拜“多谢大人谏言委以重任”
“小友不怨言松把这稍有不慎就会灭九族的事给你揽下”
“大人这是提携晚辈,晚辈谢谢不尽”
黎远看二人一言一语,眼泪不觉落下来,为官清明,心胸坦荡,从古至今不多见,今天晚上有幸一下就见到两个忠肝义胆,一心为公的青天。这时进来一个蓝色罗裙子的女子,面若桃花,两片柳叶眉,丹唇外朗,身量纤纤。黎远不觉看直了,从没有近距离看过这样的女子。她走进来托盘上几个精致的琉璃杯。女子身上带进来的香甜沁人心脾。
“父亲”那女子向言松施礼
“这是家中独女,学名言溪,言溪快来见过林大人”两人致礼,黎远在林墨旁边看言溪,这言溪明白就是最近梦中的女孩,这女孩就是想害自己性命的女鬼,黎远不寒而栗林墨倒是一心想看书简。
“父亲不是说有王右军的书简吗,今天有客人到了为什么还不拿出来”
“哈哈,是是贵客来了得拿出来”
张开书简,黎远也凑上去看看,这书简似乎见过。那边言溪就对右军书简加以评价有独到的看法,言松林墨均颔首赞美。林墨喝言溪煮的茶,茶水冷冽清香这一晚多为赞赏,黎远也感受这样的女孩子放在哪都市备受瞩目。
深夜林墨离别言松,父女二人相送,林墨眼中言溪自是差异,黎远盯着林墨眼睛看,林墨倒是多留意言溪。
林墨趁夜骑快马扮立室丁模样赶去京城,三月有余,朝野惊动,瞿大人被扳倒,林墨被宰相举荐任要职,林墨请求回原任地交接事宜,天子应允三月返京后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