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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门前有条河

第二十二章 姥爷的山(三)

我家门前有条河 亦木易水 2253 2020-02-14 10:06:57

  八

  姥爷对于参军期间的事情记得极其细致,这一点从他的讲述中足以看出。

  那天,姥爷依照参军后的时间线给我讲了几段经历,讲到厥后转至地方事情后,就戛然而止,不再说了。我纪录了三页稿纸,凭据记者采访的思路很是简练,其时记得整理后寄给了姥爷厥后的单元,但时间太久,也没有很好的生存方式,也无法记得具体的内容了。现在,也只能凭借稿纸上的只言片语,简要还原一下事件的梗概。

  其一。姥爷于1945年6月参军,被分至26军(鲁东)第四师12团3营8连,不外姥爷照旧习惯称26军为华东野战军八纵,究竟纵队改军是后期的事。某次战后,姥爷缴了一把冲锋枪,赶忙把自己的“汉阳造”换了,晚上衔命到四周巡防,不意走进了一队国民党士兵的休息场。姥爷说其时脑子一懵,端起枪打了一梭子弹,扭头就跑了,对方可能被吓一跳,没敢追,自己一气跑回驻地。等带着大队伍包抄已往后,发现早都没影了,凭据留下的痕迹判断,预计有五六十人。

  其二。在“破袭战”期间,其时“敌伪合流”,姥爷所在队伍的主要任务是破坏胶济铁路线。一天,队伍收到消息,敌人将到张店北的小张庄四周抢粮,队伍迅速集结两个营,潜伏在村子里。姥爷说,营长是个南方人,化妆成当地农民,还背着个粪筐视察敌情。他则半掩着院门站岗巡查,“刚加入行动,心里很畏惧。”姥爷绝不掩饰其时的状态。敌人泛起后,战斗打响,未曾想手里的冲锋枪卡壳了,幸亏提前埋伏的到位,战友也给力,前来抢粮的敌人被全部俘虏,我方无一人伤亡。战后,姥爷又把手里的枪换成了“大皮子”捷克造。到1946年大规模的解放战争打响,队伍上的干部缺乏,“有文化”的姥爷被调到第四师民政事情队,开始卖力一些后勤事情及打土豪、分田地等诸多事宜。

  其三。1945年8月,鬼子宣布投降后,区域性的战斗还在进行。姥爷说,45年年底,队伍收到消息,一队驻扎在章丘的鬼子宣布投降后,计划在夜里12点逃跑,逃跑路线预计是自章丘红山到张店乘铁路逃离。接到消息后,立即组织三个大队轻装堵截日军,但鬼子的装备明显好得多,又有大量汽车,加上其丢盔卸甲,遗弃辎重,咱们的队伍没能遇上,但把鬼子的枪支都缴获了。

  其四。1946年,各地域投降的鬼子都被赶出中国,姥爷的队伍收到一项重要任务——送鬼子。为什么要送他们呢,凭据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要保证投降后鬼子的宁静。但是老黎民不理解啊,抗日战争那么多年,都恨死小鬼子了。姥爷说,开始在驱赶鬼子的历程中,老黎民半路拦截,有的直接爬上汽车,拿着刀就砍鬼子,坚决差异意让鬼子在世离开中国的土地。可是上级有要求,必须护送鬼子宁静离开,于是在沿途一旦遇到老黎民,就得解释政策,实在解释不外去,就让打几下出出气。听到这,我说,还挺“喜人”来。姥爷严肃地说:“喜人?打仗可不喜人。”姥爷说,别看电视里那些“洋景”,有时车辆过不去,只得拿尸体垫坑,哪来那么多子女情长。

  其五。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国共有个“配合体例”,其时姥爷的队伍凭据国民党的队伍进行整合,也划分上等兵、下等兵。姥爷说,还给我划了个“上等兵”,这个是真“喜人”。姥爷口中的“配合体例”是,1946年我军凭据同国民党方面告竣的《整军方案》对军队进行的复员整编。

  其六。1946年夏天,是姥爷影象中最热的一年。那时已经同国民党开战了,蒋介石调兵从青岛港登陆西进,其时只知道国民党的队伍是“皖八军”,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姥爷说战场在围县和昌罗一带,我厥后查一下,约莫在现在青岛和WF接壤的地方。战斗在夜间打响,姥爷说那时他恰幸亏撒尿,国民党的照明弹就升上空了,照得比白昼都亮,其时各人都认为照明弹有毒,需佩戴木炭口罩或者吃蒜解毒,还给我背了一段“顺口溜”:敌人使用照明弹,战士吃头蒜,辣了一头汗。我想这或许是其时认知的一个误区,又或是敌人在使用照明弹时添加了生化武器,但姥爷记得真切,我也就如实纪录了下来。那场战役误判了敌人的数量,姥爷说,“了解敌人不清楚”,原以为一个团的军力,结果来了一个师,敌我数量悬殊,不得不退却了。

  其七。以下是姥爷陈述的几个主要战役,只有名称和简朴的几个词的纪录,预计是其时只听故事,没有认真记述。

  1947年2月,莱芜战役打响。姥爷其时已在后勤部门,卖力队伍的物资、枪械弹药以及骡马等。印象最深的是,一院子一院子的国民党俘虏,有男人有女人,四五小我私家看一千多个战俘,期间还跑了一个。

  1947年5月,孟良崮战役在LY打响,战士们啃着水萝卜战斗。姥爷其时卖力担架事情队,战斗打响,敌军一个排直接扔枪跑了。姥爷说伤员没抬着,抬了一担架一担架的军械物资。随后,姥爷又追随队伍,挺进大别山。

  1948年11月,姥爷参战淮海战役。从厥后的资料能够得知,淮海战役是我军牺牲最重,歼敌数量最多的战役,姥爷说战斗中俘虏了许多敌人,打仗的时候,虽然物资匮乏,但照旧让被俘的国民党士兵吃好的,自己的战士吃孬的。1949年3月,姥爷追随队伍加入了渡江战役,胜利后,随即转战上海,打响了上海战役。在上海战役中,姥爷的队伍划分攻陷控制了江湾机场和大场机场,他尤清晰记着,战斗中机场的汽油桶被点着,把天空映的通红通红的。

  上海解放后,姥爷调至26军守卫部,当起了看守长,主要任务一是卖力牢狱治理;二是搜捕国民党特务。姥爷说,到了守卫部,就戴上了“大盖帽”,刚戴上时很不适应,跟国民党似的。姥爷在上海待了多久,没有纪录,脑海中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再到厥后,姥爷去了朝鲜,加入抗美援朝,并获得了勋章,我一直生存在身边。

  1952年11月,姥爷转业后,回到了家乡邻近的都市,从事起同在上海守卫部时相近的事情。其他事情便不再讲了。

  或许,几十年的时光消磨了许多影象;或许,有些回忆不想揭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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