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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钗

第二十三章 安妃全心育帝姬

八钗 小冯同志 4042 2019-08-01 06:00:00

  当日夜里,老王后身边的嬷嬷密宣安妃。

  安妃付托伺候帝姬的嬷嬷哄帝姬睡觉,只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前去老王后宫里。

  安妃见着老王后脸色不佳,心头一直不安,若老王后下旨带走帝姬,自己又如何能抗旨不遵。只是虽如此,脸上却未显示分毫,只认真誊录着佛经,一丝不苟。

  蜡烛的灯火不算明亮,安妃亦是忍着眼睛酸痛,丝绝不敢怠慢。

  “夜里召你前来誊录经书,也难为你跑一趟。”老王后微微扬起眼,看着安妃。

  安妃放下笔行礼道,“能为母后誊录佛经,是妾身的福气。况且妾身能陪着母后您说说话,也是妾身应尽的孝道。”

  “帝姬在你那处住得是否习惯?”老王后看着安妃,轻声问道,“王后怜其年幼,有意养育。”

  安妃手指一抖,放下笔,道,“帝姬十分灵巧,与妾身也很是投缘。再者王上怜惜帝姬,让帝姬随着妾身,此乃王命,不敢不从。”

  “你的意思是,若哀家下旨让帝姬去王后宫里,即是与王命相悖?”老王后自然也是智慧人,怎会不知安妃的话中音。

  安妃听到此话,忙跪下道,“妾身不敢妄自臆测。”又紧握着手掌,狠了狠心继续说道,“妾身知道,此事乃王后的意思。不外依妾身看来,若王后真有此意,才是极大的不孝。”

  “你说。”老王后听她提起王后,脸色倒是丝毫未变,只挥手让她说下去。

  “如妃一事,此事对王上而言实在是残忍,如今王上因孝敬您,未曾为惆怅王后,已是极大的忍让。如今王后想将帝姬带回自己宫苑养育,究竟如何计划,母后不会不知。就算王后手段利落,没有蛛丝马迹,难道能蒙住王上的眼睛么?就算只是疑心,也一定伤及情分。王后掉臂与王上的伉俪情分也就而已,竟然也掉臂母后与王上的母子之情。”安妃正色道,“若帝姬果真有所不测,难道母后就忍心瞧着王上痛心吗?日后王上与母后又该如何相处?”

  老王后自然也知道此中牵连,因此才密诏安妃前来。

  王后是恒氏之女,也是自己亲侄女,许多事情上老王后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甚至会脱手替她将周全,都是为了保全她的后位高枕无忧,无人非议。

  可是近些年,王后越发放肆,自从嫡宗子懿儿一事之后,后宫妃嫔一旦有孕,便会意外失子。帝王如此聪慧善识人心,怎会不知其中蹊跷?老王后也是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这背后的阴谋算计,怎会看不透?

  不外是因为这血缘,这家族之名,随处维护她。可王后若肆意伤害老王后与帝王之间的母子情分,老王后也未必容得下她。

  “既然如此,你认为哀家应该如何做?”老王后道。

  安妃听到此处,这才想明白,老王后没有计划任由王后带走帝姬,想来也是忌惮着与帝王之间的母子之情,如此方安下心来,说道,“说到底平儿只是帝姬,又非嫡出。如今最要紧的,不应是恒氏女子生出嫡子么?”

  老王后点颔首,“你起来说话。只是如今王后不受王上待见,王上乃哀家的儿子,哀家知道他的性子。你可有措施令王上转意转意?”

  “其实母后不必将目光全放在王后身上。”安妃起身,端了杯茶给老王后,“前些日子赏菊宴上,妾身瞧着王后胞妹年轻貌美,甚是惹人疼爱。”

  “你说是,桑央那丫头?”老王后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口,颔首道,“宫里也该进新人,免得王上因为如妃之事而劳心。只是恒桑央入宫若由王后去提,王上未必会允。哀家老了,也不想再掺和王上与恒家的之间……”

  安妃马上会意,浅笑道,“若母后肯将此事交给妾身,妾身一定办妥。”

  老王后点颔首,笑道,“很好,你很智慧。只是你要记着,后宫之主永远是恒氏女子,你莫糊涂。”

  “妾身明白。”安妃正色道,“以往王上再看重如妃也未曾失了分寸,更况且妾身。母后请放心,妾身只求牢固。”

  “很好。哀家喜欢你这样性子的人。”老王后点颔首,“过几日是帝姬生辰,如今战事未定虽未便宴乐,你在宫苑里替帝姬过生辰就好,旁人不敢多言。对了,今日清嫣进宫请安,还给帝姬备了几份礼物,稍后你带回去即是。”

  “帝姬虽年幼,但承祖母与长公主姑姑万般疼爱,妾身替帝姬谢谢。”说着便要行礼。

  老王后示意宫人虚扶起安妃,“帝姬福泽深厚,你需得好生教导,休将此等福泽化成幻影,反而带来灭顶之灾。”

  安妃心头一紧,自然知晓老王后的心思,忙应道,“妾身自当谨慎教导,绝不辜负母后与王上。”

  回到寝宫的安妃由着宫人易服,从府带进宫的贴身宫人问道,“主子为何要让王后胞妹入宫,日后岂不是越发难处?”

  安妃笑了笑,“在后位面前,亲姐妹又如何。等王后胞妹入宫,王后的心思就放在她身上,也好给咱们一个喘息的时机。平儿睡下了?”

  “已经睡下了。”宫人应道。

  “好。”安妃叹气道,“王后既然动了心思,咱们就不得不防。平儿的吃食用度皆不外外人手,你也要多费心些。”

  “主子再三嘱咐过,奴婢自然万分小心谨慎。”宫人取下安妃头上发簪,轻梳乌黑长发,有些恼恨之意,“她能害咱们一次,但绝不会得手第二次。可怜主子那未出生的孩儿……”

  安妃示意她不要再说,“有些事留在心里记着就行。有些账,早晚是要算,咱们不必急在一时。近来王上因前朝之事忧心,鲜少召妃嫔伺寝,宫里也该来些新人,动一动这宫中局势。”

  “咱们家的人?”

  “不,世家之族不适合再有新女入宫,一来免得王上多心,二来,这深宫从来算不得什么好去处,让世家之女寻个有情郎君牢固一生最最好。”安妃笑道,“再说,近些年王上重用新进权贵,日后的朝堂之上一定也有他们的身影,这后宫他们也该分一杯羹,这样才热闹。”

  “主子已经有所计划?”

  “以往我只求牢固,想着宫里能与如姐姐、雪妹妹相处,今生如此也就而已。”安妃低头叹气道,“如今如姐姐……,雪妹妹自从那次后也是一病不起。我若再不费些心思,终有一日我必为鱼肉任人宰割,又怎能护着雪妹妹宁静儿?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为难的境况之中。”

  安妃易服后坐在榻上,望着窗台摇曳的烛光,“对了,长公主给帝姬送的生辰之礼拿出来瞧瞧。若能用的便用上,免得有心人说咱们瞧不上长公主送的礼。”说着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你记着,无论是谁送的任何工具,只要是给平儿用的,都得仔细检查。”

  宫人自然明白,前去将礼品取来,便向安妃回话,“长公主送来三套彩鸟绣纹的云锦衣裳,另有一套璎珞。”

  安妃点颔首,将衣裳拿在手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金丝彩鸟,“云锦难得,最难得的长公主心意,彩鸟绣纹的样式可非寻常女子能用。”

  “长公主的的心意?”宫人不解。

  “自千秋之宴以来,谢家问罪,王袁彭三家也深受牵连。灵妃开罪而亡、如姐姐被逼身亡,而雪妹妹自那以后一病不起,不成气候。我们世家的女子,原本就是盘根错节,更别提是在这深宫之中,咱们交好是一党,不交好也是一党。更别说咱们都是在家做女人时的就有友爱。”安妃叹气,又道,“宫里上下,多是识趣行事之人。如今长公主主动示好,她们自然要忌惮三分。”

  宫人微微颔首,却又问道,“可是主子适才说这绣纹样式非寻常女子能用,王后有心为难主子,难保不因此责备主子。”

  安妃一愣,片刻又浅笑,“你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那奴婢赶忙收起来。”宫人忙说道,“切不行让王后的人抓住了把柄,给主子惹麻烦。”

  “就这样收起来岂不是浪费这云锦?咱们既不能轻视了长公主的心意,也不能浪费那些绣娘的心血。”安妃将手中衣裳拿给宫人,“帝姬生辰那日,就穿这身彩鸟云锦。对了,你适才说另有一套璎珞?去拿来瞧瞧。”

  宫人将装璎珞的木盒放在桌上,将手上的衣裳收拾放置妥善,再就发现安妃左手拿着璎珞,右手指轻轻抚摸着其中的一块玉石,神情模糊,于是忙问道,“主子,怎么了?这玉石有问题?”

  安妃回过神,摇摇头,“璎珞集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玫瑰七宝合成,珍贵无比,其中这块玉石通透,无丝杂质,是块上好的玉石。”

  “那主子为何有所思?”宫人有些不解。

  “这块玉石并非普通玉石,触手生温乃为暖玉。暖玉稀少,唯有近东海的高氏之山才鲜有暖玉出。”安妃微微叹气,“如姐姐常年贴身佩戴的,即是这种暖玉。如今突然又瞧着,如姐姐却已经……”说着拭泪。

  宫人忙道,“长公主不识这暖玉,只当是珍贵就送来了,倒惹得主子伤心。”

  “如姐姐说过,这暖玉稀有,从未有过进贡。唯有王家嫡女及笄时刚刚由其家中父老亲自赠送佩戴,以求福泽。”安妃思索片刻,“如今安都另有王家子弟谁人在?我记得王家的王倩盼还在安都。”

  “主子付托过,奴婢不敢轻易打探宫外别院的事,免得让王后抓住把柄。”宫人道,“奴婢明日去打探……”

  安妃摇头,“不必,私下打探反而不妥。”思索片刻后道,“长公主送来如此厚礼,咱们自当好生谢谢她一番。王上王后都在才好,刚刚切合规则。”

  宫人会意,“是。”

  三日后,帝姬生辰。

  安妃带着由嬷嬷抱着的帝姬平儿前去书房,见着王上身边的刘优站在屋外,安妃作声道,“刘公公。”

  刘优原本低着头,竟没觉察安妃和帝姬到了跟前,于是忙行礼,“奴才眼拙,未能向娘娘与帝姬请安,实在是失礼,还望娘娘与帝姬见谅。”

  “刘公公伺候王上,日夜辛劳,此等小节不忍责备。”安妃微颔首,听着屋内人语,于是说道,“今日帝姬生辰,理应参见父王母后。可想来是来得不巧,王上不得闲。”

  “王上与王后都在里头,长公主也在。”刘优笑道,“王上近日政事繁忙,却一直惦念着帝姬生辰,早些时候就在找些稀罕玩意,好让帝姬开心呢。现在是长公主进宫给老王后请安,王上一时不得空去后宫见帝姬。”

  安妃浅笑,“刘公公不愧是宫中老人,随处都能将话说得格外动听。对了,听闻王后娘娘嘱咐刘公公,彻查刑罚堂公公,可有什么结论?”

  王后当日让刘优查刑罚堂公公一事,极为隐秘,此事安妃竟然知晓,刘优自然惊奇。以往瞧着安妃是个最娴雅平静的人,想不到竟安插了眼线在王后宫里,实在是深不行测。

  而安妃敢在刘优跟前直问此事,一定确信刘优不会多言。

  “安妃娘娘这话问得奇怪,奴才不知如何回覆。”刘优笑道。

  “既然刘公公不愿意回覆,便不为难刘公公。”安妃浅笑,“若刘公公想好了怎么回覆,还请一定见告。”

  刘优弯着腰,笑着应道,“安妃娘娘付托,奴才自然谨遵。”

  这时帝姬从嬷嬷怀里下来,理了理有些些微皱起的衣裳,仰着头对刘优说道,“我虽年幼,尚知孝道。幼子生辰,应当问安怙恃。另外长公主姑姑也送了礼给我,岂有不谢之理?还请公公前去禀报。”

  刘优弯着腰,笑道,“帝姬越发机敏懂事,王上见着肯定越发欢喜。”说着有对安妃说道,“还请娘娘与帝姬在此候着,奴才这就进去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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